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谁自私
听见了有自己的份，姜会书终于回过了神，他想冲出去，明月却死死拉住了他，还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巴，试图不让他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就算要质问姜母，也要等那个大叔走了再说。
明月是真的没有想到，姜母最后的决定还是离开，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这个家已经留不住她了吗？但或许是上次她已经见到过这一幕，所以这次得知答案竟也不是那么惊讶。
答案无非就是答不答应这两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大叔可算是走了，姜母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正打算回酒店里面。
但是下一瞬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姜会书从废纸盒里面冲出来，他站在刚刚那个大叔站着的位置，昂着头，脸上挂满了泪痕，看着姜母的眼里是憎恨和厌恶，他用尽全力，才努力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失态，牙关紧闭，咬着牙问她：“刚刚那人是谁？你就这么想走？”
姜母无言以对，茫然无措的看着姜会书，讷讷摇头：“不是的，小书，你听妈妈说……”
明月走到姜会书身边，拉着他的手。在这种情况下，她此刻没有立场去指责姜母，但她可以选择站在哪边，当然，她的选择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姜会书。
姜会书突然冷静了下来：“好，我听你说，那你现在可以解释。”
姜母哑口无言，她能解释什么？解释刚刚他们说的不是想走，只是说着玩玩？解释她从来没想过离开？
姜会书表情冷漠：“你不是说你要解释吗？怎么不说话了？是没话可说吗？你是把别人都当傻子，还是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聪明人？话说，你是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该不会是在我爸没出事之前就牵牵连连的吧？现在我爸出事了，你终于能光明正大和他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越说到后面，姜会书用的言辞越发恶劣，他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姜母。
姜母眼含泪水，颤着声问：“小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
“妈妈？”姜会书冷笑：“在你和那个人偷偷摸摸私会的时候，你有想过你有个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丈夫吗？想过你还有一个儿子吗？你一点也没尽到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责任，你只顾着自己，你真自私。”
姜母的眼泪滑落下来，来自自己亲生儿子的指责让她心痛不已，她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我为自己考虑一下怎么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我只是和他见了一面，我怎么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从你没出生开始，我就为这个家拼死拼活的挣钱，这么多年，我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啊？”
明月拉着姜会书的手，他明显感觉到姜会书把自己的拳头攥得紧紧地，怎么掰都掰不开。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我也喜欢你爸，可是医生说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当一个废人，你难道要我后半生都守着这样一个人吗！我不想啊，我才三十岁，我为自己考虑一下怎么了，我自私吗？就算自私了，那又怎么样？”姜母看向姜会书，“小书，妈妈真的没有办法，自前段时间你爸爸出事之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每天我都在焦虑，你爸爸难道就不自私吗？他不愿意醒过来，要是他醒过来了，我怎么会有走的想法。你们还要我为这个家里付出多少？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小书，你为妈妈考虑考虑好不好？”
姜会书瞪大眼睛看着姜母：“说了这么多，你不过就是为你自己想离开找借口。”
姜母希冀的看着姜会书：“小书，妈妈真的很爱你，你跟妈妈一起走吧，妈妈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留在这个家实在是太苦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了，你就能理解妈妈了。所以小书，妈妈放不下你，你和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姜会书甩开她的手：“你做梦，就算我死在这个家里，也不可能和你走。既然你想走，那你这几天最好就从家里面滚出去！”
姜母怔住：“小书……”
姜会书拉着明月转身离开，姜母心里一慌，她伸手想抓住姜会书：“小书……”
姜会书停住，转头看着她：“如果你答应不走，我就当没发现这个事情。”
明月看着姜会书，看见了他冷静下的期盼。
姜母下意识犹豫：“小书，我……”她是真的放不下姜会书，可是她也舍不得这个离开的机会。
姜会书已经明白了，不肯再和姜母说话，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两个孩子坐着来时的公交车，往家里的方向坐回去。一路上，姜会书默不作声，眼眶里却一直在掉眼泪。
明月安静的跟着他，有好心人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都被明月感谢婉拒。
回到家里，姜会书像是终于放开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就像姜母说的，他现在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没有办法用成年人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在他看来，爸爸出意外了躺在床上，可是他人还在，这个家就还是完整的，怎么就因为这个，妈妈就要离开？
可是这种问题自来都是没有正确答案。有些人愿意倾家荡产换取家人活着，为此愿意付出一切，但也有些人相比爱别人，她更爱自己。
所以这种考验人性的问题，向来没有唯一的答案。
明月一直陪在姜会书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会书的声音渐渐小了，他一转头就看见明月，后知后觉的羞窘让他颇不自在，他一直自诩明月的哥哥，这次却在明月面前出了大糗。
呜呜呜，他作为哥哥的脸都丢完了。
“明月，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吗？”姜会书顾不上自己的脸，低声问。
明月果断摇头：“会书哥哥，没有这样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