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及笄当天

    昨晚闹了一出，夏氏显然没休息好，早上到木槿阁，眼底遮盖不住的疲惫。

    蒋清依瞄向铜镜里夏氏的脸色“给母亲上一盏红枣茶。”

    夏氏嘴角笑容牵强，手搭上她肩膀道：“我没事，今日你顾好你自己。等等郁太太和郁家小姐就来了。昨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夏氏现在后悔起请苏氏来了，这两人一来，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怕蒋清依介怀啊。

    “母亲，强求来的姻缘不会幸福的。”蒋清依对于这些，分毫不介意。

    母女二人相互宽慰时，紫荆带着郁时宛进来了。

    “清依，我来得早吧？”郁时宛双手奉上准备的及笄礼，等着蒋清依夸赞。

    “你们聊，别耽搁了时辰。我去招呼郁太太。”夏氏眼不见心不烦。

    “多谢你！”蒋清依笑眯眯，接下盒子，“时辰还早，你们先下去吧。等我换衣的时候再进来。”

    蒋清依想打探郁时风的事情，于是支开了紫荆她们。

    拉着东张西望，好奇不已的郁时宛坐到另一边，蒋清依扭捏开口问道：“你哥哥还好吧。”

    提及郁时风，郁时宛气不打一处来“他个死脑筋，还和我父亲做抗争呢。我父亲都关了她大半月了，他死不松口。说自己历来听话，这回怎么也要遂了自己心意。”

    “我说，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四妹妹还有这本事，迷得我哥哥五迷三道的，都快找不着南北了。”郁时宛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又觉得话不对“你也别介意，我看我哥哥不是瞧上了你四妹妹，他是千方百计跟我父亲作对呢。”

    “随缘吧。”蒋清依摸清楚形势，掐了自己一把，掩饰内心喜悦。

    “你别生气，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我看他能犟到什么地步，再这样下去，我父亲不狠抽他一回。”郁时宛心有戚戚。

    又过一会儿，海棠她们赶着时辰进来伺候蒋清依穿衣、装扮。

    蒋清依略显歉意，去了里屋。

    她的及笄服是夏氏千挑万选的，金色丝线绣于暗红色华贵拖地长裙上，宽大裙幅逶迤身后，足足有四五层，颜色从浅到深，晕染开来。

    衣料上的花是牡丹，只从垂地的裙摆处开始绽放，层层叠开，好似人站在花丛一般，蜿蜒到胸前，又只剩下星星点点的花瓣，丝毫不会喧宾夺主。

    穿上这套衣服，哪怕早春的天，也会冒出一层汗来。

    整套衣服外头还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翠绿纱，阳光底下，透出闪闪金光，细细看去，仿若朦胧的彩虹色彩。

    她头上戴着珍珠冠子，零零总总有几百颗珠子，盈盈亮亮。

    珍珠的光辉柔柔映在她脸上，显得一颦一笑皆美艳动人，蒋清依容貌本就生得清丽精致，这下装扮下，足足看呆了海棠几人。

    盛装打扮下，蒋清依眼波流转，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

    郁时宛呆愣在一旁，她以前就知道蒋清依长得好看，可没见她这样打扮过，惊诧之余，更替自己哥哥感到不值。

    海棠小心翼翼捧起裙摆，以防蒋清依踩到。

    铜镜前，紫荆铺开各色胭脂、耳饰、首饰、珠钗、还有画眉笔。

    蔷薇是三人中装造功夫最好的，挽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谈谈红色，双唇染上凤仙花色唇脂，如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

    向下看，线条柔美的脖颈，有着少女独特的雪白肌肤，如一朵出水芙蓉。

    纤细修长的手，兀自取了戒指戴上，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蒋清依不禁要感叹，这副皮囊生得不是一般好。

    在蔷薇巧手下，日日见着的面容更上一层。

    “快开始了。小姐快些出来吧。”方妈妈满脸惊艳，溢于言表，催促道。

    “嗯。”蒋清依好笑的看着仍处于呆愣状态的郁时宛，好心上前摇摇她“你是赞者，还不快先去。”

    郁时宛恍若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道：“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说完，头也不回小跑去前厅。

    蒋清依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在几个丫头陪同下，前往前厅。

    前厅内，被请来的妇人都满满坐了几桌，除了郁太太、还有袁家太太，和夏氏交好的妇人都来了，连出嫁的蒋清兰都正经坐着。

    蒋清宁一早被夏氏指使去老太太屋伺候用膳，这会儿正站在老太太身边，等着及笄礼的开始。

    她心知肚明，夏氏是怕她动什么手脚。蒋清宁不屑，昨晚她的目的已然达到，没必要再讨嫌了。

    一如既往是蒋深开头“下面是小女清依成人及笄礼正式开始，清依，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一堆华丽辞藻堆砌下，蒋清依施施然入场。

    地上用银色丝绒布铺着，走上去悄无声息，跪坐到正中央，蒋清依挺直腰背，接受场中众人目光。

    苏氏遥望场中少女，无力般悄声叹气，家里的逆子放着清依不要，偏偏要个庶女，学着女人做法，已经断食三天了，瘦得让她心疼。

    怕再过不久，他就要得逞了。

    苏氏回神过来，已经到她上场，嘴角牵起一抹笑，坦然自若随着夏氏走到场中央，

    蒋清依乖巧低头，苏氏正一正声，高声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摘下冠子，散下少女青丝，手执木梳，象征性梳了几下，接着变化发型，给蒋清依梳起成人少女发髻。

    接过夏氏手上璀璨夺目的流光珠翠发钗，斜插进少女发间。

    蒋清依复起身，行礼。又转向场中父亲母亲，拜谢双亲。

    紧接着，莲步轻移，向四周展现她的风华正茂、独特风姿。

    仪式完成，郁时宛及时上场，牵过蒋清依手，离开场中，去屋内更换衣物。

    外间，则多是夸赞声、恭贺声，不绝于耳。

    午膳开始前，蒋清依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出来，可相较于方才那身，丝毫不见逊色。

    一身广绣留仙裙，以浅粉色为主，衬托着她人面桃花相映红，妆面上也稍微改动了一些，早上的凤仙色唇脂，变成了淡淡粉嫩自然唇色，

    蒋清依拉着郁时宛，亲热的坐到老太太身边。

    “三丫头也长大了，”老太太搂过蒋清依，替她捋捋耳边发丝。

    蒋清依一坐过来，蒋清宁顺理成章的要让位，她空出位置，坐到了对面。

    “是，多谢老太太备下的礼。”蒋清依就是要膈应下蒋清宁，见此，毫不客气坐了下来，拉着老太太亲密的说起话来。

    闹腾半日，蒋清兰吃过午膳去瞧了瞧顾姨娘，便提出告辞，回去前，深深看了蒋府匾额一眼，又想起家里的糟心事儿，掩面离去。

    到了晚上，送走宾客，蒋清依累极，任由几个丫头折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