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离别
“再见了，”没有什么行李，只是正常的穿着，好像只是出去一下的赵启看着立于城门的刘秀。
旁边是相似的离别场景，只是，他们远行，还在这片大地之上，而赵启离开，再次出现就是下一片寰宇了。
这个离开的地方不是他刚来时的那个地点，当然，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远去。
“说起来，这两天丰城的人好像多了一点，是战端要开始了吗？”赵启有点奇怪的想道。
“唉”，看了一眼刘秀，轻轻一声叹息后，赵启转过身去，忽然，背后传来了四个字。
“本心至诚”，赵启有点奇怪，但还是回道，“亦为真”！
……
“天星归位，真是神乎造化啊”，赵启离开后，那棵树下，刘秀与另外七个人分别站立。
而这苍老的声音，就出自其中一人之口，只见其须发黑白，脸上光滑，好似一个青年人，朴素的褐色袍服挂在身上，神情平静，好像刚刚的惊叹并不是出于他。
“毫无痕迹，周遭埃尘亦是毫无变动，”温和而慈祥苍老的声音从其中一个暗黄色无袖破布背心的中年男子传来。
“天星首临，亦是其光最弱之时，所求终究还是太浅了。”
这是一个暗红色破衫的温和中年人的声音，只是温和的外表下，这不存丝毫感情的语音让人毛骨悚然。
“得拿之间，总是会有循环报应，待天星归来，便是相还之时，此事，有劳秀了。”
站在刘秀身边的一个青衣老者缓缓道。
忽然，看着刘秀一直静默不言，一个身着黑色朴素劲服的中年男子说道。
“除了我们已逝去的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世界本来就会到达的地方，只是，我们提前知道了答案。”
刘秀背对着众人，回想起了之前与赵启的对话，他知道，赵启是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他很早就知道，赵启本身的特殊，视万物如一，好似他口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种特殊在他发现后就借着赵启的周游列国的说法，慢慢的帮他引导了，一次次的引导，一次次的回到原点，刘秀都以为已经没办法了。
直到，看见赵启的怜悯，对劳人的怜悯，果然，之后虽然赵启依旧回到最初的那种状态，但是，那种视万物为一的特殊状态也是渐渐削弱了，只是，刚才说想要让赵启拿出更多的暗红色衣袍中年男人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再那么想了。
他们虽然都想得到更多，但终究都是一个时代的人杰，怎么可能不明白这种无情无感的赠予会让自己消亡，而若是不在乎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在发现天星后出世相助刘秀呢？
只是这点，他没有给身后的人说，正如他们所说，自己走的路亦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他们将这种状态称为，天命！
自己的举动都将与这个时代契合，他们本来是不会出来的，因为他们本身早已逝去，只是他们毕竟是曾经从最底层崛起的引领者，他们见识过一切，而幸运的是，他们延绵数代，直到刘秀，都是选择了同样的路，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他们将会让文明的火种一直传承，直到文明本身走向消亡后，他们会让火种再次燃起于这大地，只是，那时，恐怕他们也只是传承于他们的意志了。
“唉，”轻轻一叹，刘秀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在注视着什么。
可能，是在看数代甚至下代因为新文明冲撞而变质的他们；
可能，是在看有了只要向前就必定正确的路后，当权者与每个想要达到更高层次的人还会不会去顾忌那艰苦的众生；
可能，是在看新的体系与现有文明的对冲下，是否会有新的发现。
……
终于，陪着刘秀沉默着站了半天的这些或青年样貌，或苍老容颜，伴随着刘秀转过身，都同时望了过去。
“当我们达到可以承受的地步，我将会传出一切。”
顿了顿，又说道:“我为天下师。”
众人不言，只是躬腰行礼。
……
此时，赵启还在奇怪，刘秀为什么忽然说出那句话，因为那是有一次他们讨论真情与假意后得出的一个为二人所认同的结论:虚情从初为假意，本心至诚亦为真。
就是说即便假的情谊从开始时的就是不真实的，但是如果在相处的时候心心相诚，那么他们的情谊也是真的。
说起这点，赵启还是有些奇怪的，因为刘秀这个解释感觉有点偏颇，不过他当事时也是好不容易让刘秀认同了一会，也就直接同意了。
在一处黑暗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赵启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激动。
在等着破界椎的同时，赵启也回想着他走时的那个世界的状态，好家伙，一个位于东部沿海镜国的喜乐在朝国一个叫胜的劳人反抗朝国统治下以极快速度站出来声援，等到诸国反应过来才发发现，镜国早就被喜乐给掌握了。
他那出色的演讲似狂风一样迅速席卷着这座大地，他走那会这风已传至朝国。
不过赵启总感觉这家伙少了个特字。
周国不用说，被夹朝国和镜国中间，四处救火，只是可惜，朝国王芒自立为新王，原本坚不可摧的关隘真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屏障，朝国与周国的联合还未开始，就已失败。
而乱象远远不止于此，被西边蜀国与北方朝国和东方镜国三国所围的虞国，也是不那么平庸，在一个叫裂的劳人带领下，居然硬是以劳人之身，干掉了整个贵族，他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宁，安宁的宁，裂宁，想到这，赵启整个人都感觉有点不好了。
还有将西蜀改秦的归来质子，秦征，还有随其入秦的友人学者，秧。
太多太多，在他走之前，光这些就已经是不在少数了，更不用说他不曾听到的，见到的。
当然，他不会想到，这些与他，是有最直接的关系的。
三千弟子可不是小数目啊，几乎可以说这散于诸国的弟子绝大部分都可以成为亲友，而赵启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觉得好的记忆都告知于这个类似于地球的劳人，而他与刘秀塑造的氛围也没有什么保密。
最重要的是，那些贵族作为当前时代最出色的人，在发现这些后，怎么可能不去询查。
这下好了，在原本就有的争的状态下，加了一个新，这下好了，查来查去，把自己给查着火了。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都是傻瓜，赵启的特殊他们还是发现了，不然，所谓长生这种东西，那些学者他们目前怎么可能会信。
不过，这些都与现在的赵启无关了，因为他看见了眼前蓝灰色的字迹:
“我们将前往真世界，一个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