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屋漏连雨
中午姜奶奶回来给他们做饭，一见到两个孩子，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吃饭的时候，状似不经意问：“明月，今天你上午你和小书去学校，你看了小书的比赛，结果怎么样啊？”
明月老老实实的回答：“哥哥比赛好厉害的，他拿了第一名呢！”
姜奶奶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这不是好消息，小书上午是怎么哭了？”
明月和姜会书正在吃饭的动作一顿，不约而同在心里大呼一声糟糕。
姜会书抬头看向姜奶奶，微笑：“奶奶，我哪里哭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姜奶奶睨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我倒想问你，我养你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你这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了肿泡的兔子眼？你来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姜会书：“……”哦豁，他的眼睛暴露他了。
见他不愿意回答，姜奶奶扭头看向明月，格外“和善”的问她：“明月，奶奶一直觉得你最诚实了，你跟奶奶说说，今天上午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月支支吾吾，眼睛不敢对上姜奶奶：“没、没什么……”
姜奶奶放下碗筷，垂下眼帘，一字一句开始推理：“小书最近在学校里表现很好，我在家也没接到什么电话，看来不是小书有问题，明月一直很乖巧，最是让人省心，而且明月今天看起来挺正常，所以也不是明月的事情，老婆子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你们两个还想瞒着我，所以也不是我的事情，小叔他爸在医院里，每天都是我过去看，最近也没出问题，所以，能影响到小书情绪，还能让你们两个瞒着的，就剩下小书他妈。”说到最后，姜奶奶犀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姜会书，“阿丽出了什么事情？”
姜会书顶不住这样的眼神，不敢直视，头垂了下来：“奶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现在能不能不说？”
真的是小书他妈出了事情。
可是现在能出什么事情呢？
她活了一把年纪，也不是白活的，什么事情她没见过，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孩子他妈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偷偷离开，然后这事儿被两个孩子发现了。
闭了闭眼，姜奶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现在不追着你们问，给你们一点时间，但如果做了决定，就赶紧做最后一步吧。我老婆子，什么没见过，也不用可以瞒着我，告诉你妈，要是她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要带走什么就带走，这个家以后就跟她没有关系了，以后无论怎么样，别回来。”
“奶奶！”姜会书和明月俱是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奶奶。
姜奶奶起身：“我吃饱了，你们吃完后碗就放着吧，等我午觉睡醒再洗。”姜奶奶回了她的房间，把门一关，不让两个孩子窥探到她的心情。
姜会书和明月默不作声吃完饭，两个孩子合作着把碗洗干净。他们很担心姜奶奶在房间里做什么，但又不敢直接进去，两个人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听见，面面相觑，两个孩子回到了姜会书的房间。
“会书哥哥，奶奶好像很难过，我们要怎么办啊？”明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她怎么都想不出法子。
姜会书仰面和明月躺在一张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而他们谈论的姜奶奶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一直没有睡着，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张许多年前的照片。
是一张十年前的全家福。
照片上有姜奶奶，在她旁边是姜爷爷，两位老人家正襟危坐在照片中央，在他们身后，姜父和姜父并肩而立，而在姜母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十年前的他们如何能想的到，不过是十年时间，一切物是人非。
自打姜父出事后，姜奶奶一直充当着家里的精神支柱，她有条不紊的掌管着家里的方方面面，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家里的人都赞叹她的冷静，但要是她再不冷静点，这个家还能靠谁呢？
姜母性格软，一出事情就跟丢了魂儿一样，根本立不起来，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家里只有她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别人说儿子出事了连哭都不哭一下，她没办法反驳，她确实哭不出来，不是不够伤心，而是不能哭不敢哭。
而今天在房间里，姜奶奶看着她珍藏的照片，抹了两把眼泪，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怕两个孩子还在门外，听到了她的声音担心她。
下午，姜会书和明月没去学校，他们放心不下姜奶奶，况且，今天是运动会，下午不去也没有关系，姜会书下午没有比赛。他还有一项跳远是明天上午的比赛。
下午当两个孩子见到姜奶奶的时候她非常淡然，和平时几乎没有两样，见两个孩子担心不已，还把两个孩子嘲笑了一番。
祖孙三就在家里度过下午，三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温馨，却有一通电话过来打破了美好的气氛。
姜父的手机一直放在家里，一般情况下没人使用，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除了姜父在外认识的工友，就是家里几个人，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医院。
这通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喂，你好，请问是姜xx的家属吗？”电话那边的人报了一遍姜父的名字。
姜奶奶应是：“是的，请问医生他现在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麻烦您尽快来医院一趟，病人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我们的医生正在进行抢救，您一定要尽快过来，过来后直接报病人名字，我们会让你进来。”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姜奶奶还没反应过来。
姜会书和明月担忧的看着她，姜会书晃晃姜奶奶的胳膊：“奶奶，怎么了？”
姜奶奶立即站起来，大声道：“小书，快打电话给你妈，我们去医院！”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