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怼庶姐
从十几日前开始，府里就开始忙着过年。
夏氏听从老太太的吩咐，着人给三位小姐裁制新衣，夏氏很清楚，她心里再怎么看不惯庶女，也知道，庶女走出去，头顶着蒋府小姐的名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如今蒋清依身体已是大好，滋补汤药也是每日不断，蒋清依也不过问，按照夏氏的意思，按时服用。
夏氏带着方妈妈和量尺寸的下人过来木槿阁时，她正好喝完今日的汤药。
“母亲怎么过来了？我过去母亲那里就好。”蒋清依放下汤碗，对着夏氏说道。
夏氏浅笑道：“正好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不喝药。也来给你选选衣料。快叫人量了尺寸吧。”蒋清依便由着丫鬟们里里外外忙活。
夏氏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发觉女儿如今比从前开口的多了，也多少有了自己的主见，很是感慨，微笑道：“等过了年，你就十五了，等给你二姐姐看了人家，也可以给你看起来了。到时候过了及笄，再不久就能出嫁了。”
“母亲，女儿才十四，也不急，怎么也还有两年呢，倒是二姐姐的亲事，母亲有合适的人选吗？”蒋清依觉得蒋府以商为主，不外乎也是和经商人家往来。
“这主要还是看你父亲的意思，哪里是我看中谁就是谁的。”夏氏抿口茶，不以为然道。
“二姐姐那样的人，总不要低嫁了才好。”蒋清依低垂眼睫。
等裁制的新衣送到手上，年也到了，先是起了大早给老太太去请安，众人说说笑笑了一通，又有生意往来的人不断来蒋府。
夏氏忙前忙后招呼各府带来的女眷，又安排各府带来的小姐往后院去，与蒋清依几个一处玩笑。
蒋家后院有一处庭院，栽满红梅，如今正是红梅开放时节，蒋清依到时，蒋清兰和蒋清宁已经坐在园中亭子里了。两人各捧着手炉，正经对坐，互不干扰。
蒋清宁见到蒋清依身影，笑着起身“三姐姐来了，快坐。”蒋清依拉着蒋清宁顺势坐下，蒋清兰微撇一眼，戏谑道：“四妹妹也太勤快了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丫鬟，巴巴的上赶着服侍小姐呢。”蒋清宁收敛笑意，不自觉的握紧手中暖炉。
“二姐姐以后还是不要说这种话，四妹妹都是你我的妹妹，当着下人丫鬟的面这样说，岂不是让四妹妹难堪？”蒋清依拍拍蒋清宁的手，安抚她。
蒋清兰突然被蒋清依说教，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搭腔“你”
“四妹妹如今是母亲在教养，既记在母亲名下，和我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二姐姐是聪明人，下次可不要说错话了。不然老太太与母亲追究起来，总归是顾姨娘的错。”蒋清依不容蒋清兰开口。
蒋清兰手指着对面二人，脸色青白交加，强压心中怒火，不可置信的看着蒋清依。
蒋清依是在告诉她，蒋清宁养在太太身边，也算半个嫡女。也在提醒自己，自己是姨娘在教导，如果惹恼了太太，受罚的是顾姨娘。“哼，我和四妹妹说笑，三妹妹何必当真。” 放下手，蒋清兰不再说话。
蒋清宁反手握住蒋清依，弱弱说道：“三姐姐没事，二姐姐不是有心的。”她这个姐姐，真是和之前不同了。
闲坐一会儿，蒋清依远远看见方妈妈领着丫鬟簇拥着二人往亭中来，其中一人穿着红色衣裙，鲜艳的斗篷随着她走动扬起下摆，似带来红梅的清香，身旁另一位小姐着深蓝色衣裙。
走近些，耳中传来红衣小姐的郎朗笑声。方妈妈走进亭中，对着蒋清依说道：“三小姐，这两位都是与我们家交好的府上小姐，太太说了，让两位小姐往后院来坐。”
“是，知道了，让母亲放心。”蒋清依几人都站了起来，与方妈妈领来的两位互相见礼。
等方妈妈退下，几人依次落座，红衣小姐先开口道：“我姓袁，袁雨，我家是天一镖行。这是青州知州家小姐，郁时宛，我与郁姐姐一道过来，没打扰你们吧。”
“怎么会，我与妹妹们正一起赏梅，多几人，也是一番乐趣。”蒋清兰先说话，笑着给郁时宛和袁雨斟茶。
蒋清依微笑颔首，转头让丫鬟取下两人斗篷，重新添茶，又添置了果脯等吃食。
郁时宛脱下斗篷，打量对面三人。
来之前，母亲已经大致与她讲了蒋府三位小姐，如今见到真人，只觉蒋清兰芳菲妩媚，好像很善于交际，本不是嫡女，却抢先与她们交谈，蒋清依此人姿色天然，大方得体，端坐于前，有条不紊差遣丫鬟做事，而蒋府四小姐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有些稚嫩。
袁雨性子跳脱，郁宛打量人的瞬间，已经聊开了。“郁姐姐今年十六，原来和二小姐一样大，我今年十五，不知道三小姐和四小姐今年多大？”
“我也是十五，四妹妹十四。”蒋清依对于镖行有些陌生，大约是像镖局一样的营生，蒋家货物往来，有时要靠镖行来护送，和袁家有交集也是正常。
至于郁时宛，她父亲是青州知州，一方父母官，蒋家生意上想要有些便利，和知州打好关系也是难免。
“真是巧了，我们年纪都相近，以后可要常来往，郁姐姐，你说是不是。”袁雨开心道。郁时宛莞尔：“这是自然。”
“那正好，再过一日，我约了郁姐姐去福喜寺烧香，你们要一起去吗？”
蒋清依笑着拒绝道：“真是不巧，后日要和母亲一起回舅舅家，怕是要住上几日。”
郁时宛微笑道：“听说蒋太太是康州夏氏？”“是，郁小姐很了解康州吗？”“也不算了解，只是听父亲提起过。”
蒋清兰见两人相谈甚欢，也想要插一嘴“舅家世代经商，郁小姐听过也是正常。”
郁时宛笑笑，颔首道：“父亲常说，世代经商，才能达到如今商铺满天下的规模，可见夏家经商有自己的本事。我还听说如今夏家很多事宜都是夏家两位少爷在处理？”
蒋清依点点头，也不愿多说。蒋清兰却止不住话匣子“是，如今大表哥还未成婚，又年长，所以处理的事务多一些，不过，想来今年大表哥也要相看人家了。”蒋清兰说完，脸上绯红，蒋清宁冷眼看着。
“是吗，郁姐姐的哥哥今年也要议事了呢，郁姐姐是不是？”袁雨转向郁宛，郁时宛不好意思道：“哥哥今年十七，父亲母亲是有这个打算了。”
蒋清兰听见这话，不禁竖起耳朵，似是好奇道：“郁小姐的哥哥才十七吗？我还以为早已经成婚了呢。”
“哥哥是在军中任职 所以耽搁了。”蒋清兰含笑点头。
蒋清依为尽地主之谊，领着几人往梅林深处逛去，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等到郁太太与袁太太遣人来寻，几人已逛了大半日了，于是袁雨与郁时宛两人告辞。
郁时宛与母亲乘坐马车回府，郁太太忍不住问道：“今日与蒋家几位小姐相处如何？”“蒋家也是正经人家，蒋三小姐作为嫡女，很有蒋家太太风范，至于蒋家二小姐，人很美貌。”
郁太太听郁时宛这样说，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