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父亲。”蒋清依推门进屋，唤了蒋深一声，拉回了他的理智。
差点坏了清依大事，蒋深暗自咂舌，还好还好，没有呈口舌之快。
他赶忙站起身，笑着打哈哈道：“呵呵，既然清依自己来了，贤侄啊，你自己跟她说吧。”
临走，还不忘给裴墨陵一个眼神。
蒋清依心中发笑，背对对方神情自若的将手中灯笼吹灭，放到地上“裴公子，想要与我说什么？”
屋内沉寂好久，身后忽而传来低沉的笑声“我心悦于三小姐。想求娶三小姐，三小姐答应吗？”
裴墨陵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思，赤裸裸向蒋清依袒露。
方才蒋深想要反悔，他怕事态朝另外方向发展，所以毫不思索坦言想要求娶蒋清依，其实回顾往往，才知道，少女纤长背影，早已经刻入自己心中。
不管是河边遥遥一望，还是后来两相对视，都不曾忘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蒋清依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这人说话太唐突了，都不知道婉转表达。
蒋深慢慢上前两步，烛火摇曳，将地上两人影子渐渐融合在一起。
“你能接受我所有吗？”蒋清依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管是我的脾性也好，还是为人处世也好，甚至不允许你纳妾，更甚者，我们未来很有可能没有孩子。”
蒋清依旋转身子，面对裴墨陵，脸上一片肃穆，眼神冷冷清清，一改往日笑意盈盈的样子。
裴墨陵与之注视许久，忽而笑了。
“我自始至终孤身一人，大言不惭求娶蒋三小姐。为什么不能接受？”蒋深反问一句。
不等人回答，他深深作揖“裴某诚心求娶蒋三小姐，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他态度诚恳，烛火晃动在他半边脸上，烨烨生辉。
四周仿佛有风吹过，丝丝缕缕暖过蒋清依悸动的心，她不自觉上前，踌躇片刻，微不可言“嗯”了一声。
裴墨陵低头看着少女穿着绣花鞋的脚步步移近，像踏进他心房，一步一生莲，让人难忘。
单单一个字，仿若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猛然直起身，直勾勾看着对面佳人。
“嗯！”伴随着再一声的肯定，这回，是蒋清依笑了。笑得坦然自若，面若桃花。
裴墨陵觉得悬着的心放下了，跟着笑起来。
两人对笑良久，蒋清依轻声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同我父亲说。”
“好。路上小心。”裴墨陵既得了肯定，自然向心仪之人展露温情一面，面上神色缓和，低声叮嘱，拾起灯笼，点燃里面芯子。
“嗯。”蒋清依接过，侧身经过他，走向门口。
临走时，回首一眼，那人站立灯火下，身形伟岸，蒋清依心里默默想着，望不负彼此，不负此情。
蒋深门外等得心焦，又做不出听墙角的事情来，只能来回踱步，等在门外。
听见吱嘎一声，连忙上前。
蒋清依一出门，又装作愁苦样，对着蒋深福礼，点点头。
蒋深心知成了，又碍于女儿心情，生生忍住，拍了拍蒋清依背“放心，父亲一定准备比你大姐姐还多的嫁妆和银两，不叫你吃苦。”
“多谢爹爹，只是女儿有个请求。”白拿的东西干嘛不要，趁着蒋深现在大方，管他是给什么，都称谢即可。
“你说。父亲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蒋深愧疚心作祟，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蒋清依往前走两步，离书房稍微远些“父亲，女儿想着等四妹妹先成亲，可以吗？”
“这？你是姐姐。这样不好吧。”蒋深犯难。
“父亲。总要四妹妹的事儿落实了，女儿才替四妹妹安心。也是想请父亲体谅女儿，多些在家休养的日子。其实可以先定婚期，不过是谁早谁晚的事儿，父亲说，对吗？”蒋清依替蒋深想了一个法子。
“也好，按你说得办吧。”蒋深迟疑一会儿，答应了。
夜已深，蒋清依提着灯笼走了，不知后续二人谈论如何。
只知道，第二日清早，蒋深就到夏氏院中，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夏氏大发雷霆，都惊动了老太太派人询问。
蒋清依难得睡个好觉，被海棠慌忙唤醒，稍作梳洗打扮便赶着去夏氏院中，半道碰上老太太院里人，三言两语被她打发了。
到院外，蒋深刚好灰头土脸出来，碰见蒋清依，臊得脸一红。
“父亲快去忙吧。母亲这里我亲自说。”蒋清依好心扶了蒋深一把，送出院。
踏进屋内半只脚，一盏茶碗砸在了蒋清依脚边，耳边响起夏氏怒不可遏的叫喊声“清安堂的丫头都死了？还不把四小姐给我叫来。云烟，你亲自去。”
夏氏甚少动怒，还是这般不顾形象，方妈妈在一旁细细安抚，云烟几个大丫头惊得不知如何自处。
听见叫喊声，云烟低头就往外冲，怕晚了半步，又惹得夏氏不快。
蒋清依迎面撞上云烟，一把拉住她“云烟，不用去了。叫底下丫头管住嘴，不许将母亲生气的事儿往外传。”
“小姐？”云烟讪讪。不敢妄动。
“有我呢。”蒋清依扯着她回走几步，到了夏氏身边。
夏氏正在气头上，瞧见女儿，回想蒋深方才的话，又气得捶桌“云烟，是死了不成？还不快去。”
“母亲。是我不让她去的。”蒋清依取代方妈妈位置“你们都下去吧。方妈妈，重新备下一盏清热去火的茶吧，大早上的，母亲早膳还没用吧？备下了，等等我陪着您用。”
夏氏纵然有万般火，对着女儿都收敛起来，可还是气不过“你知道你父亲来说什么吗？他说”
“我知道，是我同意的。”蒋清依打断夏氏的话，悄然坐到另一边。
夏氏显然被惊呆了，眼神直愣愣随着蒋清依移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你说什么？你同意？”
夏氏害怕自己听岔了，提高声音再问了一遍，就见女儿狠狠点头。
昏了头了，放着好好郁家公子不要，要个武夫？夏氏只觉心口气得发疼。
“你不要担心，有母亲在，只要你不肯，我豁出去也不会同意。”夏氏拉过蒋清依手，拽得她生疼。
蒋清依兀自摇摇头，笑着说道：“母亲，是我自愿的。不存在肯不肯。”
“真的？”夏氏半信半疑，怒火消了大半。
蒋清依不愿瞒着夏氏，打算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