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夜好眠
盥洗室逐渐传来水声,蒋清依有些忐忑不安。
两辈子头一遭,手心都是汗,忍不住拿帕子擦了擦,手指绞着头发。
裴墨陵洗去一身酒味,才敢重新靠近她。
室内烛火昏暗,摇曳的人心痒痒,他逐步走近。
两人四目相望,再也移不开眼。
裴墨陵屈身上前,慢慢带着蒋清依倒在床上,发丝披散开来,铺在红色锦被上,交错凌乱。
手指不受控制,紧紧攥住身下薄被,裴墨陵深吸一口气,与之十指交错,缓缓将手举过头顶,身躯下移,不容忽视的压下来。
另一手,一扯帷帐,盖住满室旖旎。
这一晚,蒋清依好似一盏小船,随波逐流,一个接一个猛浪打来,湿了头发,浑身黏腻,不等她回神,又有一双手,推着她这小船前进,度过下一个浪口。
夜渐渐深了,裴墨陵睁开眼,替少女抚去汗湿的发,轻轻带着她的腰,归拢到自己怀里,牢牢锁住,一夜好眠。
等蒋清依再次醒来,浑身酸痛,缓缓坐起身,低头瞧见锁骨处暗红色吻痕,连忙扯了扯衣襟盖住,才喊道:“蔷薇。”
“小姐。”蔷薇听见声音,推门进来,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老爷很早就走了,走之前还叮嘱她们,不准叫醒太太。
蒋清依被她笑得羞红了脸,搭着她手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忍不住咬牙切齿,昨晚闹得太狠,最后她竟然昏昏迷迷,不知天地是何物了。
府上如今她最大,不需要早起,懒洋洋梳妆好,蒋清依坐到桌子旁,看着满满一桌早膳,忍不住偷偷揉揉腰。
“老爷回来了。”外头响起问安声,裴墨陵大跨步走了进来。
他马不停蹄从军营赶来,想着裴蒋清依吃顿早膳,还没坐下,就接收到了对方不善的眼神。
“怎么了?”裴墨陵扫视四周一眼,都是她从家中带来的丫头,不应该惹她生气啊?
替蒋清依舀了一碗清粥。
蒋清依没好气儿的在对面人手上一拍,出了口气。
裴墨陵愣神,还是将粥放下了:“都下去吧。”
蔷薇她们站着没动,眼神瞟了蒋清依一眼,后者点点头。
等人走了干净,裴墨陵移近了些,手掌覆在蒋清依腰上。后腰上热热的感觉传来,蒋清依禁不住软下身子,任由身后手掌按压,舒服很多。
“这里住不了多少时间了。”裴墨陵一手按摩,一手喝粥,丝毫不耽误。
“是要去京都了吗?”
“嗯。”又添了一些小菜在蒋清依碗里。
“大姐姐他们也要回京都了。”蒋清依吃饱了,放下碗筷,替裴墨陵夹了一些鲜百合,说起蒋清芷。
裴墨陵手一顿,思索片刻:“嗯,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
“好。”
四月,百官进京,裴墨陵新上任步军副尉,依职是要常驻京都的,虽是五品官,但也有自己的府邸,只等准备就绪,四月进京。
三日后回门,蒋清依携裴墨陵回蒋府,凑巧遇见了蒋清宁。
如今郁时风与裴墨陵是连襟,郁府不好再苛待蒋清宁,连带着文馨对她态度都收敛了许多。
今日蒋清依回门,能看到蒋清宁,还是郁建安开的口,打得什么主意,蒋清宁清楚的很,心中很是不屑。
“三姐姐。”蒋清宁淡淡行礼,独自坐在下首。
夏氏看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招呼方妈妈上茶。
“可好?”夏氏拉着蒋清依手,细细询问这几天,其实见到蒋清依面色红润,她心放下了一半。
“都好。”蒋清依羞涩一笑。
夏氏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对裴墨陵印像更好了,在瞅瞅底下蒋清宁,还好还好,自己女儿有主见。
上面上演母子情深,下面蒋清宁自顾自喝茶,只是指尖泛白,不知是不是茶太烫。
“什么时候上京?”夏氏低声问道。
蒋清依迟疑片刻:“月底,总要提前几日去,也要收拾收拾那边的府邸。”
“好。自己的人都带去, 也够你们使唤了,要是不够,在那边采买也是。记住,要死契的那种。这边府邸的人,好生散了,别让人留下话柄。”夏氏听闻,暗暗点头。
“嗯。”夏氏是主管后院多年,她的话蒋清依很认同,首先要遣散的就是这边府上的人。
回门宴平平淡淡,和蒋清芷说了离开青州的日子,蒋清依又在府门外碰见了蒋清宁。
对方只是遥遥点头,蒋清依颔首回礼,日后,她们二人,怕是再见也难了。
遣散总兵府的人很快,从前就在的福伯等人,依旧留在这里,等着下一任主人,而后期裴墨陵采买进来的人,则各自给了一笔丰厚赏银,遣散了去。
也有不识相的,暗地里求到了裴墨陵身边,说是愿意跟着伺候,被裴墨陵叫人堵了嘴,送到蒋清依面前。
蒋清依一瞧,是后院原本裴墨陵留着伺候她的人,青黛。
青黛自进府以来,一直打扫书房,本以为旁人都被留着伺候新太太,老爷把自己放在书房,是对自己青睐有加,哪成想,老爷任职京都,就要遣散众人。
她不甘心,趁着老爷回府,拦住老爷,哭诉衷肠。
等她泪眼朦胧抬头看老爷,只从老爷眼中读出了寒意,随后,就让人堵了嘴,绑着见了太太。
蒋清依见多了这种,还记得白怜花,就是耍尽手段,想要赖上郁时风。
处理起这种人,蒋清依不见得手软,给了两条路,一;乖乖拿了钱和卖身契,出府。二:不愿意出府的,转卖给其他贵人,接着伺候。
唯一不能同意的,就是留在她与裴墨陵身边。
青黛足足思考了一刻钟,随后磕头,愿意第一种。她不是傻子,从裴墨陵毫不迟疑绑了她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太太还愿意给她两条路选,说明太太不是狠心人。
青黛很快拿到钱财和卖身契,走出总兵府那一刻,她凄婉一笑。
也是,老爷的眼神从来没落在她身上,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从新太太进门那刻起,就该明白,老爷的眼睛长在了新太太身上,眼底心里容不下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