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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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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如何是好?”

    “不瞒老伯,山下之人是晚辈的父亲与长辈呀!”

    “原来如此… ”老人忽然笑起来,点了一点赵一阳的额头道:“区区小妖,不足为惧,小哥不要着急哟!”

    赵一阳诧异的看向老人,老人的话似乎表明他不惧妖兽,甚至可以轻松对付,但他分明只是一个佝偻驼背的老人…

    他一边揉着被戳的有些发痒的额头,一边陷入沉思中。

    片刻后,他试探的开口:“既如此,老伯可否下山救人呢?”

    “不要急,还不是时候…”

    “为何?”

    老人微笑道:“俗话说‘无欲则刚,关心则乱’。你的父亲率亲族,领大众,不避艰险而来此处者,欲图妖兽罢。老夫若此时插手,他又不识我,岂不是虎口撩牙,徒惹争端!”

    赵一阳一瞬明悟,拱手再问道:“既如此,可需要做些什么?”

    老人拍拍他的肩,笑呵呵道:“看戏。”

    赵一阳愕然,这是什么话,看戏?

    山下战场中,赵家人已经与妖兽混战做一团了。赵存义等几人内力深厚,出手狠辣,在艰辛的鏖战中,尽管对手是妖兽,亦时常击中,使得妖兽庞大的身体伤痕累累,血流如注,而赵君风的铁胎弓,亦是神出鬼没,威力不俗。

    此时的他刚刚险险的躲过妖兽的蛮横冲击,嘴角带着一抹贴地的油污与泥土,看上去有些狼狈。

    但紧接着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渣子,眼露冷芒间,反手便是一支荼毒铁箭飞射而出,角度刁钻,去势凌厉,在短暂的旋飞中,拖出锐利的风啸。

    妖兽听到破风声,转头来看,不料正中左眼,呜呼一声,痛苦咆哮。

    “干的漂亮!”有人如此的大喊,众人跟着面带喜色,以为志在必得了。

    然而此时此刻,赵存义侧耳倾听,妖兽怒吼中,似乎夹带一阵奇异的水沸声,他终于有所确认,大惊失色道:“水遁之术!”

    “嗡…”但见此妖怒吼之时,肚腹收缩,血口开裂,皮肤之下蓝光流转,极其妖异。

    赵存义大声提醒:“闪避!”

    几乎就在同时,蓝色流光汇聚完毕,被妖兽愤怒喷吐,化作一注凌厉的水箭喷射而出,所过之处山石破碎,威力不弱,数人反应不急,立刻死了。

    赵一阳在山上看的目眦欲裂,急忙祈求道:“老伯…”

    老人迎着赵一阳祈求的目光,不急不忙道:“还不是时候…”

    “都到何时了,还不是时候?”赵一阳又急又怒,大声道: “我以为老伯古道热肠,却是错看了。”忍不住抬起脚,撇开老人冲下山去。

    老人微微一笑,暗自评价道:“性子倒急,不过这般脾气,却对老夫胃口。”于是手一招,拦住赵一阳,却已越过他独自冲下去了。他佝偻的身子跑起来一颠一拐,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么的瘦弱。

    “有人来了!”

    老人的出现引起了山下的一阵骚动,赵存义也早有察觉,他心中留神,一边使一个虚招晃过妖兽,一边迅速跳开数十丈远离战场。

    战斗的艰难与紧迫使得他的面容肃穆而冰冷,快速打量来人一番,赵存义横剑在手,“你是何人,擅闯过来?”

    老人简短说明,然后补充道:“山野村夫,不足挂齿,前来此处只献微薄之力。”

    赵存义上下打量道:“你识得这妖兽?

    “侥幸识得。”

    “你欲献力,不过身躯如此微弱,敢问力从何来?”

    “呵呵…”老人淡然一笑,“不是老夫夸口,这等小妖,一千个来,一千个死,一百个来,一百个死,何足道哉!”

    “哼!”赵存义冷笑道:“你倒敢说,且请住口。此事乃我族中机密,不容外传,你的不幸在于撞见此事,有何遗言快快讲来吧!”剑光凛冽,竟然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

    “父亲手下留情!”远处赵一阳飞奔而来,赵一阳大声道: “老伯无辜,父亲手下留情!”

    赵存义不由得转向远处,见赵一阳身影单薄,飞奔而来,不禁又惊又怒,“胡闹!”

    老人也同样转头,却露出微不可察的欣慰之色。

    赵一阳来到赵存义和老人间,单膝跪地:“老伯相助除妖,父亲何故要杀老伯?”

    “什么?”赵存义迅速看一眼老人,先前老人也说前来相助,但陌生之人,他自然不信。

    此时由赵一阳亲口说出,又是一番心境,他转头对赵一阳道:“你把话说清楚!”赵一阳长话短说,道明原委。

    赵存义听罢,立刻收了手中剑,改言换色,对老人拱手鞠躬,再三致歉。赵存义道:“险些酿成大祸,赵某惭愧。”

    寒暄数句,赵存义一改先前态度,他诚恳的求教道:“老先生说可以对付此妖兽,赵某实惭愧,本无颜开口,但妖兽难伏,族人损伤渐重,因此敢厚颜启齿,万望先生不计小过,善开金口,开我茅塞。”

    老人摇摇头:“庄主严重了,老夫正为此事而来,岂敢有所私藏?此妖名为水熊,属一级妖兽,善水。其水常从口中发,而成自妖丹。妖丹者,妖兽之精元也,破之,轻则功废,重则陨落。此妖之丹,藏于肚脐往上三寸四分处,以力难破之,故而可用毒。”

    赵存义心中暗惊,此人对妖兽竟如此了解!他压了压情绪,犹豫道:“不瞒老丈,毒药也用过,不过收效甚微。”

    “此毒非彼毒也。”

    老人呵呵一笑,在怀中掏出一药瓶,打开塞子,然后将药液滴于赵存义宝剑之上,“庄主用剑刺之,只要见血,此妖一刻钟便倒。”于是赵存义回身再斗妖兽。

    在赵家人的围攻下,妖兽已经伤痕遍体,幽蓝的毛发染成血色,显得触目惊心。

    然而妖兽之强便在此处,生命强横无比,尽管不停流血,却在这片石林中,左右冲击,愈战愈勇。

    赵家人不敢硬碰,妖兽来,往往借着遍地石柱四处躲避,却又在后方汇聚。三叔尾随妖兽,时时出手,必中,只是造成伤处并非要害,所以无功。

    赵存义跳入战圈,大喊道:“三叔,有劳了,且看我伏妖。”他一跃八丈,数个跳跃间,早到了妖兽身前。妖兽怒吼一声,左掌横扫,落空。

    赵存义疾走数步,抢到妖兽身下,挺剑长刺妖兽小腿,剑刃相距毫厘时,妖兽抬起腿,顺势踩踏赵存义。赵存义以剑着地,借力翻身,避开踩踏,同时看的较近,在翻转之间一剑划破妖兽皮肤,血流如注。

    赵存义大喜,号令道:“众人速退。”赵家人心中惊恐,得了赵存义的口令,顷刻之间作鸟兽散。

    赵存义来到老人面前,老人道:“可喜可贺。”赵存义道:“承老先生吉言,只是妖兽依旧顽强,还需稍等片刻…”

    老人道:“庄主误会了,此妖既已中毒,片刻后必死,无需怀疑。而老夫所言,其实是这里更有重宝,价值胜过此妖,所以可喜可贺也。”

    赵存义面色一变,连忙道: “是何宝物?”

    老人抚须长笑,不紧不慢的转头对赵一阳道:“小哥认为如何?”赵一阳看一眼赵存义,“晚辈疑惑,却无甚见解。”老人道:“有什么疑惑,但说无妨。”赵存义道:“小山,说说看!”

    赵一阳思索片刻,“我家修真手札说,水熊喜水,又喜夜间吞吐月华。石林在半山腰,既不靠近水源,又不是登高沐月的地方,然而水熊在此逗留不走,不知何故,这是其一。”

    “方才观战,众长辈艰辛鏖战,若体力消退,偶然退出石林之外,此妖便不追,转攻他人,这是其二。”

    “况且此妖受伤如此仍旧不逃走,实在是蹊跷,这是其三。是以心中存疑,然而不知为何。”

    老人听了鼓掌大笑,“好!好!小哥善察入微,难得。”于是对着赵存义,略有些高深莫测道:“大凡妖物,皆喜天材地宝。天材地宝者,天地灵气汇聚之物也,于是能引妖物,无他,食之有好处耳。妖兽之所钟爱,乃水精。水精者,水灵力凝聚之物也,固体,深蓝色。妖兽吞之,能强妖力,壮体格。”

    “此物于人,不能乱用,若随便吞食,将爆体而亡。然而可将其制成饰物,或项链,或手镯,常佩戴能安神,能养气,能润体,能生肌,实有增强命力之效,实有延缓衰老之功。不知老夫讲的明白么,庄主在意否,心动否?”

    赵存义眼前一亮,对眼前这位不知何处来的佝偻老人,再也没有半分的不敬,拱手拜服道:“先生博物广知,令鄙人耳目一新,诚高人也。若不弃,鄙人愿师事先生,此鄙人之愿也。”

    老人哈哈大笑,摆手道:“岂敢岂敢。老夫一介山野村夫,不敢当庄主之师。”赵存义再拜道:“既如此,且入族中陋室稍坐,让赵某一尽地主之谊。”老人笑道:“老夫正有此意,那便叨扰了。”赵存义大喜。

    忽然有人大声喊:“妖兽倒啦,妖兽倒啦…”赵存义转头看,果见妖兽侧翻在地,四肢尚在抽动,招呼老人和赵家族人上前。

    一群人来到近处,将妖兽看的仔细,那双硕大的眼,充斥着氤氲水气。有人在妖兽身体上踢踹,且咬牙骂道:“孽畜,尚能逞强么!”于是补上一剑,将妖兽杀了。

    赵存义安排数人在洞穴中寻找水精,当真挖出一清泉,一颗拇指大小的深蓝色晶体生长在泉眼上,围观一番后,动手摘采,不料随之喷出一股水,将围观之人浇个正着,众人哎呀哎呀的骂着走了。

    赵存义大喜过望,收起水精,将妖兽捆好,五十来人喜气洋洋扛着下山。

    回到族中,赵存义设宴,庆功,邀老人在族中厅堂坐定,其中摆设整齐,功勋老臣、后起俊秀满座无缺,皆是欢颜笑语不断。

    赵存义环顾厅中众人,双手微压,满面红光对众人道:“此次擒拿妖兽,乃我族中数十年来头等大事,赵存义有幸促成此事,甚感荣光,亦感佩各位长老、执事于险恶交锋中奋不顾身,危不避死的忠义。”

    “赵存义自任族长以来,一向多威少恩,甚愧对在座各位叔、伯父,舅氏,一众兄弟以及众多族人。然而伏妖一役,收获极多,赵存义岂敢再收恩藏惠,心怀悭吝?不行功赏而寒众人之心,赵存义今日不为也。故而已将妖兽论功行赏,血肉送至族中各家宅院,并无一丝遗留,如此,赵存义惶惶之心,微感欣慰。”

    赵家人掌声雷动,拱手躬身齐声道:“族长德厚功高,我等心服口服,敢不尽心竭力以为族中大事?”

    赵存义大笑,“诸君齐心如此,我何忧赵家不兴?”顿了顿,转身将身边老人从座椅上扶起,躬身问道:“先生大恩,赵存义铭记于心。然而尚不知先生名讳,惭愧惭愧。”

    有不明了情况的赵家人大惊,私下议论道:“族长才高,为何对一残疾老人执礼若此?”

    老人道:“赵族长客气了,老夫姓莫名贤,称我莫老即可。”

    厅中一人大怒,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道:“你何等人,也敢在我家族长面前称老?”

    赵存义面露不悦,怎可如此无礼!沉声喝骂道:“莫老是我族恩人,赵牧你好大胆,竟敢乱言,还不速退?”赵牧面红耳赤,一拱手,退出大厅去了。

    赵存义歉然道:“此乃族中小辈,少不谙事,莫老切莫挂怀啊。”莫贤道:“赵族长得人心如此,奈何因区区老夫而怒,绝了族人殷勤之意,不可。”赵存义道:“莫老于我族有大恩,赵存义怎敢怠慢?”

    扶莫贤坐下,赵存义转身对厅中众人道:“今日伏妖一战,赵存义力不能当,以致数人身死,人人带伤,然而妖兽骤然倒地,一命呜呼,何也?在座诸君皆为族中中坚,明白事理之人,岂不觉怪?”

    遂将当时经过讲的明白,赵家众人方才大悟,起身谢莫贤道:“莫老真我等大恩人也。”纷纷推敬莫贤,各个起身,排队敬酒。

    莫贤于是住赵家,地位超然,人人敬重。常留意赵一阳,于赵家长老下人之间亦有询问。赵存义以为莫贤爱才,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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