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律法无情,人心尚善
张三杀人偿命,这是大齐律法之中明确规定的。
但如今却仅仅判处了十五年牢狱之刑。
古心看着试卷,心中凌然。
此时东元大陆之上的诸国,只有秦国律法至上。
其余诸国皆是律法和人情相结合的判决之法。
这个案件看起来是张三屠杀黄仁满门。
但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张三父母被黄仁手下逼打而死。
虽然杀死张三父母的乃是市井流氓。可这些市井流氓乃是黄仁致使。
黄仁与张三父母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仅有间接影响。
按大齐律法黄仁会被判决从属罪,判处十年监禁之刑。
同时黄仁还有秀才身份,又要削减三年,最终只有七年。
但如今黄仁却被张三杀了。
那么州府、大理寺要判决的便是张三的罪行。
一个普通人杀死有文位的读书人。在整个东元大陆都难逃一死。
然而综合判断之后,各方主审官都认为张三无罪。
其一,张三父母之死和黄仁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张三杀死黄仁,属于血债血偿。
且是黄仁不仁不义在前。
其二,作为父母官,当地县令和黄仁勾结,县令和黄仁罪加一等。作为读书人,无故残害百姓,罪行再加一等。
其三,张三杀死黄仁之后能够主动自首,言明缘由,可酌情处理。
其四,张三乃是自战场之上回来的英雄,家庭遭逢变故,当地官员却置之不理。张三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最终张三被判处了十五年牢狱之刑。
当地县令因为贪赃枉法被流放北境,终身不得南下。
“律法和仁义,是儒家和法家一直争论的问题。儒家一直倡导仁义礼智信,感化世人。而法家则崇尚严刑峻法,然而现实中,律法和人情永远无法同时维护。”
古心作答的同时喃喃道。
“西北秦国严刑峻法,的确减少了大量的犯罪违法行为。但百姓邻里之间却毫无情谊。时常检举对方,矛盾深重。”
思索良久之后,古心在试卷之上写下:
律法无情,人心尚善。作为结语。
古心长出一口气,总算完成了整张试卷的作答。
虽然古心内在精神强大,但这具年幼的身体和脆弱的文潭还是难以承受自己高强度的思考。
因为作答这套卷子,古心文潭之中的元气竟然下降了大半。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时辰,古心闭目养神,开始内观自己的文潭。
“这是什么?为何会多出两座庙宇。”
古心盯着文潭两旁的庙宇,不知所措。
上一世古心成为圣人之后文潭异象不过就是天花乱坠与雷电齐鸣。
然而如今的文潭却超出了古心的认知。
文潭的厚度和深度都超过了一般童生,直逼秀才。
除此之外便是文潭之中的金色小鱼和嫩芽。
小鱼通灵,感知到古心在内观文潭,竟然在文潭之中转起圈来。
古心细细观察。
发现一只金鱼头顶镶嵌了一片红色鱼鳞;
另一只的头顶镶嵌的是一片蓝色鱼鳞。
古心欣喜之余,便以精神感知为两条鱼取了名字。
“红色鱼鳞的就叫赤心,蓝色鱼鳞的就叫靛荷,好不好”
两条小鱼感知之后,游的更加欢快了。
除此之外,古心还发现文潭的元气补充速度竟然比及进士。
这般元气恢复速度,足以让童生时期的古心能够有源源不断的元气支撑。
古心不解,开始回想昨日文潭初现的景象。
“难道昨日所作的那首诗有关?”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才是我文潭元气补充如此之快的重要原因。”
从古心内观文潭开始,文潭上方便笼罩了厚厚的浓雾。
古心缓缓拨开浓雾,发现在文潭之后竟然有一巨榜。
榜上赫然写着自己昨日儒学试所写的《观书有感》
看来自己每做一首诗,都会被记录在此榜上。
古心转头望向两侧的庙宇,想要一观。
却听见了考场之内的钟鸣声。
考试结束了。
古心只得结束内观。
随着考场官吏把试卷收走之后。
为期两场的考试宣告结束。
这段时间古心每日起早贪黑,披星戴月。
接下来便是等待童生试放榜。
古心走出学府,发现韩麟身边的书童正在等自己。
“古公子,这是我家公子送给你的一些书籍和纸张。”
书童递上来一个大箱子,古心打开一看,是诸子百家常见的书籍。
除此之外还有一叠白纸。
古心拿手轻捻,原来是产自钱越国交州海南府的汗青纸。
此纸乃是工匠经过千万次涤洗、碾压制造的。
并且还融入了海南独有的汗青树纤维。
汗青纸书写之时顺滑无比,并且还能够承受大学士所散发的威压。
因而一直受到各国大学士的喜爱。
汗青纸对于普通的秀才、进士来说,价格昂贵,难以承受。
大学士则有着足够的财富,因而格外青睐汗青纸。
但汗青纸重要的原料汗青树,每隔十年才能够采取一次。
这就导致汗青纸的产量极低,仅仅供给各国皇室和部分世家大族使用。
寻常人家根本没有资格使用。
韩麟送来的这些汗青纸,恐怕是韩麟这几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辛苦了,你代我向你家公子问好,他的礼物我收下了。”
古心送走书童之后便见到王叔驾着车来到了学府的不远处。
冲古心招了招手。
古心拿着韩麟的送来的礼物,跟随王叔回到了左侍郎的府邸。
“古公子,左大人适才让我转告你,日后就暂住在这里吧,如果有什么变化再通知你。”
古心放下箱子,
“可以啊,王叔,这里远离喧闹,刚好读书。”
“这几日忙着准备考试,身体劳累,刚好休息。”
王叔顺手提起了一桶清凉的井水,倒入井旁的水缸。
“古公子,就在这住着。平常左大人办公,就我一个人在家,老头子无聊的很。
现在你也在,我就不会那么无聊。”
“没问题,王叔,刚好我可以好好尝尝你做的饭。”
礼部,
此时吏部侍郎陆文徽、户部侍郎杨易等人正在阅卷。
陆文徽和杨易都是法家大学士,二人上午才经历了顿然冥想之事。
清醒之后,二人的法学著作之上都多出了
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这十六字。
二人当时惊异之时便想要传书询问法家大儒,但却忙于科考之事。
此时礼部阅卷房之中聚集了一大批大学士。
看着学子们所做的试卷哭笑不得。
参加童生试的学子大都在十一二岁,对于律法的理解并不深刻。
因此答案也是五花八门。
“如此这般考试,怕是没有几个学子能够通过。我提议对童生试乃至院试的内容进行更改。”
有大学士开始提出意见。
“的确,如此这般,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通过。”
作为京都法学童生试的主要负责人,陆文徽和杨易也很烦恼。
作为负责人,如果此次科考没有选拔出足够的人才,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但适才所看的试卷大都如同儿戏一般。
即便是一些学府之中较为出色的学子,也答得不尽人意。
“陆兄,你看这个,是我看错了吗?为何上面会有一层元气覆盖。”
杨易递过一张试卷。
试卷之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元气,无法看到试卷之上的字。
陆文徽细细端详,“我也看不见啊,难道是你我老眼昏花了?”
“大家过来,一同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陆文徽连忙把阅卷的同僚都叫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前所未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