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上次的不欢而散，俩人默契的没有再提，依然如常的上班下班。
甄诚还是上次的套路，每天殷勤的接她下班，捧着不同的鲜花，以及一些出乎意料的小礼物，只是顾棉仿佛死心了般不多理会，连办公室的人都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棉棉，和你老公吵架了？”
一向和顾棉交好的王琴忍不住悄悄来询问。
“恩，我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
顾棉觉得没什么好瞒的，反正早晚都要说。
“啊？和你老公吵个架就要离职？想好了？”
王琴很惊讶，顾棉这个小姑娘每天都笑盈盈的，对谁都不得罪，但是做决定竟然这么干脆。
“想好了，前几天就跟经理递了辞呈。”
顾棉想了想，还是跟王琴多说了两句，“琴姐，我要回y市了，有空的话可以带着姐夫去找我玩儿！”
这话让王琴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y市？好好地怎么就回去了？那你老公”眼珠一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要离婚？你可想好啊，平时甄诚对你还是挺好的，这有多大的事儿过不去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你听姐说，小两口总会有吵架的时候，这过日子可不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如意的时候，都让一步也就过来了，我看甄诚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对他也没什么挑剔的，你们就这样离婚，太可惜啦！”
“他出轨。”
憋了这么久的情绪，被王琴三言两语的轻易激发，顾棉眼眶发红，强忍那股酸意。
王琴似被人从脑后打了一闷棍，迟迟回不过神。
“会不会有误会？他能干出这事儿？”王琴犹疑地问道。
“捉奸在床。就上次突然回家发现的。”
“那你就当刚才姐的话是放屁，这种人早离早干净！生平最看不起家暴和出轨的男人，这种人都是有一就有二，改不了的！回y市也好，你一个小姑娘，还是离父母近点好，人这一辈子总得遇见几个人渣，幸好你发现的早，还不算太晚！”
王琴义愤填膺，这么久下来，她是真心觉得顾棉不错，工作没有那么多幺蛾子，交际圈干净，安安静静一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甄诚还会出轨。
“恩，我们已经在准备离婚了。”
“那你们财产怎么分？”
“存款一人一半，房子是他家买的，车子也是他家买的，我什么都不要。”
顾棉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想多占一分便宜，只想赶紧离婚就好。
“你怎么这么傻！他是过错方，你怎么搞得跟净身出户一样！你听姐说”
王琴很不认同顾棉的说法，这也不能说她市侩，毕竟感情好的时候你侬我侬，不分你我，一旦感情破裂，那就敌我分明，必须要寸土必争，一分一毫都别想多占，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这么个想法。
“琴姐，我想好了，只要能快点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在那个地方多呆一天我就难受。”
顾棉蹙了蹙眉，不为所动。
“哎呦，你怎么这么犟！真是服了你了！”
王琴哀其不争，劝说无果只能叹气。
这天，甄诚晚上有局，没有去接她，顾棉独自在家，思索着近来的情况，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对具体哪天去办离婚还没确定，提了几次都被甄诚笑着打断，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下来。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顾棉的思绪，看着甄诚二字，顾棉犹豫一下，还是按了接通。
“棉棉，吃饭了吗？我这边要结束了，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甄诚总是人如其名般的真诚语气。
刚想开口拒绝，胃突然一阵绞痛，提醒着她从下班到现在还滴米未进，遂改了话，“好，什么都可以。”
说完，不愿多说就直接挂了电话。
甄诚本是抱着被拒绝的心态，没想到反倒同意了，那是不是她态度已经松动了？开心地咧着嘴角，步伐都不禁轻松许多。
没过一会儿，甄诚就拎着打包盒回来，一脸讨好般的放在顾棉面前。
顾棉简单谢过，打开打包盒，映入眼帘的是一碗极为丰盛的麻辣烫。
是啊，麻辣烫
曾几何时，也因为一碗麻辣烫而感叹过他的细心。
可是，这次的麻辣烫
几片嫩绿的香菜飘在上面，各种丸子，虾仁，肥牛，甚至是鱼片都有，可他已经忘记了她不吃香菜，爱吃的藕片，芋头，口蘑一个没有，不爱吃的海带，金针菇却极为张扬地占据碗中一角。
有时候压倒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仅仅只是一碗麻辣烫。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顾棉打开筷子，慢条斯理地把飘着的香菜一一挑拣干净才开始小口小口吃。
“一定要离？”甄诚一怔。
“恩。”
“那等我有空了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顾棉正式离职，他迟迟避而不见，每天早出晚归，但凡她睡得早一点就是一天都见不到人。或许存着报复心思，他一开始是衣服上带着很浓重的香水味，渐渐地衬衫上带着莫名的口红印，直到后来，顾棉早上上班还能看到从卧室出来的女人，顾棉全都视而不见。
甄诚每次都像是炫耀战利品般把人往顾棉身边带，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的漠视，又变本加厉，似是要把顾棉风淡云轻的表皮撕裂，看她内里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到底，他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一般般的日子，一如当初领证般去办理了离婚，按顾棉的意思，车和房都是甄家置办，她不沾，存款一分为二，如果他连存款都不愿意给，她也无所谓，只要婚离了就行。所以二人没有那么多的纠葛，办理异常顺利。
从民政局大门出来，顾棉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最近这段压抑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没错，就是熬！
对于甄诚，她不怨他，人都有正常需求没什么好说，只是以一种这么打脸的方式，让她最开始无法接受罢了，其他真没什么。
有时候也会暗自唾弃，这该死的小白花圣母心，别人对你不忠，难道不应该恨他入骨吗？再仔细想想，还真没有。
甄诚看着前面半掩额头，看着太阳的女人，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目，耳边嘈杂的寒风呼啸声和喧闹的车水马龙声都压不下心底的空落感，一时茫然。
是啊，这么热的天，哪来那么大的寒风。
顾棉给顾清淮打了电话，简单交待了离婚的事情，说这两天要回y市，但想自己独自住在老房子里，李瑾丽接过电话问了两句，见她情绪不高，就先作罢，准备等她回去再说。
她一开始有想过先不和家里摊牌，但离婚了她又不想在j市呆着，回家的话熟人比较多，两人终归瞒不住，与其被发现还不如趁早交代，这才有了这通电话。
甄诚照常上班，顾棉在家睡到自然醒，俩人商量好等他回来就去跟甄家父母坦白俩人离婚的事实。
趁还有空，顾棉起身收拾行李，结婚时带过来的东西统统都不要，顾棉只收了自己经常穿的衣服、包包，还有一些护肤品，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不要。
顾棉坐在沙发上，静静盯着角落收拾好的一个行李箱。
蓦地，突然崩溃大哭，压抑很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一场婚姻，到头来她真正想带走的也仅这一个小箱子，仅此而已。
不知为什么，在她眼里认真维持、满心期待的婚姻竟过成这般狰狞模样，她觉得还不错的人，竟会在新婚没多久就任由别的女人爬床，眼前那曾拿命救过她的少年渐渐和抱着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的背影重合，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她很困惑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甄诚进门就看到掩面痛哭的顾棉，心底瞬间又塌了一块，三步并作两步，迈到沙发边，一把抱紧顾棉。
“别哭，是我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该故意气你，不该听你的说离婚就离婚”
“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棉奋力挣开他，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睛一如当初独自坐在操场上的女孩，让人有种莫名的保护欲。
“我们可以去复婚！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甄诚再次向顾棉伸手，还想抱着她。
“别碰我！”
顾棉一面自责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一面又十分厌恶他这样待她，两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濒临崩溃。
情绪渐渐平复，顾棉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坚持和甄诚一起去往甄家，期间没有说过任何话。
饭桌上，顾棉数次开口都被甄诚找其他理由搪塞过去，直到吃完饭也没有找到机会说出已经离婚的事实。
饭后，甄父叫甄诚在客厅谈工作上的事情，顾棉帮着甄母收拾。
“妈，其实我和甄诚离婚了。”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以你辞职就是因为这个？”
甄母只觉得太阳穴嗡嗡的疼，“怎么就突然离婚了？是他对你不好？还是因为太想家了？”
“都不是，他对我挺好的，我们可能性格不合，没办法再继续过下去，对不起啊妈，你和爸一直以来对我这么好，我辜负你们了。”顾棉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淌。
这一年，虽然会有多事的亲戚经常问着什么时候要孩子，在顾棉面前经常说要对甄诚好，但甄家父母从来没催过，还会在亲戚面前替顾棉接过话题，话里话外都是向着她的，虽是远嫁，但这对公婆对她真的无可挑剔。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进了我家门，不对你好对谁好！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未见之前，甄母也不是很喜欢顾棉，只知道俩人大学就在一起，还搞出一个孩子，她当时就想，女孩子怎么能纵着男孩子胡来，太不定性。但甄澜英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单单对顾棉评价很高，她就有点好奇，谁知道没过多久，甄诚就说想结婚，要娶她，甄母就想着见见吧，万一是个好姑娘，那结婚早点也没什么。
等到见了顾棉，跟想象中的姑娘有点不一样，安安静静，长得又漂亮，怪不得自家儿子喜欢，也就对这个儿媳妇放心了。
婚后相处下来，顾棉所做的确实无可挑剔，除了性子太过内向之外，其他都很好，在她看来，女孩子嘛，性格安静点反而是优点。
“妈，我们已经办过手续，况且我也准备回y市了。”
顾棉话一出口，甄母就知道两人间是彻底结束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交代了顾棉有空来看他们，临走之前又狠狠瞪了甄诚一眼，让他过几天来一趟。
很快，到了要离开的这天，甄诚专程请了假去机场送她，顾棉想了想没拒绝。
车上，顾棉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
甄诚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可又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面，“你和我离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
“他？”
顾棉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这个‘他’是谁，随即想了想，就瞬感无语。
“你以为我跟你离婚是因为我要回去找他？”她实在有点不明白甄诚的脑回路，“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可能是我的问题，让你这么患得患失，才让我们走到这一步！”
顾棉顿了一下，想了片刻，复又重新开口，“甄诚，我想和你说明白，最开始提出结婚可能是有赌气的成分，但不可否定的是你这个人也吸引我，我一度觉得你比他还要好，否则我为什么要跟你闪婚？还是你以为我是谁都可以结婚的人？结了婚，我也很想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我愿意跟你来到j市，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就算你以为我是想逃离y市，那我这么久的所作所为你就真的感受不到？哪怕只有一点点？我没必要让自己做这么多不开心的事吧！”
“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都离婚了，我骗你做什么？”
顾棉很无奈，之前一直不想多说，觉得说了也未必信，现在说了，果然，还是不信
不得不说，顾棉的话让甄诚触动很深，他忽然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的自己就像一个傻x，一头扎进死胡同里还不肯换一个方向，现在明白了也好像什么都晚了。
到了车站，顾棉拉着行李，毫不留恋的跟甄诚道别，潇洒又决绝。
一年的婚姻，相敬如宾。如今一别两宽，也各自欢喜才好。
甄诚看着那个穿着风衣的女人消失在视线里，迷茫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我会再把你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