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全族流放
“皇上钦赐丹书铁券在此，可免一切死罪，赵家斩不得！”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静太妃的身上，连刘琮也有些意外，丹书铁券的事是他漏算了。
“这，静太妃是先帝后宫嫔妃，后宫不得干政！”
太尉率先站了出来。
“本宫是定国公的故交，也是她家孩子的干娘，赵家的事，就是本宫的事，算哪门子的干政！”静太妃此言一出，赵雍愣了一下，赵英兄妹也傻眼了，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干娘？
“这丹书铁券……是真是假？”御史大人站起身，忍不住伸手去看那块丹书铁券。
静太妃拿起丹书铁券凑到他眼前：“御赐全族免死三次，御史大人您能看得清这几个字吗？本朝唯一一块丹书铁券，被皇帝赏赐给了赵家，你若不信，大可去宫里去取皇帝的那一半，看看与本宫手里的这一块能不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御史看清楚了那几个字，万分失望地坐回了椅子上。
“你来添什么乱！”冯廷尉见静太妃上堂，连忙去接她手里的丹书铁券，但她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走，就是她亲大哥也不许他拿在手里观看。
冯廷尉瞧清楚了那几个字，有些为难地看向了皇帝。
“皇上，丹书铁券在此，死罪确实定不得……”
刘琮手中的茶盏又拿了起来，他喝了一口热茶，在众臣瞩目下缓缓开口：“丹书铁券，确实是朕亲自赐予赵家的。赵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就剥夺一切称号，查抄家产，全族流放北境，永远不准回京！”
“皇上，三思！”
“皇上，不可让定国公离朝！”
……
众臣又是哀声一片。
刘琮将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碎瓷在众人身前飞溅：“朕已经让步不杀赵家了，你们要干什么？舍不得赵氏，朕就成全你们随他流放！还有谁，还有谁再啰嗦一句？”
众臣噤声，刘琮怒不可遏正要离去。
“鳖孙儿，人在做，天在看！”趴在地上的赵英忍不住嘀咕，被刘琮听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儿被达塔人抓了，我们冒死去救他，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儿被人挂在阵前，我妹妹冒死为他出城放火烧山。你说这个鳖孙儿他是谁呢？他有没有良心？”
赵英侧着身子，胳膊撑着脑袋躺在地上，虽然他站不起来，但他气势不输站着的刘琮。
刘琮眼神一暗，突然抬脚朝他的屁股踩了上去，鲜血从刘琮的脚底渗了出来，赵英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双手握成了拳头。
“对朕不敬，朕有的是办法折磨你们父子！”
鲜血已经浸染了他的鞋面，赵英已经疼得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小人！”刘琮的脚步声走远了，赵英才闷声暗暗骂了一句。
赵一一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他却捂着屁股：“不碍事，他的小胳膊小腿还踩不死我！”
“你少说两句吧，流放北境，路途遥远，别再逞嘴上一时之快给自己找麻烦了。”
太常大人也上前来扶他，但他动一下就会疼得龇牙咧嘴，只能任他趴着说话。
“太常大人，多谢你今日为我赵家美言。他日……可惜我赵家今日落难，我不能履行婚约，连累你家千金。”赵英真心诚意，太常默不作声，这桩婚事就算是作废了。
“赵家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可惜我能力有限……镇远侯保重！如有回京之日……唉！保重吧！”太常握了握他的手，与其他朝臣一道离开了。
不远处，定国公正与静太妃交谈，赵英兄妹连忙噤声倾听。
“多谢静太妃救命之恩，赵雍无以为报！”
“唉！”静太妃缓缓蹲下了身子，看着定国公的眼睛说道，“你这一辈子，对我说过几次无以为报了？当年你若是娶我做王妃，就算是报答我了，可惜你不敢，因为你不敢，我父亲才将我送进宫里。我的孩子也死了，你倒是儿女双全……”
静太妃扯着帕子掩面而泣，赵英兄妹在旁边吃瓜吃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父亲竟和静太妃有过一段缘分？
“静太妃，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我……”
“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晚晴吧，我不是静太妃，我一直是冯晚晴，永远都是冯晚晴。”
“是！”定国公眼中满是愧疚，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静太妃将手里的丹书铁券送到他手上：“这是你的护身符，你保管好了，这一路流放，沿途全是流民，不要被人抢了。我自认是孩子们的干娘，自然会照顾好一一，你放心走吧！”
定国公俯身拜谢，再起身时，已经热泪盈眶。
“还会再见的，一定会……”
冯廷尉叫衙役将定国公和赵英拖回了牢狱，只等抄家完毕后，与定国公府里的女眷奴仆们一同流放。
赵英被拖了一路，暗红潮湿的血印在灰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触目惊心。
赵一一看得泪目，京城里护着她给她撑腰的人，一瞬间都没有了。
静太妃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小声安慰。
她的衣袍上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让赵一一莫名心安。
几日后，四下无风，烈日灼灼。
权倾朝野的定国公府被抄家，定国公及其子赵英被流放北境，所有女眷随行，永不回京。
静太妃一路派人护送，走了一个月后，一直护送到发配之地才作罢。
皇后的靠山塌了，宫里那几位贵人就像闻着腐肉的秃鹫，整日在打葳蕤宫的主意。
但赵一一从不与她们多说废话，她不是在寿康宫伺候太后，就是在静太妃宫里，帮忙照看鸡鸭小猪，侍弄侍弄花花草草，要么就是在给太子做些点心。
她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她父兄已经被刘琮陷害流放，接下来，就到她这个皇后了。
没有了赵家当靠山，她这个后位带来的隐形价值也就没有了。
刘琮此刻也必定像那几只秃鹫一样，日日盘算着要用她的后位去拉拢朝臣，稳固自己的江山。
废后之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