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60
2021年
昏黄的灯光下,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不知这么坐了多久,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顾棉率先开口。
刚才被甄诚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越想越不对劲。
当初跟甄诚结婚,他并不知道顾家在这有房子。
“我问了爸妈,说是你之前遗落的东西要拿给你,他们告诉我的。”甄诚倒也坦荡。
“那是我爸妈!”
“那也不能否认我叫了一年的事实!”
甄诚抬眼看着灯光下的顾棉,似乎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顾棉眼神怪异的看着甄诚。刚才楼道里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任翊,毕竟他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到甄诚最开始还有点诧异,回神之后就暗自腹诽,怎么两次都找了这种只会躲在暗处窥探的人,也怪不得刚认识甄诚的时候就觉得和任翊很像,现在想想,果然还真有相似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就凭我是你前夫!”
自从离婚后,甄诚在顾棉面前说话就基本脱离了之前的深情人设,每次的话一出口就透着强势和刁钻。
“你还知道是前夫?”顾棉也毫不掩饰的讥讽回去。
刚离婚的时候她会自责,会觉得是自己把甄诚变成如今的样子,后来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再加上定期的心理疏导,顾棉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也明白了一个人是不会在短时间内变成另一个人,如果有,那肯定是自己压根就没有了解过他。
“前夫怎么了?去趟民政局就能解决的事儿!”
“你做梦!”
顾棉听他的话只觉得荒唐!
“我们离婚是慎重考虑之后的结果,况且我们离婚已经很久了,没必要再多做纠缠,你明白吗甄诚?我不想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的联系!”
“我没想离婚!我以为你离婚只是在闹脾气,我只好顺着你,等脾气过去了我们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可你呢?真是无缝衔接!当初不让我碰是因为有病,现在跟了他,病就全好了?这话说出去谁能信?你把我当傻子耍?”
甄诚想起二人在一起的样子,就恨不得生啖他肉饮他血。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再重申一遍!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就算我和谁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权利干扰我的事!”
顾棉依然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极其淡定的跟甄诚说着。
“你还想跟他结婚生子?”
顾棉的话让甄诚觉得头上有一顶似乎带了些颜色的帽子明晃晃地扣在头上,强烈的怒意让甄诚瞬间起身,以一种莫名熟练的姿势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倒在沙发上,手劲儿之大,让顾棉有瞬间呼吸不过来。
顾棉没有挣扎,就这么任他掐着,愣愣地睁着眼看上方面目狰狞男人。
颤抖的手,脖子上爆裂的青筋,憋红的脸,处处透着男人此刻的不平静。
她在赌,她赌他不会掐死她。
一场无声的博弈。
甄诚也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由于原本打算去酒吧,顾棉临时加重的唇色和上挑的眼线,很诱人,但这时无疑加重了男人的愤怒。
“今天穿成这个样子,画这么勾人是想干嘛?找男人?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骚呢?”
说着抬起一只手带着怜惜般轻柔的触碰,最后又粗暴的抹过,直到抹花了唇,弄脏了眼睛。
看着身下不减分毫的好颜色,越发生气。
“你和他之前就有一腿吧?刚见他我就觉得你们之间不正常!让我来猜猜看你和他是在那人之前还是之后呢?总不会是同时吧?”
甄诚越说越赞同自己的想法,“顾棉,你真厉害啊!同时跟他们两个,转身就能跟我结婚,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你!有时候我都怀疑看到的信息到底是不是真的,ptsd?你会不会早就好了!”
漆黑的瞳孔透着诡异的光,手也越发偏执的逐渐收紧
“我要报警!”
顾棉艰难的开口,依然不服输的狠狠瞪着甄诚,眼眶猩红,却倔强着不肯流一滴泪。
“好啊,报吧~要不要我帮你?或者先掐死你,我再主动报警?”
看着旁边持续震动的手机,手迟迟不肯松。
窒息的感觉愈发清晰,求生的本能让顾棉死死抓紧甄诚的手臂。
“咣咣咣”的敲门声救世主般响起。
时间倒退回一小时之前。
第二谦进门就看到刽言倾已经倒好了酒,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上飘着柠檬片。
“哟?怎么这么快?”
刽言倾痞笑着看了一眼第二谦。
“滚蛋!爷烦着呢!”
第二谦本就心烦,被他调侃之后也没有调笑的心思。
“这刚倒好酒您就来了,我这儿真没菜啊,外卖刚叫,还有点之前我外甥留在这的小零食,将就吃吧!”
刽言倾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说吧,顾棉又作什么妖了?要我说,这女人不听话直接抱上去,哐哐哐就好了!”
“我俩就没到那步!”第二谦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啥玩意儿?你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了,还没吃嘴里?你是不是不行?”
刽言倾以一种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第二谦,就差把痿直接说出口。
“不是,哎,怎么越说越乱!”
第二谦烦闷的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这么好的酒有你这么喝的吗?!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去便利店里随便给你买点雪花青岛。”刽言倾撇了撇嘴,又看了眼第二谦。
“说吧,到底咋了,让哥哥我暂时当你的解语花,替你答疑解惑!”
说完还十分做作的捏了个兰花指,冲第二谦不停飞着媚眼。
“你正常点吧,别膈应我!”垂眸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心烦!”
“我懂我懂,每个月都有那几天!”刽言倾一脸认同。
“不是!今天在店里碰到一女的,非说认识我!”
“顾棉生气了?”刽言倾煞是了解的接话。
“没,她要是生气还好,别扭就别扭在她压根不生气!”
第二谦这才说出了别扭一天的原因。
“你说你是不是贱!人家生气,你还得巴巴上赶着哄,人家不生气,你自己还别扭上了!”刽言倾轻嗤一声。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不是就找你喝酒来了嘛!”第二谦拿起酒瓶给自己续上。
“顾棉对你好不好你应该心里有数啊,这时候别扭什么,虽说你俩在一起之后我还没正经见过她,总觉得吧她就算是做样子也不会对你太差,况且她那么作的一个人,对谁都不远不近,你指望她会拈酸吃醋我觉得也不可能”
刽言倾端起杯子,抬手碰了下第二谦的酒杯,轻抿一口复又开口。
“我是真不知道你喜欢她哪儿,说她茶吧,也不是,说她辣吧,更不可能,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的还真挑不出什么,还不如那些大胸大长腿来的带劲,不过好像这两点她也有,但性子肯定没人家活泼就是了,天天冷冰冰的”
看着第二谦越来越不善的眼神,刽言倾还是适时的止住了下面的话。
“你一天天的眼睛往哪儿看呢!”
“讲道理好不好?身材这种东西又不是脱衣服才能看,打眼一扫还有啥不明白?天天护眼珠子似的护着,还在这别扭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大冰!”
说完从盘子里捡个鱿鱼丝就往嘴里扔。
“这种感觉你不懂!”第二谦也拨弄着盘里的鱿鱼丝。
“我怎么不懂?说白了,你不就是嫌人家不在乎你嘛!”
刽言倾瞥了眼第二谦,这人啊,真是无药可救了。
“还真是!”第二谦叹口气,“之前吧,她跟任翊在一块,我天天跑着玩儿,就是不想想这事儿,后来吧,秦思雨跟我说她分手了,我想着趁人之危好像不是咱爷们该干的事儿,况且看见她流泪,我这就难受!”
第二谦用手戳了戳心窝子,闷了口酒,“索性就又出去玩儿了一阵子,想着给她一点时间从那件事里出来,然后我就好好追她,凭咱这么多年的关系,就那么一层窗户纸,结果呢,她是出来了,她也准备结婚了,我还能说什么,那我就当她哥,她开心就行!她结婚这一年,我一条信息都没发过,我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过得好,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是人,就开始把心思放在公司,你看我都很少出去玩儿,实在是提不起劲儿。”
“后来呢?”刽言倾抬头瞅了一眼第二谦,“后来人家离婚回来,你故态复萌,追上人家,又开始嫌东嫌西了?”
“也不算是,她想开咖啡馆,我忙前忙后的张罗,几次看见任翊缠着她,我也没多想,就想对她好,好到能有一个正经的名分,我以为有了名分我就能有点安全感,可她真答应我了,我还是觉得心慌,不踏实,直到在咖啡馆遇见那个女人,她没一点反应,我才明白心里在慌什么!”
正说着,第二谦猛地一拍脑门儿,“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咱俩有次在cnwave喝酒,来钓人的那个!”
“那美女真够可以的,无孔不入啊!不过那身材确实不错!”刽言倾邪邪地勾了勾嘴角,还用手转着比划了一下,“那美女满脸的心机,她扫一眼,估计能把你裤衩的价钱都看出来,她还以为谁都是傻子呢,万一玩不好弄出好多表兄弟,得不偿失。”
是了,不知何时起富二代成了草包的代名词,以为他们只会靠着家里的钱聚众作乐,其他一概不知,其实并不然。
第二谦他们那个圈子,虽然有人玩儿的过火,但个个实打实的学历都不差,且都不掺水分,很多人都是一早就经手家里公司的项目,所以,他们起点高,眼界广,也都更现实,能一眼大致就能看出事情本质。当然,也更加懂得趋利避害,看着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其实大多数都是圈子里的人,只不过不是金字塔顶尖的罢了。
很多错综复杂的资本合作,利益交织也都是在一场又一场的局上定下来,这也是为什么第二谦和刽言倾并不是会浑玩儿的人,却也从来没离开过那些局,长辈们不会多言,早晚都要交到他们手里,早点混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顾棉曾经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毕竟顾清淮在位,不过他不喜欢顾棉跟他们多来往,再加上她喜静,也就在边缘徘徊着,除了第二谦刽言倾他们几个,其他顶多算是点头之交罢了。
“管她是什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谦挠了挠头,活生生把一头整齐小卷挠成爆炸头。
“我以为就顾棉作,结果发现,你俩一对儿作!你是不是觉得你追的太容易?是不是她一直吊着你,时不时再跟前男友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你就爽了?有什么别扭直接去跟顾棉说不行?非得跟个怨妇一样生闷气!再说了,你确定她真不生气?就她装的样子,生不生气估计你压根看不出来!”
刽言倾似乎一言点醒梦中人。
“对啊,卧槽!我去问问她!”
第二谦说着就拿起手机敲敲打打几下给顾棉发过去。
“傻x!也不知道谁天天号称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自己女朋友还没我了解!”
看着第二谦又秒变看家犬的模样,真是懒得理他。
“我说,咱有点度行不行?这发个信息还能一直抱着手机了?”
盯着他看了半天都没换来第二谦一个眼神,刽言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不对啊,这个点她应该还没睡,半天都还没回我信息,不会又在浴室睡着了吧”
说着顺了顺头发,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不行,我得去看看,上次去她就差点睡在浴缸里”
刽言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大门的关门声惊到了。
过了不到30秒,大门又传来输密码的声音。
刽言倾疑惑的看着去又复返的人。
只见第二谦提着一袋子外卖进门,“我刚想起来喝酒了,把车钥匙放你这,我打车去,明天你帮我开到公司去,正好外卖到了,我就顺便接过来了!”
一边说一边把外卖塞刽言倾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塞到他另一个手里,就再次甩上门走了。
刽言倾紧拧着眉,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手里的外卖和车钥匙。
麻了!真是x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