第20章 把刀放下好好说话
第三位用毒的前辈本体是蝎子,住在一个潮湿的岩洞里,钟颐走进去的时候放眼看去,觉得这里既不像妖怪住的地方,也不像人住的地方,而是更像一个健身房。
从洞口进入,是各种型号的杠铃,全都是铜铁材质,最小的有箩筐那么大,最大的可以等同一座小汽车,还有拉力器,健身球,只是型号都比普通的健身房器材大那么一点。
“你们两个小崽子平时好像不太锻炼哪,都快瘦的跟竹竿一样了。”岩洞深处,一个身型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紧身黑背心和紧身短裤以及白得发亮的皮肤将他全身的肌肉勾显得淋漓尽致。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钟颐就觉得他的肱二头肌甚至比自己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圈。此外,更引人注目男人那一头打满发蜡的大背头发型,让人想起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港片明星们。
麻云中似乎有些怕这个肌肉男,站的远远的,神色十分不自然地打招呼:“石头哥,好久不见哪哈哈哈哈。”
“少废话,你这次来是洗礼的是吧,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过了秋长虫那一关,年少有为啊!”石头哥声如洪钟,“我这一关也算好过,我的毒没他们的那么狠,但要想我给你洗礼,先围着这个岩洞跑一百公里。”
麻云中哭丧道:“别呀石头哥,平时我们都是在家炼蛊,哪有时间锻炼,一下子一百公里会要了我们的小命的。”
“不跑完,不给洗礼,瞧你们一个个身子骨虚的,知不知道身体强壮才是百毒不侵的资本!。”石头哥坚决不让步,“还有那个偷笑的鸡窝头小伙子,我看你那乱糟糟的发型就来气,你也要一起跑!”
“不了吧,前辈,我今天腿疼,不宜过度运动。”钟颐想起体育课林炜逃跑步的借口,就顺便拿来用了。
然而下一刻一根电线杆子粗细的大号尾刺就猛然插进钟颐面前的石地板上,尾刺的主人幽幽地说道:“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体育老师,最不喜欢听到的两个词就是腿疼和肚子疼。今天哪怕你痛经,也得给老子老老实实跑完这一百公里。”
钟颐欲哭无泪,只能乖乖跟着麻云中兄弟跑了围着岩洞边缘跑起来。
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是把全程跑完,钟颐瘫倒在地上感觉整个下半身都消失了一样,好在三人都是修士,耐久力和恢复力都比凡人好上一些,不然这么一百公里下来,还不得非死即残了。
等麻云中休息好了以后,洗礼便开始了。
巨大的尾刺刺头扎进麻云中的小臂,看得钟颐是浑身发怵,满脑子都是石头哥没稳住力道将麻云中的手扎出一个大窟窿的样子。好在这次的洗礼虽然看着危险,但过程却十分短暂,麻云中只是全身抖了一下便欣喜地说道:“第三关洗礼,搞定!”
“这么快?你确定你没事了?你的蛊虫好像死了好多”钟颐向着从麻云中掉下来的黑虫子凑过去,看见这些小东西一个个翻着肚皮一动不动,像是被电蚊拍团灭的蚊子一样。
麻云中用扫把将满地的蛊虫扫起来放进口袋里,挥了挥手道:“不要紧啦,石头哥的毒是五位前辈里毒发最快的,毒液进入体内后会电光火石般侵入人的四肢百骸,进而对中毒者的五脏六腑造成不可逆转地毁坏,所以我只能让蛊虫尽可能地高速运转,才能确保身体不受损害,它们只是太劳累了而已,并没有死掉顺便说一句,又轮到你了哦。”麻云中转身对石头哥说道:“这是我朋友,他也想接受洗礼。”
钟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的蛊虫这么厉害都被累瘫了,我又没有蛊虫,你不要那我的生命开玩笑啊。”
“谁说你没有蛊虫。”麻云中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有蛊虫,你当前两关是靠白细胞过的吗?”
钟颐这才想起,他一个没有蛊虫的人为什么能对抗的了体内的蜈蚣毒和蛇毒的,也许第一次洗礼的时候,麻云中的蛊虫并没有从他的体内走完,而是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一直在他的身体里面住着
“为了确保安全,我的蛊虫先借你用咯。”麻云中的七窍中又冒出来密密麻麻的蛊虫,钟颐本来还逼迫让这个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把他体内这些恶心的虫子弄走,但一看到那“千军万马”便一下子就怂了,转身就跑。
麻云中邪魅一笑,身旁一根粗壮的尾刺猛然朝钟颐伸将过去将钟颐缠住。
“想不到这位鸡窝头同学这么爱运动,跑完一百公里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刚剧烈运动完,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啊!”蝎子精语重心长的说。随即将刺头扎进钟颐的屁股瓣上,钟颐的惨叫声响彻在岩洞之中,以至于洞顶的沙灰都震下来不少。
洗礼结束后才日当正午,猛男蝎子哥嫌弃三人逗留在岩洞里打扰他锻炼,于是钟颐三人就被轰了出来,三人也没有耽搁,辞别蝎子妖后前往最后一关。
第四关洗礼人所在地离猛男蝎子所在的岩洞并不远,据麻云中所说,最后两位蜘蛛和蛤蟆也是一对夫妻,他们在未能化形之时便已经相识相爱了,多年来相濡以沫,是麻云中见过最模范的夫妻。
翻过岩洞所在的山头,钟颐看到了一座依山傍水,花鸟明艳的篱笆小院。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男人穿着一件背心在屋前锯着木头。不知道为什么,三人看见锯木头的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正好直起身子来看见了钟颐三人,似乎是认出了来人,男人在山下挥着手向三人打招呼。
走进院落中,男人已经备好茶水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姜叔,这是我朋友钟颐。”麻云中向那个男人介绍道。
男人很礼貌地伸出手和钟颐握手:“你好,我叫姜云笙,孟姜女的姜,白云深处的云,何以笙箫默的笙。”
“姜叔好,我叫钟颐。”钟颐与姜云笙握手时分明感觉到这位姜叔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姜云笙的形象不如前三位五毒前辈那么有辨识度,身材不高不矮,微微有些发福,但面容十分和煦可亲,钟颐不懂,既然妖怪能化形,为什么不把自己变得完美一些。
“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们两个小家伙了。都高出我半个头了。”姜云笙拍了拍麻云中两兄弟的肩膀,“这段时间我算着日子呢,心想你们也该来了,来,跟我进屋去见见柳姨。”
姜云笙领着三人走进屋里,堂前放置着一架老式的木织布机,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在织布机前忙碌着,女孩有着微黄的头发,戴着厚眼镜,鼻梁上依稀几点雀斑,面容稚嫩懵懂,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子,单纯可爱,像个刚从文学院刚毕业的女编辑。
女孩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头,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小中,小牧!”女孩走过来给了兄弟俩一个大大的拥抱,对着兄弟俩又是摸头又是拍灰的,这个柳姨虽然外表看起来比麻云中还年轻,内里却实实在在是个细心妈妈。
“这位是”柳姨注意到了钟颐。
“前辈好,我叫钟颐。”
“你好,我叫柳月绦,你长得好像我一个老朋友。”柳月绦扶了扶自己得眼镜框,眯着眼睛观察钟颐。
“他是钟玄清的孙子。”没等麻云中说话,一旁的姜云笙倒先说出了钟颐爷爷的名字,尽管刚见面没几分钟,钟颐也没跟姜云笙说过除名字以外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真的吗?这孩子看起来这么乖巧,真是和那家伙一点都不像。”柳月绦捂着嘴笑道。
“两位前辈也认识我爷爷吗?”钟颐心想家里那老头子可真是有名,漆吴之山遍地都是认识他的人。
柳月绦凭空从手指间拉出来一条白丝说道:“我的蛛丝,还有我老伴的护体皮甲都是他帮忙改良的,这漆吴山的很多妖怪都受过他的恩惠。”
老爷子到底还是个老好人,这么喜欢行善积德。到现在为止,他统共遇到了五个妖怪,三个都受过他的帮助,要知道妖的灵器不同于修士灵器,那是经过了成百上千年的试炼和妖力温养过的东西,重要性不亚于它们的内丹。抛开灵器师是否有改良的能力不说,单是能将滋养了半辈子的灵器交托灵器师的这份信任,就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钟颐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二爷爷说爷爷从来没参加过漆吴之祀,而漆吴之山六十年开放一次,那他是怎么帮助五毒中三位前辈的。
鉴于先前麻云中的怪异表现,这次钟颐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而是绕了一下弯说道:“爷爷是说过他在漆吴之山有很多故人,要不是摔断了腿,就和我一起来看望你们了。”
“啊?怎么会摔断了腿呢?去年我去镇子上买东西遇见他来着,那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摔断的。”柳月绦关切地问道。
“他和我二爷爷打太极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用力过了头,两老头双双躺进医院了。”钟颐信手编来的胡话说得极其的自然。
姜云笙叹道:“这两人还是那么有活力啊。”
“是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钟颐怪声怪气地说道。这话是说给麻云中听的,这个家伙果然在耍自己,他想转过头看看麻云中该怎么面对自己,可麻云中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钟颐愤然追了出去,麻云中边绕着小院跑边回头对着身后穷追猛打的钟颐说道:“钟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