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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柔情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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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忙,便忙到了天已大暗。

    因着军务在身,颜济同陈庆也不便多做停留,以至于还未来的及用晚膳,就迎着寒风,匆匆打马而去。

    别过二人,诺大的书房便只余下宋燎恩自己。

    影影绰绰的月光自雕花棱窗映射进房室,将满室的书卷渡上一抹韶华。

    宋燎恩坐在圈椅上,单手做拳状,缓缓撑着头额。烛光氤氲,将他半合着的长睫,拉的浓密而纤长。

    睫影纤纤,落在如潭般幽暗的眸子中,破开了一汪宁静。

    “几时了?”

    小斯闻声急忙推开门扇,“回将军,大抵酉时三刻了。”

    “夫人那差人来过一通,说是晚膳已备好了。让将军莫要忘了去合欢院用膳。”小厮将双手背在身侧,如实的顺道。

    “下去吧。”宋燎恩挥挥手,那小厮便轻声退了出去。

    这几日原本是忙的,军中排除异己之事张罗的紧锣密鼓,他又让徐伯派出了几对人马,去悄悄探查京中谢家长子之事。这一来二去,吃住均是在书房,便也没了功夫去合欢院。

    原以为不打紧,不成想,那娇娥居然遣人来说想他的紧。

    宋燎恩展展唇角,想他的紧,这本该是耳鬓厮磨讲的话,娇娥却派人大大方方的传来。虽说于闺阁女子而言,这话未免过于赤/裸直白些,可偏偏听到他耳中却熨帖极了。

    那把娇柔俏皮的嗓子再生生喊上这么一句,“夫君,我想你了。”

    光是想想,心下便升起一股子的燥热。

    宋燎恩伸指勾开案几下的抽屉,又从里面拿出个丝绒盒子来,这才袍角一撩,披星戴月的向合欢院走去。

    合欢院

    红柳同几个小丫鬟一齐跨着漆盒走进了屋内,几人刚欲将饭食摆到圆桌上,却听到无忧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红柳,地下冷,还是摆到炕桌上来吃吧。”慵懒中又带着股子骄气,宛若冬日里贪暖撒娇的猫儿。

    “好,”红柳笑摇着头,招呼起丫鬟们将膳食又在炕桌上从新摆好。

    红烧鹿筋,清汁火方,仙人脔汤,水芝金钩,再配上几个来服胡饼,同那被熬制的软糯香甜的莲子碧粳粥,这刚一出漆盒,满屋子便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无忧嗅到了饭香,一骨碌爬起了身,撑起两支小臂瞧了瞧桌上的菜色,眉眼弯弯道,“不错,味美又滋补,这几道菜最适宜夫君吃。”

    “夫人待将军真好。”

    “那可不,夫人不光人好,心思更是巧。就这火炕温温热热的,奴婢瞧着也是欢喜。”小丫鬟说着又抬手摸了一把火炕。

    这几日陪夫人玩叶子牌,几人在炕上一坐便是半日,主仆几人耍做一团,又暖又有小零嘴儿可吃,当真是来了北疆后鲜有的舒坦日子。

    无忧咧嘴一笑,“晚间我同夫君讲讲,赶明儿寻几个工匠来,给你们的屋子也搭上几个,北疆冰寒,女儿家是最受不得寒气的。”

    丫鬟们一听,皆是面露喜气,叽叽喳喳着又是感谢,又是夸赞的,好一通热闹。

    小女儿们均是差不多的年岁,这一朝有了如此多的玩伴儿,无忧更是乐的其中,同丫鬟们又说笑玩闹起来。

    清脆的笑声如四月轻鸣的黄鹂鸟儿,婉转,娇柔,又带着股子俏皮的娇气,恰巧落进了宋燎恩的耳中。

    宋燎恩身着月白锦袍,缓步踱进房室,面对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娇娥,抬声问道,“忧娘不是说想为夫想的夜不能寐,怎的这会却笑得这般开心?”

    笑声戛然而止,无忧眨眼瞧瞧如沐春风的宋燎恩,一口气憋在了喉头,讲也不是咽也不是。

    她暗暗转过小脑瓜瞧向红柳,杏眼中满是疑惑,她何时讲过夜不能寐的话来了?

    只见红柳急忙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按照夫人说讲的如实传达了。

    二人暗搓搓的小动作被宋燎恩瞧在眼中,惹得他只能紧抿住薄唇,才能不让那渐展的笑声溢出唇角。

    “成了,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们出去吧。”宋燎恩大手一挥,丫鬟们这方喘过气来,忙踮起脚麻利着出了屋子,临了还不望将门板轻轻合上。

    烛光闪动,屋室内只余下烛心炸开的声响。

    无忧率先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招乎起宋燎恩上炕,“夫君忙了一日了,快来,忧娘伺候夫君用晚膳。”嘴上说着伺候,可身形却不见挪动半分,只是伸出两只小手来,一招一招的。

    宋燎恩撇了一眼脚下,又瞧瞧无忧,却见她依旧是窝在原处,唯两只杏眸弯成汪月牙,笑吟吟望着自己,丝毫不见下炕的意思。

    他忽而想起初次送无忧回小院儿的场景儿,同是在土炕上用膳,可娇娥伺候的却是无比贴心细致,一双青葱似的小手替他脱下皂靴,虽说手法极尽生疏,动作却甚为轻柔,极见其用心。

    可今日,却不同了。

    那小小一团身影大剌剌倚靠在桌前,丝毫全无作为姬妾的意识。

    “夫君,快些呀,汤怕是要凉了。”

    轻柔的声音再次入耳,宋燎恩这才再度垂眸,抬腿将皂靴一脚踢开,翻身上了炕。

    待他刚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稳,无忧便黏了上来。

    柔弱无骨的双手缓缓环住他腰身,一张小脸儿也是紧闷在他的心口,闷闷的说着,“夫君,忧娘七八日未曾见你了,想的紧。”

    “哦?当真?”

    “比真金还真。”说着,还扬起面颊,一双杏眼眨呀眨呀,宛若天上的星辰,隐隐泛着股子光。

    宋燎恩嗤笑一声,伸出有力的双指夹住无忧的小下巴,声色略尽沙哑道,“如何想的?”

    湿濡中带着淡淡檀香的气息喷扑至鼻端,无忧轻呼了两瞬,弯弯唇角道,“晨日想,夜里想,时时均想,不见夫君,一日便如三秋。”

    自那日长街暴走,她苦想了几天便纳过闷了。同宋燎恩这只疯狗,嘴甜卖乖心思诚,才是最好的相与之道。恰巧,这也是她最擅长的。常言道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几句软乎话儿罢了,何乐而不为。

    娇娥讲的话极为软乎,虽知晓是应付之言,听到心中却偏偏不见厌烦。

    活于沙场之人,生死常见,除却对权欲的征讨,便只剩下副冰冷的心肠。

    这一朝能有个时常逗自己开心的人儿,倒也是难得。

    宋燎恩垂下眼帘,细细瞧看过娇娥的每一处肌肤。

    但见皎若秋月的小脸上,那双左右顾盼的杏眸犹似一泓清水,波澜不惊,澄澈见底,真挚中竟生生闪出一股子别样的妖冶。

    这股子妖冶直击他的心肠。宋燎恩滚动着喉结,只觉着心中的燥热更是难耐了。

    烛火氤氲,在男人的凤眸中勾出抹深不见底的□□。

    “夫君”

    “嗯”声音极尽暗哑。

    “我”话还未曾讲完,双唇却被修长的指尖轻轻压住,指腹上的薄茧缓缓划过娇嫩的唇瓣,带出些微微的刺痛。

    宋燎恩嘴角噙笑,眸子中也愈加的深邃。他轻轻搓弄着娇娥的唇瓣,半晌,才暗哑着嗓子说道,“忧娘这辈子便伴在夫君身边如何?”

    “夫君予你平安富贵,为你建一座金笼子,将你好好的养起可好?”斯文儒雅中,掩不着偏颇的执拗。

    无忧晃晃眼珠儿,总觉着这疯狗更癫了,可如今她已寻摸到了法子,敷衍一只颠狗却也不再话下。

    她腾出一只手来扯开宋燎恩的长指,眉眼弯弯的紧盯着他的眸子,柔声道,“笼子是鸟儿住的,忧娘不住笼子。”

    宋燎恩眼角轻挑,俯首在无忧粉嫩的唇边落下一吻,细细密密的吻伴着唇齿的轻咬,由唇延申至了脖颈,在白皙的脖颈下留下一段段绯红,引起阵阵酥麻。

    无忧猛然反悟,绯红着一张脸,抬手垂打着宋燎恩的胸膛,口中断断续续道,“夫君,不成的”掌起掌落,却又不敢过于用力,恐怕扯到他的旧伤。

    “忧娘忧娘”宋燎恩粗着喘气,一只掌心纂住娇娥的双腕,将她的双手高高束起。令一只掌心却攀上了娇娥的小衣,含糊不清道,“那日营中你赠为夫的鸳鸯小衣,为夫还好好替你收着,鸳鸯交颈,忧娘的情意我是懂的。”

    “不不成的,”因着手被束缚住,无忧只得垂头咬住宋燎恩的耳廓,“夫君,今儿不成的。”

    宋燎恩一时吃痛,动作停了下来。

    “夫君,忧娘忧娘来月事了。”

    无忧垂下眸子,此话倒是不假,今儿她便痛了一日,只能懒洋洋在暖炕上窝着,若是换了平日,大哥来了府中她定然也要去瞧瞧的。

    宋燎恩微怔了一瞬,缓缓闭上了眸子,约莫半盏茶的功,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才将将吧体中升腾的欲/火压制下去。

    他松开娇娥的双手,又为她将衣衫覆好,温声道,“今日是我唐突了。”

    无忧低垂这头,缓缓摇头,咬紧唇瓣轻哼出了句,“不,”

    这话听到宋燎恩耳中便觉着莫名心疼,明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却被自己一时失智吓成了这副可怜摸样。

    他眸色沉沉,将无忧揽进怀中,轻声道,“莫哭。”

    哭?无忧眨眨眼,她也没哭啊。不过是因为羞涩罢了,这头一回同男人讲来月事,女儿家羞涩也应是常理之中时事。

    细长的羽睫颤抖着滑过胸膛,宋燎恩只觉怀中娇娥大抵是怕了,不住将双臂紧了又紧,“莫哭”

    “不若明儿你去帐上支些银钱,上街买些欢喜的发簪首饰可好?”

    无忧摇摇头,

    “那下次为夫不这样鲁莽了。”

    无忧又摇摇头,

    “你讲,欢喜什么事我均是应你的。”叱咤疆场十数载,却从未如今日办棘手。宋燎恩不住耐下性子,又再次询问着。

    “当真?”

    “当真!”

    无忧在宋燎恩怀中不紧抿嘴偷笑,她算是明白了,今儿个误打误撞却捡了天大便宜。

    她假意抽抽秀鼻,让声音听起来更为委屈些,这才樱唇微张,“忧娘忧娘有个事情想同夫君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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