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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回城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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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燎恩手中的茶碗被陡然捏碎,“啪”的一声,破碎的瓷片刺破掌心却豪不自知。

    众人也皆是一怔,金汁这污秽之物,旁人或许只知用来苗菜肥地,却不知以它刺破伤口,可使人邪气侵体,高热不退,罕有药物可医治。

    “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胡军医急的团团转,唇角哆嗦着,连面上的胡须也白上了几分。

    宋燎恩沉声问道,“我受伤的事,军中可还有他人知晓”

    “再无他人知晓,”老眼一转,扫到了无忧身上,“除了”

    “如此便好。”

    帐内的氛围瞬间沉重起来,连无忧也不自觉着摒住了呼吸。

    “陈庆,颜济。”

    “末将在。”

    宋燎恩勾了勾手,示意无忧回到自己身侧,这才开口道,“我即刻回城疗养,此番受伤之事绝不可声张。你们二人定要驻守好营地,切莫打草惊蛇,待我回来再一同商议。”

    旋即又对胡军医吩咐道,“胡老,药材莫要怜惜,只管将将士治好便是,若治不好,也好生安葬吧。”

    三人领了命,面上却甚为沉重。金汁之计甚为阴毒,即便是医药齐全,能活下来也绝非易事。

    但事已安排好,眼下事态紧急绝非长情之时,众人领了人转身便走。

    直到陈庆的身影消失在帘帐外,无忧才想起为他带来的衣衫,急旁寻出包裹追了出去。

    陈庆接过包裹也未多做停留,仅是将无忧搂进了怀中,低声说道,“乖乖回去,其他的莫要怕,有大哥一直在。”

    话语匆匆,弄得无忧一头雾水。还未待她转头回问,陈庆便又同颜济一齐消失在了雪幕中。

    无忧搔搔面颊,不明所以的走回了营帐。男人们的焦灼氛围也令她心中焦急的很,可却自己却偏偏不知这急从何来。

    她走到宋燎恩面前,望着一脸寒气的他,顿下了身子,软着嗓子问道,“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了?”

    宋燎恩深叹出气,抬手揉了揉她的丝发,哑着嗓子道,“金汁极尽污秽,两军交战罕见有用的。若以它煮沸烫伤人的肌理,碰之则死,擦之则亡。”

    无忧惊圆了眸子,心中生出焦急来。两军交战的大事她不懂,可她知道宋燎恩也是受了伤的,那皮开肉绽的臂膀至今还历历在目。若依照此言,那他也是凶多吉少。

    同宋燎恩虽非良人,可她却执拗的将其化入了为数不多的家人中,若他因此丧命,恐怕她也会特别极其伤心。

    “夫君,你”无忧扬起眸子,满目担忧的望向宋燎恩。

    宋燎恩扯出抹笑来,“莫担忧,左不过是沾染了兵器并不是沸水,大抵还是抗的住。”

    他顿了顿喉咙,又道,“去叫丫鬟来收整一番,咱们即刻启程回府。”

    无忧颔首,也知晓此事之重。便当即唤回了红柳,二人急忙一番收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在管道上疾驰,将疆军营地远远甩在了后头。

    大雪依旧未停,官道上的积雪此刻已有腿深,纵然已将大宛马并入了车中,可依旧是难行的很。

    无忧坐在车厢中随着马车的奔波而一样一晃的,刚刚行的走的匆忙,未曾带了炭盆来,现在车厢里冷的同冰窖一样。

    她呼出口莹白的霜气,伸手又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试图抵挡着刺骨的寒冷。

    宋燎恩盘踞在车厢的另一头,瞧见对面娇娥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犹豫了几瞬,还是将手中的银枪放到了一旁,张手对无忧道,“过来。”

    无忧瞧见宋燎恩张开的臂膀,也没有再骄矜,起身便坐到他的身侧,生病同取暖,她觉着取暖更为重要一些。

    臂膀虽行动不便,可深拥瘦小的娇娥还是绰绰有余。宋燎恩将无忧环进了怀中,用裘衣将二人裹到了一处。脊背相拥,怀中人微弱的呼吸喷扑在侧,随着马车的颠簸,那细软的娇挺也轻轻擦过胸膛,留下阵阵异样的酥麻。

    “怕了?”

    无忧摇摇头,倒不是怕,只是她天生与人缘浅,相识不多的人陷入困境,总归心中很是难安。

    “夫君,忧娘不怕。”

    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惹得宋燎恩不住含笑,与这傻乎乎的女人在一起,倒是多出许多乐子来。

    “若我死了,你是我的贵妾,黄泉路上咱们两个也有个伴儿。”

    无忧垂下眼睫,喃喃道,“我不死成不成?”

    “为何?”

    瞧着宋燎恩的温润的面容,无忧叹了口气,长路慢慢的,还不知何时才能到府,不若同他讲讲话儿也好,兴许这疯狗一个开心便放了自己一条生路。

    无忧将身子向宋燎恩贴了贴,贪婪着他身上的一点暖意,随后缓缓开口道:“未曾入府前,忧娘便想着攒些银钱,到时候便买个俊俏相公,置上几亩田,再生上两个娃娃,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人生也算了个圆满。”

    “嗯,入府后呢?”宋燎恩背靠再马车上,伸手将无忧环的更紧了些,让她将小小的身体紧紧依附在身上。

    “入府后啊,”无忧想了想,虽后又道,“入府后忧娘便不在这样想了,夫君是世子大将军,身份尊贵,可以三妻四妾,可忧娘却仅是边关的一个小厨娘,此生也仅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相公。师父曾讲一生一世一双人于此世甚为可笑,夫君觉着是不是可笑?”

    “嗯。”宋燎恩凤眼轻眯,如若不是受伤却还不知怀中人竟有如此玲珑心思,一生一世一双人,于世家还真是从未见过。

    无忧轻轻咬住嘴角,觉着也是可笑,但自己却是极其奢望这一双人,她偷偷扫过宋燎恩的面颊,努了努嘴巴,确实,这颠狗仅是个权贵,而不是个良人。

    马车在雪地中依旧在艰难前行,嘚嘚嘚,苍凉的官道上留下了两串蹄印,车中人絮絮叨叨的讲着话,伴着呼啸的疆风落雪,疾驰而去。

    夜幕已黑,原本热闹的边城此刻已是万籁俱寂,仅余下偶尔的寒鸦孤犬啼鸣声,呜呜啦啦,在冬夜里只觉更为瘆人。

    一辆双匹马车夹道而过,软鞭破空响起,车轮滚滚,待驶到将军府前才算停了下。

    小厮收起长鞭弯腰将车门打开,刚想叫人,却看到将军同夫人正裹着一张裘衣相拥而眠,睡得还极为香甜。

    他急忙垂下眼来,反手又将车门合上了,一张黢红的脸憋的通红,这主家的事儿他一个外门小厮还是知道的少些为妙。

    小厮三两步跳到红柳面前,哂哂道,“姐姐,将军同夫人似是睡着了,奴才前去也不和规矩,您瞧”

    红柳闻言远远瞧看一眼马车,见车门关的完好,这才回过身子瞥了一眼小厮,,“得了,笨手笨脚的,去将马看好了,莫要惊着将军夫人。”

    “嗳,姐姐吩咐的事儿,小的定然办的齐全。”小厮咧嘴一笑,急忙走回了马车旁侧,将那缰绳拉的紧紧的,恐怕这马惊着了贵人。

    红柳走到了车门前,抬起素手敲了敲门板,轻声喊到,“夫人,夫人,已经到府邸了。”声音压的极其轻柔,却也是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夫人是个好脾性的,可大将军她却怕的紧。

    连敲过几下,车厢内才响起而了动静。

    无忧缓缓张开双眼,陡然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先是脸红了几分,待稍稍缓过气,这才伸出小手在宋燎恩的胸膛上轻推着说道,“夫君,咱们到家了。”

    “唔,”宋燎恩挑起眉尾,声音略显嘶哑道,“好,到家了。”

    环着娇娥的双手悄然落下,宋燎恩回转过身子想寻找银枪,可头颅还未低下便是晕痛的很。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忧娘你来拿上银枪。”

    无忧颔首,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原想伸出一只手便能拿上银枪,可用力一抬,才发现这枪却重的很,估摸着大抵要有三四十斤重。

    “夫君,你这枪是银子打做的?”

    宋燎恩落眼瞧了瞧娇娥亮晶晶的眸子,嘴角微勾,“如何?”

    “重的很,夫君果真是有钱的富户了。”无忧咧嘴一笑,一斤十两,疯狗这根银枪怕是自己也要赚上个一二十年,皇权富贵当真癫的紧啊。

    “倒不是纯银,玄铁罢了,”

    “哦。”

    无忧垂下眸子,将银枪捧近了些,亮晶晶的眸子也瞬间灰暗了下来。

    这一幕恰巧落在宋燎恩的眼中,无忧的前后反转令他忍俊不禁,却又不好笑出来恐怕伤了小女人的颜面,只得说了一句,“回吧。”才遮掩过去了这尴尬。

    “好。”

    无忧答的轻巧,扛起银枪便走,还未跳下车门,便觉着手上一轻,再回头时才发现银枪已被宋燎恩拿了过去。

    宋燎恩夹过银枪,对无忧努努唇,“回吧。”

    她裹了裹身上的裘衣,也好,无事一身轻,那枪重的紧,她也是不愿拿的。

    如此想着,便一个鹞子翻身,旋即就跳下了车辕。

    她拍掉掌上的落雪,回过头冲一旁候着的红柳招了招手,娇声道,“呆着做什么,快些回去啦,天冷的很。”

    “来,来了。”红柳瞧了瞧摆在一旁的马凳,心中不住暗暗升起一股子佩服,这大将军的女人果真与众不同啊。

    疆风卷起风雪,冷的大宛马也不住打起了响鼻,无忧望了宋燎恩一眼,见他也下了马车,这才携起红柳钻进大门向小院直奔而去。

    淡红烛光为娇娥的身影带上了一抹祥和,宋燎恩瞧着那一闪便没得影子牵起嘴角。

    他接过小厮递过的缰绳,回首对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徐伯,悄悄去寻个大夫来,”

    刚要抬步,忽而又想起来无忧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宋燎恩忍不住嘴角一翘,又吩咐道:“忧娘的月利再添上一倍,明日就差人给她院中送过去。”

    “是。”徐管家双手垂在身侧,毕恭毕敬的答道。

    宋燎恩点点头,罕见着拍拍徐管家的肩膀,这才牵起大宛马向府中走去,两三步便消逝在了大门处。

    徐管家垂手顺顺胡须,心下不免泛起嘀咕,这夫人入府这么久了,世子不曾发话,他也就不便去送月利。只是现在世子虽发话了,两倍的月利,那可是当家主母所拿的份额,这罢了,谁哄得世子高兴那他便也高兴,若京中问起来遮掩过去便是。

    “徐爷,这马车”

    “歇息去吧,”徐管家回过神,对小厮吩咐道。

    小厮得了令儿,忙不迭地将缰绳递道徐管家手中,转头就跑,,可还未踏进门槛,就又听徐管家喊道,“等等。”

    “徐爷,您还又什么吩咐小的?”

    徐管家从荷包中抹出块碎银子,甩手扔给了小厮,“猴崽子活儿干的不错,拿去打酒吃。”

    “小的谢徐爷赏。”小厮接过银子一张阔口笑到了耳根。

    徐管家摆摆手,起身跃上了车辕,软鞭一扬,便消逝在了雪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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