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忆
“或许，他也已经有预感了吧！”行走的刘秀同样在此时发出了与赵启一样的心声。
……
第二日，这一天好像是不平常的一天，但是整个丰城的每个痕迹与步骤却都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进行。
它的运行好像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个大同社会吗，”刘秀坐在一棵大树下，向对面的赵启温和道。
“路不拾遗，老幼有相长，德行化为言行。”虽然不知道刘秀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赵启还是回想着之前的交流流畅的说道。
微风轻动，蓝天下那略带柔和的阳光为这寂寥的天地增添着生气，照耀着这两个在树下想要躲避它的人。
“我很喜欢“无日”的故事，他们或许已经达到了这个所谓的大同吧。”
没有接着说，而是刘秀再次诉说着之前为他讲过的文明的发展。
“有点不对劲”，赵启开始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知道，刘秀的心境是如何坚韧与浩大，他是绝对不会因为短暂的离别而产生如此消极想法的人。
更遑论他们对这一天的到来早就知道，对离别的到来也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用想了，”刘秀看着没有回话而一脸沉思的赵启笑道。
“那些小家伙在那天强行欢笑，又不是看不出来，只怕他们现在还没走出来呢”。
“这不是看你有点惆怅了嘛，想想看是不是把你的一些地方给漏掉了，”赵启倒是没有想这些，他知道刘秀后面肯定还有别的要说的。
两人换了一个坐姿，懒散的表现让人不敢相信两个人是之前看起来明文有理的求学之士。
“唉，要走了吗”，良久，刘秀沉吟出声。
虽然早就在心里有所猜测，这几天刘秀的表现与他所朝夕相处的表现有点不太一样，可能是真的猜出来了什么，但真的到了这一刻，赵启心中还是有些复杂和惊讶。
“这里，是你刚来时的地方，我们看见的那几个人，也都是你当年遇见的那些人啊，只是……”
“只是，那几个年轻人没有来。”
仰躺在地面，绿草的感觉与当年一样，旁边刘秀的声音接着传来。
“自从王芒城主与我们重逢后，曾与我们说过，你的心境非此世之人，自此后，你也开始在旁人面前开始遮遮掩掩了。”
听着熟悉的语气，赵启回想着那会头脑发凉，全身发麻的感觉，忍不住轻笑道，“我还以为他已经猜到了那种层面，肯定是有些惊讶的啊！。”
至于为什么会被刘秀在这里发现，赵启知道自己瞒不过去，数年朝夕，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他唯一可以说熟悉与朋友的话，也就是刘秀了，遍观前世今生，能彻底熟悉他的心境变化的也就这么一个了。
说起来赵启都感觉有点荒诞，他觉得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诞生居然是在自己凉凉以后。
“你的那些故事与你实在是不像一个人，在前些时间你打算好了我们最后的离开，我就知道了，你的离开也快了”。
好像和之前的声音一样，平淡而又温和，但是细细一听，却又能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相知相识，相辅相成，到了现在，到底是谁成就了谁，早已经说不清楚了。
沉默，在微风吹动间又显得微不足道。
赵启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他早就清楚，以刘秀的智慧，肯定会知道这些都的，毕竟朝夕相处间，他几乎没怎么在刘秀面前可以隐藏过，哪怕是那次被王芒城主道破一部分所谓的让他心里一惊的真相。
只是，在赵启正在沉吟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刘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沉思。
“还记得那年……”轻轻说了一句后，好像便慢慢睡了过去。
“那年……”，停下沉思的赵启听着这句话，在旁边也慢慢躺下，闭上眼眸开始回忆起来……
……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黄昏下，赵启依旧躺在地上，两三只蚂蚁在他胸膛上乱转，看着与蓝星几乎一样的夜空，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每个人都会做梦，只是有的人看见了未来，有的人，直视了自己。”盘坐起来的刘秀腰背挺直，只是好像在闭目思索着什么，但还是淡淡的说道。
“额，你是不是被冻傻了，怎么忽然说的这么高深莫测？”
很快，这个高深的话题就被无情的终结了，即便是以刘秀的心境，此刻眼角也是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咳咳，抱歉啊，接着说，接着说”，很快，没有什么诚意的话从赵启嘴里蹦出来。
“算了，”刘秀要爆发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冷静了下来。
“文明的发展一个就已经足够，但是此时在这里却已经有了数个几乎完全不一的形态，这”……
“要不是因为只有这几个与现在最适合，我真的还想再多弄几个，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啊”，不等刘秀说完，赵启便打断说道。
“而且，新的发展，与新的成熟的文明，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这里一定会超越他们，这难道不好吗？”
说到这里，赵启是真的有点疑惑的，因为少走弯路，直接快速到达一个理想的状态，不是更加有意义的吗。
“的确，触类旁通的确是可以极快的加快演化，就好像这蚂蚁，”说着，刘秀抓了一只在旁边的甲虫放在了赵启前面稀疏的蚂蚁旁边。
没有什么意外，蚂蚁是赵启抓过来的，就那么几只，甲虫溜之大吉，临走前还鄙视了一下坐着的两个大块头。
“它们如果可以将这个甲虫消化，那的确可以极快的发展蚁群，但是它们现在太少了。”
赵启听着刘秀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把足够多的异星优秀文明传承下去，最后这个世界，这个星球肯定会发展到一个极高的层次，但他却忘了，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里的一切才刚刚开始，他们正要走自己的路，正要向未知前行，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刘秀是特殊的，那些学者也是正常的，他们又如何可以舍弃这只需要走下去，就必定可以成功的无限未来呢。
最终，这个文明到底是自己，还是被借体重生，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想到这，赵启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如果不是刘秀，不是那些弟子的信任，不是所有文明都是独特的，只能适合，不能相似，恐怕他就要在离开后，留下一个大患了。
而这次，也让赵启真的在之后开始真的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