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蒋清芷生产
裴墨陵回到唐府，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蒋清依。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蒋清芷自然不用说，裴墨陵上京一定会带着蒋清依，到时，她们两姐妹自在一块，她开心还来不及。
夫妻一体，蒋清芷开心，唐瑜也开心，不过他的开心还掺杂了其他心思，唐家是皇商，但也仅仅只是有皇商的名头，家族里并无当官之人，相比京都真正的达官贵人来说，唐家不过是小喽啰。
唐瑜先前对裴墨陵印象不错，没有因他是个小小武官而看不起他，看在姻亲份上，裴墨陵与唐家关系不会僵持。
愁得自然是夏氏，原先只有大女儿远嫁， 没想到，现在连小女儿也要来京都，可与裴墨陵婚期已定，圣上旨意以下，两方都是不可更改的。
夏氏的愁，蒋清依看在眼里，她只好宽慰道：“母亲，这不是还早吗？万一有变数呢？”
“不许胡说。”夏氏冷声喝止蒋清依。两件事，哪一件有变数都不是好事，怕什么来什么，蒋清依口无遮拦，夏氏头脑清醒。
蒋清依被喝止，没有生气，反而微笑起来。此话证明夏氏没有想要退亲的冲动，那就好。
“母亲，以后你常来京都进行啦。别担心，妹妹有我呢。”蒋清芷出来打圆场。
夏氏叹气，也无法。
裴墨陵面圣结束，不可久留京都，第二天一早，便启程返回青州，而蒋清依因蒋清芷还未生产，暂时还不能一同回去。
裴墨陵走时，还是清晨，街上空无一人，他牵着缰绳，身侧有蒋清依陪伴。
走了一段路，裴墨陵停住：“好了。回去吧，不要走太远。”
“嗯。”蒋清依不是矫情之人，迟疑许久，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路上当心。”
“嗯。”裴墨陵用力一握她的手，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蒋清依闭闭眼，接下来， 就是全身心等着蒋清芷生产了。
在这期间，蒋清依收到了郁时宛的来信。
她已经入了四皇子府，正式成为了四皇子侍妾。
这一日，门房送来口信，说是有一位郁姑娘，请蒋三小姐往风满楼一聚。
蒋清依思量再三，还是去了。
风满楼前，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停靠下来，郁时宛带着帏帽，细细打量一番，良久，走入店中。
到了包间，方摘下。
身边跟着的依旧是夏菱、素芊二人。
素芊和夏菱能跟着入皇子府，说来还是高景明的功劳，不过是念在青州之行时，郁建安的照拂。
郁时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要是她不是侍妾，而是侧妃或者…可能高景明对她会更好吧。
罢罢罢，想这些无用的做什么。
郁时宛感叹一声，安心等候起来。
不多久，门口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似男子，郁时宛忍不住坐直身子。
蒋清依推开门，就看到郁时宛翘首以盼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你来了。”郁时宛松了一口气，她还当她不会来呢。
“嗯。”蒋清依囫囵看了郁时宛一遭，头发挽了起来，已然一副妇人发髻，也是，郁时宛如今是皇子侍妾了，不好再有未出阁姑娘家打扮。
郁时宛被她一瞧，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脸。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变化。
许久未见，郁时宛有太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无从开口。
蒋清依看出她的窘迫，好心起了话头：“你怎么样？这几日过得好吗？来京都习惯吗？”
郁时宛怔住，一时没有反应。
好谈不上，高景明依照惯例宠幸她，之后安排人伺候她。不在家似得，她能耍耍小性子。
不好，也说不上。但至少衣食无忧，万事不需要她操心。
“挺好的，京都气候不比青州，前几日咳嗽了几日，现下没什么事儿了。”郁时宛笑笑，挑些不痛不痒的讲。
蒋清依莞尔。
“你呢？你大姐姐生产了吗？”
“还没有，快了。要八月底呢。”常松阁内近几日忙忙碌碌，都在为蒋清芷准备，蒋清依插不上手，空闲的很。
“八月底…”郁时宛喃喃重复道。
蒋清依见她神色不对，随即想到，八月底，诸位皇子大婚。四皇子高景明也在其中。
郁时宛突如其来觉得胸闷，起身推开了窗子：“你也别觉得我矫情，我一想起殿下要大婚，心里头就不舒服。”
“嗯。”蒋清依替她斟茶。
“在青州，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皇子府的日子会怎样。来了才知道，比闺阁生活差多了，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出来了，还要提前和殿下打招呼，我这回老老实实说了，是来见你，殿下才放了我出来。”郁时宛似笑非笑，口中说着不满的话。
所幸都是自己人，她爱说什么说什么，蒋清依不拦着，只是听到四皇子让她出来与自己见面，不晓得是不是裴墨陵的缘故。
四皇子大婚，看来对郁时宛打击不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蒋清依原本想告诉她，来年，自己可能也会到京都，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她不想说些劝解郁时宛的话，说多了，只会惹人厌烦，瞧身后素芊和夏菱见怪不怪的样子，想必郁时宛抱怨不是一次两次了。
该说的已经在郁时宛小选之前说完了，以后如何，全看郁时宛自己的了。
一直到晚间，两人才散了。
分别之际，郁时宛忽然落下泪来。
蒋清依了解她，是想家了。默默等她哭完，两人才分开。
郁时宛离开前，望着蒋清依马车驶去，今日一别，不晓得何时再见面了，她垂下眼帘，遮盖起眼中悲伤。
八月底，天气炎热。
常松阁内，放满了冰，为得是蒋清芷舒心。
这一日，几位皇子同时大婚，京都城内，人来人往，凑着看热闹，蒋清依去瞧了一眼，回去说给蒋清芷听。
蒋清芷来了兴趣，挺着肚子往外走，想去看看。
可能是肚中孩儿感受到外界的声音与响动，躁动不安起来。
蒋清芷瞬间白了脸色，夏氏有经验，立刻扶了她坐下，往下一瞧，羊水都已经破了。
常松阁内顿时人仰马翻，请大夫的请大夫，请稳婆的请稳婆。
蒋清依被阻挠在房外，折腾了一天，直到庆祝皇子大婚的烟火声伴着婴儿啼哭声传来，她顷刻间瘫软在地，浑身无力。
蒋清芷平安生产，晚间，蒋清依见到了这个孩子。
小小一个，依偎在母亲身边，皮肤上甚至还带着胎脂，她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婴儿稚嫩的脸庞，许是被扰了清梦，小小婴孩竟有好大力气，握住了她的手指。
软软乎乎的感觉传来，蒋清依呆愣当场，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此刻，她才有了真实感觉，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