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上门提亲
沐樱扶着蒋清宁回房，感受到蒋清宁身体僵硬“姨娘，你怎么了？”
蒋清宁冷冷看向沐樱，她顿时呐呐不敢言。
“你下去吧”蒋清宁甩开沐樱的手，独自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
看着红肿不堪的手指，蒋清宁轻而易举撕下了表层被烫破的皮，渗出丝丝血迹，她看向左手手骨处的瘀伤，将右手覆盖了上去，紧紧捏住，额上须臾间冒出缕缕薄汗。
过了一会儿，松开。淤血更严重了些。
晚间，郁时风从文馨处吃了晚饭，借着文馨沐浴的时间，来到蒋清宁房里。
“清宁。”郁时风推门进来，四处找寻蒋清宁身影。他对蒋清宁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求着郁建安。
“少爷怎么来了。”蒋清宁从里间走出，装作惊喜状，嘴里改了对郁时风原来的称呼。
郁时风快步上前，揽过她肩膀“来看看你。这几日，我要陪文馨。你别介意。”
蒋清宁刚进门那会，私底下郁时风是让她唤夫君的。
后来碍于习惯，怕日后祸从口出，在文馨嫁进来之前，改了。
蒋清宁释然，伸手替郁时风整理衣襟“不会，应该的。”
郁时风一时陷进这柔情蜜意当中，握住蒋清宁手，疼得她轻抽一口气“嘶”
“怎么了？”郁时风拉开彼此间距离，执起蒋清宁双手，细看下，多了一只玉镯和满手淤青，指尖破皮红肿，显然是新添的伤口。
郁时风惊怒交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
“不碍事。是我自己没当心。不怪太太。”蒋清宁抽回手，慌忙交叠在一起，一副粉饰太平样。
郁时风不是傻子，想起文馨性格，知道定是她背后使得阴招，蒋清宁的性子又是不声不响，吃了闷亏。
“我去找她。”
“别，别去。过几日就好了。少爷与太太新婚，为着这件事闹翻天，我还怎么在府里过活。没事的。”蒋清依一把抱住郁时风，安抚他躁郁不安的心。
“她太过分了。仗着身份就能欺压你吗？”郁时风胸口起起伏伏，恨文馨太狠。
蒋清宁扯了扯嘴角，收起无声的笑，委屈道：“我甘愿承受。不要因为我，闹得你们之间不愉快。”
最后，郁时风在蒋清宁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被推出门去。
郁时风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前往自己房里。
文馨此时在梳头，蓝月站在她身后“少爷去了蒋姨娘那里，太太，需要去请少爷吗？”
“不用，他心里有数，要是新婚才几天，就撇下我去姨娘房里，那蒋姨娘就等着被婆母训斥吧。”文馨很有信心。
果然，等她梳完头，郁时风便来了。
“夫君，沐浴完再上床吧，我嫌脏。”文馨转头叮嘱，笑意盈盈看着郁时风，郁时风一时半会分辨不出她是好心还是嫌恶自己去过蒋清宁房中，才会如此说。
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他没有娶蒋清宁做嫡妻，以后蒋清宁处处需忍让，受文馨牵制，是他没有坚持，才会使蒋清宁落到现在这般情境。
郁时风握紧拳头，闷声砸在浴桶中，激起一片水花，溅在脸上，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要对蒋清宁好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在腊月来临前，裴墨陵上门提亲了。
裴墨陵诚意十足，带了三位媒人，
“今来贵府，乃听闻府中贵女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貌若天仙，裴府公子略备薄礼，望求娶贵府小姐，聘为正妻，区区薄礼请老泰山笑纳，愿两府亲密结亲，常来常往，喜结秦晋之好，情深愈久弥香。”其中一名媒人喜笑颜开，说着吉利话，讨好蒋府老爷和太太。
蒋深提前告知夏氏今日裴墨陵要来提亲，对于此番说辞，两人算是默认了。
夏氏暗自打量了裴墨陵几次，又想想女儿和自己说得话，强忍下泪水，微微红了眼眶，纵使万般不舍，也答应了。
蒋深瞧着地上尽显诚意的求亲礼，心底涌上一股怪异，明明这是他为四丫头选的人，怎么阴差阳错要成了三丫头的夫婿了？
虽然千差不差，郁时风还是他女婿，裴墨陵也即将成为他女婿，可心里就是怪异的很。
蒋清芷出嫁时，他为着利益，千方百计让蒋清芷瞧上了唐瑜，如今轮到蒋清依了，可能是人老了，有些不舍这个女儿了。
要是回到最初，蒋深大概是要驳了这门亲事的，可实打实到了这地步，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蒋深硬着头皮也不能拒绝了。
“好。”厅内众人，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蒋深的一句好。媒人拍掌叫好，手中捏着的帕子随着她鼓掌，像是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看得出媒人是真高兴。
裴墨陵眼底浸出一片笑意，对着蒋深作揖，深深一礼拜下。
既同意了这门婚事，接下去的日子，便要按照三书六礼的流程来一一照办。
裴墨陵走之前见了蒋清依一面。
夏氏苦于女大不中留，临走前，小声哀叹一声“留不住啊留不住。”
蒋清依听到，悄悄看了裴墨陵一眼，两人眼神撞了个正着。
厅内众人走得一个不剩，蒋清依低头盯着自己鞋面看，有些不好意思。
两辈子了，才头一次恋爱，心里既无措，又害羞。说到底，她不过还是年纪小，之前借着手段，和蒋清宁换了夫婿，之后蒋清宁做妾，让她措手不及，狠狠后悔了一番。
现诸事已成定局，她反而不知怎么面对裴墨陵。
裴墨陵走上前，看向少女头顶，发丝乌黑，一股清香飘入鼻中，应该是她用惯的梳头油的味道，似乎是他母亲从前喜欢的槐花香，甜丝丝的，浸入到人心里。
蒋清宁低头的画面里多出了一双脚，穿着官靴，她也不出声，静静等着。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的拳头展开，一串琉璃手串出现在眼前，蒋清依突然笑了。
她抬头看裴墨陵，从他眼底也察觉到了笑意，亮着眼睛问“给我的？”
裴墨陵点点头。
蒋清依忽而伸出手去，撩起毛茸茸的袖子。
裴墨陵哑然失笑，就着少女的手，给她戴上，他的手和少女的手交叠在一起，一黑一白，
刚才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墨陵的心情，豁然开朗，就像眼前的迷雾，被执着这一串琉璃手串的手缓缓拨开，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真真实实，千真万确，她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