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预感
时间飞逝，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原本看起来虽然火爆但实际比较稳定的局势在这几年里忽然之间变得真的火爆了。
“诸国将乱，诸位将欲行至何处？”，虽然是问句，但是却听起来好像正常说话，在肯定某件事一样。
雨落后的老破亭子下，鲜红色正装的刘秀盘坐对座下的百来人问道。
“师，我等欲与水生师兄前往故土，践行所学。”中间一青灰色中年人与周边同坐的人缓声说道。
“我们想要进入诸国，行变法之事，以践行所学。”
“我们想要穷天地运行之理，找到新的方向。”
“我们想要为生灵找到适宜的食物。”
……
一时之间，好像是因为被开了个头的缘故，声浪四起。
寂静的荒野，雨后的平和在瞬间被抒发所想与炽热情感所驱散。
坐在上面的刘秀与旁边的赵启都是淡笑的看着，并没有去制止这个可能被其他学者所排斥的嘈乱场面。
“真是不易啊，”赵启看着眼前的场景，在心中发出一丝感慨。
很快，“好，那么，诸君今日已学成，祝诸君得愿。”刘秀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是就跟正常说话一样，但是，数年的熟悉，更是早已认可的双方，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刹那间，好像刚才的热闹只是一个假象，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不舍与并没有出现。
没有挽留，这次走的只有刘秀和赵启，李文，百寻与李摄他们都没有跟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一别，就是真的分别了，都想看着他们离去。
通红的眼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整齐的站立在那破亭前，整齐，钢锐与柔情同在。
长亭外，古道中，听着细微的悲泣声，双眼微红的刘秀与赵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
一路有些沉闷，温和的阳光开始普照大地，终于，两人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开始说笑起之前双方的表现。
“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样走下去，也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时候呢？”
向来宠辱不惊的刘秀在此时也好像是一个刚刚懂得教学情谊的新人一样，虽然他在这件事之前一直说他早就经历过这事了，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老师也是差不多的。
想着这点，又听着这略带迷茫的语气，赵启暗暗一笑，他还记得刘秀说自己熟悉时的语气，当时就给他说了，教和学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双方几乎此生之有这么一次，情感肯定会更加深彻。
只是，想到自己的表现，刚要表现出来的笑意也被收了回去，他自己都没想到，明明以前也不是个多好的学生啊，普普通通的，为什么也会有这么深的感受呢？
“行了行了，跟个嫁人的老妈一样，他们总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我们也没办法一直陪他们走下去啊”。收拾了一下思绪，赵启对刘秀忍着笑意说道。
“他们的确是更加具备了活力，对待新的事物也更有了积极的兴趣，或许，这本就是他们想要的路吧！”没有理会赵启那奇怪的语调，而是继续略显惆怅的说道。
“他们拥有了自己思考的想法与自己的坚持，才可以让他们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啊”。这次赵启轻笑的对刘秀说道。
“唉！”只是，接下来刘秀并没有多说，只是一声轻叹，也不知道在惋惜什么，或者迷茫什么。
两人接下来轻装上阵，不过，随着走的时间越久，赵启眼里的神情越疑惑，因为这条路很熟，或者说曾经很熟。
“该说不愧是古代，即便过了这数年，环境几乎没什么变化啊”，赵启虽然不知道他们走这条路干什么，但还是在心中暗暗道。
忽然，旁边的刘秀看了眼正在自我陶醉中的赵启，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加快了驾驭的速度。
等赵启回过神以后，就只能看见眼前那快消失的红色了，“麻蛋，都不带提醒一下的吗”，有点呆滞的赵启很快调整速度追了上去……
丰城，这座小城的门前，赵启再次站在了它的前方，只是，这次他感受到了人来人往间的喜悦欢欣，苦难酸楚，再次看到了同样收下一份来自过门人的赠礼后收到周围兵甲羡慕与关注的眼神。
动荡的局势与顷刻间就要燃起的烽火好像与这渺小城池发生在两个世界。
熟悉的景象，熟悉的人，只是岁月流逝的痕迹不可逆转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一样的配置，从城门到他与刘秀的父亲刘厚所相识的地方，与刘秀和其他求学者一起讲论的地方。
除了零星的几个人以外，其他的与之前都是一模一样，这点来自古代交流交通局限的场景让赵启再次不由得感慨。
同样的时间，要是在蓝星或者地球上的话，恐怕连家都要不认识了。
“这几天，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耳边传来刘秀平静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只是那以往温和的淡笑随着这些年的经历，再次变淡了几分。
本来还想打趣一番的赵启看着身旁神情略带疲惫的刘秀，也是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温和笑道，“好！”
从开始到踏上这趟旅程，在自己的刻意与无意的影响下，刘秀的确是走上了和孔子差不多的道路，随着一个个诸国的寻游，一个个种子的发掘，刘秀的声望越来越大。
每个贤人的肯定，以及诡谲的局势，越来越多的民间劳人也开始不远千里慕名跟从。
说起来，赵启也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在忽然之间劳人都不在去遵循这数代所绵延的规矩，敢于将它打破，来寻求新路呢！？
或许，这个答案不知道多久才会被赵启发现，也或许，就在下一刻。
走在回去的路上，赵启回想着他传播下去的异星文明，关于这点，赵启不得不说真的是自己有点想当然了，文明有文明自己的印迹，它们有自己的规律与环境，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任何东西都不具备的情况下将它再次复现呢？
数年之间，算上水生的“无日”文明，也只有六个而已，都传给了李文，百寻，李闯，林历，李摄，不是说他们最可能重现这些文明，而是赵启在几个最可能的里面选择了他们。
当然，赵启也把这几个文明全部给了刘秀，从初生到世界的终结，每个画面，赵启都对刘秀一一阐述，但是众弟子里最终流传的，还是只有这六个人。
“或许，是他预感到了什么吧”，回忆着一路上刘秀的表现，赵启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