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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又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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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极为寂静,甚至可以听到落雪扑打在窗赳发出的的簌簌声响。

    宋燎恩单手撑额歪坐在玉案旁,指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敲打着案面,望着散落满案的兵书,却无心去翻阅。

    “扣扣”轻微的敲门声扫乱了他的思绪。

    宋燎恩薄唇轻碰,“进来吧。”

    门板被轻手推开,徐管家一身蓑衣未脱,径直迈进书房,来到书案前抬手行了一礼,“世子。”

    宋燎恩这才收起撑住额头的大掌,抬眸瞧看了一眼通身风雪的管家,轻声道:“徐伯,坐吧。”

    徐管家抬手拍落掉身上的雪水,这才委身端坐在了圈椅上。

    宋燎恩拿起茶盏轻轻刮动着,饮过一口清水,缓声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徐管家摸掉面皮上的水渍,“将军,老奴已经探查过了,这夫人原是街上的一个孤女,后来被一个叫苏念的女子收养,师徒二人靠着沽酒造饭做些营生过活,至于那日接信的小子,老奴查来查去,也是街上的一个无名乞儿罢了,□□年前来了北疆,便在这落了脚。”

    宋燎恩将手中茶碗置到桌上,凤眸中瞳色极为幽深,他转过头看向徐管家,“许伯,那乞儿的眉目极像一个人。”

    徐管家一怔,略显浑浊的双眼中闪出一抹惊异,他轻颤着唇问道:“您是说,他,他像小公子?”

    话刚出口,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虽说这小公子的眉眼与世子没有一丝相像之处,可那世子妃却是大家出身,怎可能犯了这种大忌。

    徐管家回转过身子望向一脸冰冷的宋燎恩,心中满是苦涩与心疼。他本是王府上忠仆,宋燎恩出生时,他那婆娘春娘也正巧生下孩子不久,家里添丁进口,为了多挣份嚼用,这春娘也就又担起了宋燎恩奶娘的职。

    幼时吃着春娘的奶水,待大些了便是自己左右的跟随着,明面上是主子,可夫妻俩早就将宋燎恩当亲生儿子般疼。相伴二十多栽,眼看着宋燎恩从软软的奶团子长成了叱咤风云的悍将。可又有谁曾想少时鲜衣怒马的世子将军,在娶妻后却是再无笑意,别人不知,终日伺候在身边的自己怎么能不知。

    徐管家捏住椅角,面上的皱纹甚是深了几分。他记起迎娶世子妃那日,王府娶亲,丞相嫁女,十里红妆,京城宽阔的官路,硬是走了一天还未走尽,那是何等风光之事。

    合府难遇的大喜事儿,所有人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可他却在深夜的马厩中发现了那一身红袍本该出现在洞房里的宋燎恩。那时年仅十八岁的宋燎恩已是喝的酩酊大醉,青寡着一张面庞吐的马厩中都是污秽之物,当他走过来将瘫软在地上的少年郎搀扶起身时,那少年郎却抱着他的臂膀失声痛哭,哀嚎声刺的他老泪纵横。也就是从那夜开始,原本开朗的少年将军,却日渐的冷漠起来。

    徐管家面上动了动,无措的错动着双手,说道:“世子,此事事关紧要,切莫误下定论。”

    宋燎恩扯扯嘴角,唇边梨涡渐显,他沙哑着嗓子:“徐伯,此事我自有定夺,还要劳烦您多方探查下那小子,切莫打草惊蛇。”

    徐管家低垂下头,缓缓站起身应了,刚走开没几步后又回过身子,略显苦涩道:“世子,老奴年岁渐长了,很多事情看的多也听的多,您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旁人不知,老奴却是知晓的。那新夫人老奴瞧着倒是个实心眼的好女子,您不若就收在身旁,夜里有个知心人在侧也是个伴儿。”

    宋燎恩眉眼微垂,良久,才道:“这些事我知晓了,天冷路滑,许伯慢着些走。”

    徐管家口上“哎,哎”的应着,连连点头出了书房,精壮的汉子却已是过了知命之年,步履中也日渐失了往年的铿锵。

    宋燎恩微闭上眼眸,满面皆是疲惫之色。

    ——

    片片红梅落在陶盆之中,宛若出水游仙般在粉嫩的指尖游走而过。无忧靠站在桌旁,挥舞着纤细的臂腕清洗着花瓣儿,一旁的小丫鬟争相上前帮忙却都被她劝退了,“你们将洗好的花细细烘干就成,旁的事情我来做。”

    “可是夫人哪有让您亲手来操劳的。”丫鬟们不安的搅动着衣角,奴婢托着花儿烤干,却偏偏让主子做重活儿,这是要是被管家知道她们怕是定要挨上一顿板子的。

    无忧歪头看出了丫鬟们的不安,柔声安抚道:“无事的,这酿酒的花儿讲究个手法,你们不会反而会白白浪费了这盆梅花。”

    小丫头们听了,这才安下心胳膊挤着胳膊的拥在炭盆前。

    无忧瞧着那一圈圈的小脑袋,也觉着有意思,轻笑道:“莫要烫到。”

    酿梅花酒本就不算是个费神的功夫,今日又有诸多人帮衬,从收拾材料再到这一层梅花一冰糖的摆放齐整,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码到最后再在坛子里淋上几圈白酒,这梅花酒便算酿造成了,余下的便是把它埋在低下等着发酵。

    无忧带着几个丫鬟抬起酒坛走出院子的时候,正巧迎上了阔步归来的宋燎恩。

    宋燎恩今日依旧是一身霜色衣衫,站在雪幕之中,气质不凡,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他瞧向身娇娥那双微红的小手皱了皱眉头,“大天冷,这是要去哪里?”

    无忧甜甜一笑,指着身后的酒坛说:“刚酿好梅花酒,想将它们埋到母树下。”她又扫看过几个细胳膊细腿的的丫鬟,心下倒是犯了难,天寒地冻的,指着自己,恐怕这地也不好刨开。

    无忧偷瞄过宋燎恩的面色,见他未曾又发癫的样式,便弯了弯眼眸,走上前扯住宋燎恩的衣角,柔声道:“夫君若是无事,来同优娘一起埋酒可好?”声音软糯中带着一股子淡香,轻轻吹进宋燎恩鼻旁。

    宋燎恩垂眸看着仅到下颚处的娇娥,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儿。疆风卷过落雪,停歇在无忧头上簪着的素银合欢上,宋燎恩抬手抹掉合欢簪上的雪花,唇角微微扬起,“好。”

    无忧一双眸子笑的更是欢快了,眉眼弯弯着好似一汪月牙儿,她觉着这癫狗出去一趟后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细细看来却又是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白捡了一个壮劳力,这事儿倒是值得。

    小院到梅树处并不算远,红柳指挥着丫鬟们将酒坛放下便一齐走的远远的,美名说是替将军和夫人去瞧瞧晚膳,但是无忧看着她那一脸欢脱的样子觉着不太对,她转过头扫看过宋燎恩,见他只是淡漠的瞥过几个丫头一眼却未曾言语,无忧将手中的锄头又紧了紧,只要疯狗不发癫就没什么可怕的。

    红梅母树大约有盆口粗,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年岁,依旧是花团锦簇着绽放在冬日寒雪中。

    无忧翻过花墙跳进了梅树旁,她拿起锄头在地面上试了试,果然还是刨不动。无忧扬起一张莹白小脸冲花墙外的宋燎恩勾了勾手,“夫君,来嘛~~来刨坑玩呀~~”声音软腻的能恰出一捧水来。

    宋燎恩心中抖过一阵恶寒,他觉着这女人开始放肆了,蠢笨的脑瓜子果然是属芝麻的,稍看到风平浪静,边猴急着往上钻,他压过眼睫一抬腿也跨进花墙。

    无忧笑盈盈着将手中的锄头递给宋燎恩,一双眼睛眨阿眨的,“夫君,这酒坛埋的越深,待取出的时候酒的味道才是越加香醇。”

    宋燎恩颔首,他接过无忧递过的锄头,在地面上比划了几下子,扬起唇边的梨涡笑问道:“是这个样子吗?我还从未用过锄头。”

    无忧蹲在不远处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用。”讲完还不忘拍一句马屁,“夫君在战场上厉害,在家里也厉害。”

    在家里厉害?一会叫一起来玩,一会又在家里厉害的,若不是派徐伯探查给她的底细,单听这话儿,还真以为是哪个楼中出来的姑娘,口上这般荤素不计。

    宋燎恩剑眉轻挑,起了玩味之心,他温着嗓子问道:“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厉害法子?”

    无忧蹲在地上将身上的衣袍紧了紧,走的太急,忘记穿个大氅了,还真是怪冷的。

    她典着被冻得微红的面颊,只见小嘴儿上下一碰,毫无颜面的拍起马屁来,“夫君人生的俊俏,是优娘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又是个能领兵御敌的大将军,嗯”她转了转眼珠,又说道“夫君救优娘于牢狱之中,是个菩萨般的人物,而且,夫君还有钱,对,夫君很有钱,是优娘沽酒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钱。”

    无忧说完悻悻的缩了缩身子,暗暗呸了自己一口,为了抱大腿她这可是连面皮都不要了,丢人!

    宋燎恩听完娇娥的一顿夸,狭长的凤眸更细长了几分,脸上笑得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一双梨涡幽深的仿似幽洞。他走到无忧面前也蹲下身子,柔声道:“没想到在优娘眼中我宋燎恩还是个这样神仙般的人物。”

    无忧连连点头,“夫君果真是神仙般的人物。”那面皮长得还真像神仙,她这般说也不算撒谎。

    宋燎恩咧嘴一笑,“优娘这般看重我,作为夫君的也不能吝啬了,这样吧,”他将锄头递给了无忧,“我既是大将军定是军务繁忙,刚想起一件事儿还未曾做,你来把这坑刨好,你已是我的夫人,为夫便允了你出府的权力,如何?”

    无忧一张哂笑的面皮冻僵在脸上,癫狗果然是癫狗,和那搔狐狸真是蛇鼠一窝,一堆大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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