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两日里,秦淮算是摸清了丁家的位置以及那些食客护卫的习惯。
此刻夜深,街道不见人影,所谓的丁府也是醒目,光是站在门前便觉得宏伟宽大,以是可以想象丁府的财大气粗!
借着灵识感应,确定无人后,秦淮施展梯云纵,轻松跃过高大的门墙,身形如幻,没发出半点儿声响。
月华凉凉洒落,树影婆娑,流水潺潺,小院里透着一抹别样的幽静。
秦淮玄色的衣袍此刻如与阴影合为一体,悄然移动,不惊扰巡查的护卫。
待行至一处别院,前方有一队护卫看守,秦淮隐匿于绿树阴影中,也不焦躁,阖眼之间静静等候。
到底是个贵族阶级深入人心的世界,其实没多少人会想过真有人敢大胆到袭击府邸。
这些护卫打着哈欠,大致守了一遍后就又去了下一个地方。
秦淮如闲庭信步在自家院子一般,轻松避开一处处守卫,灵识外放,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细细搜查着每一处房间。
灵识触之即收,不给炼体三重的高手一点儿气机感应的机会,以免顺势找过来的机会!
半炷香的时间吧,饶是秦淮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古代,不,应该是这方世界里贵族府邸的庞大。
终于,在一处别院里发现了目标。
‘呵,倒是雅趣的很呢。’秦淮心底冷笑。
“”
“铮~~铮~~”
房屋中,琴音雅致,细腻的音符如淙淙泉水流入耳中,如似梦境般。
女子衣衫半解,此刻随着指尖撩拨着琴弦,白皙粉嫩的香肩亦是随着摇动,伴着斜下方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人不免口干舌燥起来。
丁翔坐在主位上,此刻握着酒杯,脸色红润,处于微醺的状态,眼神露骨的看着前方女子,声音略显嘶哑:
“美人,你真漂亮。”
演奏的女子闻言掩嘴,咯咯轻笑:“公子抬爱小女子了。”
抬手之间,衣袍似乎更往下了一点儿,已是可见大片白嫩。
丁翔嘴角咧开,好一个尤物!
他勾了勾手,语气轻佻:“美人儿上前过来,让本公子好好看看。”
那女子一笑,缓缓起身,两片山丘随之颤巍巍的摇摆着,媚意横生。
这让丁翔欲火焚身,脑海仅剩的调情想法都没有了,眼下只想来一个饿虎扑食,把她“生吞活吃”了!
“啊!”
女子突然惊呼一声,吓得丁翔一跳。
只见她目光凝固住,看向丁翔身后。
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美人有心了啊~~”丁翔嘿嘿一声,笑容逐渐变的猥琐,欲要装成所谓的贼人,还想靠前。
可那衣衫半解的女子此刻仿佛被定住了身形一般,眼眸惊恐尚存,却一动不动,不似作假!
“??”
丁翔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陡然回头,接着浑身一个激灵。
自己身侧的案台,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男子!
他体态修长,身穿玄袍、头戴天冠,负手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感,仿佛披了名为岁月的甲衣,古老、悠远、浩瀚。
脸上的那张面具俨然是戏剧中时常演出的天帝!
一时间,眼前男子的身份在丁翔心里不自觉更加神秘了许多。
这人是谁?!
他是怎么穿过层层护卫到这里的?!
看着那不显喜怒,仿佛淡漠着苍生的眼眸,仿佛真是神话中的天帝一般!
丁翔只觉的有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至头顶,浑身汗毛直立!
“救!救命啊!”
丁翔大叫,他虽为贵族子弟,但借着丹药以及不错的功法,亦是有炼体二重镜的肉身,此刻“蹭”的一下,踩在案台上跃出,欲要破门而出!
然而跃出的一瞬,眼中天地布满了一双手掌,指骨分明,修长有力,泛着一抹温和的荧光,有如玉雕般充满了魅力。
一番“亲密接触”,丁翔只觉得如置云雾一般,天旋地转的,再回神,已经是被拍飞地上了,疼痛和晕沉感随后而至,让他哀嚎不已!
“前,前辈饶命啊,您想要什么,”
“好,给你一个机会。”
“天帝”负手而立,威严的面具只留淡漠与高深,黑色长靴踏在丁翔下巴乃至胸膛,淡笑一声:“回想一下你这几天做错了什么。”
丁翔浑身颤栗,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此刻被靴子踩踏的愤怒,哆嗦结巴地说:
“我、我”
秦淮可不给拖延时间的机会,悠悠笑道:
“三、二、一。”
丁翔哭诉:“晚辈真的不知道啊前辈!”
至死都不觉得玩弄人命是错,这种人果然无论什么时代都有呢~~
秦淮轻笑,“那就去地府慢慢想吧。”
丁翔还未回神,只听剑鸣清脆响起,一束剑光犹如夜空焰火,璀璨夺目,布满了眼帘,纵使转瞬即逝,可却内印于心!
《纯阳剑诀》——雷劫!
好美的剑光这是丁翔最后的念头。
“噗呲!”
丁翔眉心出现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双目已然无神。
“你我之间确无仇怨,所以我也就你个痛快吧。。”
秦淮自语一声,旋即解开那女子的穴道,抛去一锭影子,悠悠说道:“后院有一狗洞可走。”
这也是一风尘女子,见多识广,知道丁翔已死,自己留下只会跟着陪葬,亦是机警,拜谢秦淮后迅速跑至后院的狗洞,意图逃跑。
反正这乱世里,凭她的姿容,到哪不是风生水起的。
一切发生,其实不过半分钟不到,秦淮虽算“新手”,但也是小说家出身,做事缜密,灵力裹挟剑意洗涤着屋内各处,以免有什么气息留存,被追踪高手借此追杀。
做完一切,他轻松一跃,从门口踏出。
“铮!”
一道刀芒亮于虚空,气流四起,势大力沉,威如山岳降下!
秦淮眸光一闪,剑光轻跳,化作雷霆,电射而出,横抵刀前。
“铛!”
刀剑相撞,电火激射,不分上下!
待得剑芒一暗,霍管事看清来人,接着一惊!
面具以白色为主,表情不见喜怒,只存淡漠与威严,俨然是戏剧里演绎神话剧情时常常出现的天帝!
“天帝?装神弄鬼!”
他暴喝一声,长刀裹挟雷火,当头劈下,层层刀意流转,显得刚猛无俦!
显然是传自丁家的一本极为霸道的刀法!
“始”字——料敌先机!
预知画面先一步闪于脑海,秦淮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剑锋率先横抵胸前,直指此处,若是长刀劈下,必然是长剑先行刺中!
这吓得霍管事一惊,连忙收招,刀光一敛,抵住剑刺。
“叮!”
一声清响,秦淮剑锋触之即收,可变化极快,剑光摆荡虚空,如水波泛起一圈涟漪,沿途似有风雷激荡,快的惊人!
那霍管事顿时一惊,他提刀不及,连忙下蹲,避开锋芒!
而紧接着一只黑靴已是朝着他脸上踹出,力道沉重,让这霍管事原地旋转一圈,依稀可见几颗牙齿飞出。
紧接着,秦淮脚尖点在他肩膀,施展梯云纵,衣袍飘动,如云似雾,缥缈之间更显莫测,回首已然不见踪迹。
二人交手皆在电光石火之间!
霍管事猛摇了下脑袋,甩开晕眩,可还未来得及生气,想先确认自家公子安危的他朝门口看去。
全身顿时一个激灵,如遭雷击般地傻眼!
屋内是倒在血泊里不见呼吸的丁翔。
死的不能再死了!
丁翔虽为家族二子,可一旦身死,哪怕炼体三重的他不会跟着陪葬,可若是连贼人都未抓到,受到的责罚或许会让他终生难忘!
霍管事脸色阴沉的要滴血一般,他顿时大喝:
“抓刺客————!”
雄浑的声音裹挟气血,响彻整片别府!
一时间,府邸或是沉睡或在练功的食客尽皆惊醒,大感不妙,纷纷赶来。
府邸虽大,可人也多!
此刻府邸食客、护卫等纷纷从门房走出,巡逻的护卫更是心急,出现在各处。
哪怕秦淮熟悉了路线,可这种状况下终究还是遇见了两个赶来的食客。
秦淮没有过多纠缠,踏步之间,气息陡然攀升,如一柄出鞘神剑,锋锐无匹。
双手气血汹涌,朝前猛劈,剑锋裹挟流光,堂皇霸道,前方气流可见地坍缩,如云浪滚滚而来,似苍天倒塌!
《纯阳剑诀》——天崩!
那二人面色惊变,连忙闪躲,让开了一条路,剑锋落到一处,又化横扫,荡开二人,秦淮借势冲了出去!
不过这样一来,后方追兵亦是有了目标,跟了上来!
行至门墙,秦淮在虚空连踏三步,飘然落地,同时一束剑光落下,荡开在这边蹲伏的三名守卫,疾走在街道上。
身后,几道身影气血全力爆发,为首的霍管事更是青筋暴起,面色狰狞:
“混账!你到底是何人,居然胆敢刺杀我府公子!”
秦淮对此,哈哈大笑一声,此刻声音故作低沉,裹挟灵力,回荡天地各处:
“你府丁翔,只为兴致便逼迫府下食客行那自杀功法,此乃不仁!
为食客,王石倾尽生命奋战,丁翔却迁怒于他,甚至毁其尸骸,此乃不义!
应人誓言未曾做到,丁翔非但不照拂其家人,甚至欲要迫害,此乃不信!
而违背进府时的礼贤下士之誓,此乃对天不忠!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徒!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
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本座自代天刑罚,降雷授之。”
话语字正腔圆,不少民众都是听到。
一时间诸多醒来的百姓似乎都清楚了事情始末。
对于丁家,对于丁翔的观感更为差了许多,不少人在家里吐口水。
秦人重忠义,这个时代更甚!
而那霍管事也是心知不妙,此事过后,丁府礼贤下士的名声只怕会垮掉大半!
他脸色更为难看了许多,发誓抓到秦淮,必给他千刀万剐!
行至一处十字路口,秦淮再挥一道“雷劫”,剑气化虹,裹挟雷意,于虚空转瞬即逝!
路边预先设好的几大袋面粉顿时炸裂,随着强烈的劲风飘散在天地各处!
“噗咳!”
“咳咳!”
后方追兵顿时被打的个措手不及,没有及时用气血护住,面粉被吸入口腔,不断咳嗽起来。
秦淮早有准备,运转纯阳剑意,碾碎覆盖脚底与周身的面粉,按照想象中的逃窜路线飞速出了城池!
至于这所谓的先前替王石家人求情的“霍管事”是否受到波及,那也与他秦淮无关!
假仁假义之人罢了。
给王石功法,推王石出来的人里都有他的影子,而那丁翔明摆着一二愣子,若没这霍管事出主意,哪会想到这么多。
谋害理由也很简单,王石今年二十有五,便炼体二重境,完全有望三十冲击三重境,四十更是有望四重,哪里是这霍霍管事遮盖四十五岁还在炼体三重境的人可以比拟的!
就是怕管事的职位被抢走罢了!
后面求情也不过是怕被人起疑,同时拉拢一波丁府食客的人心罢了。
“嗖!”
秦淮衣袍飘摆,身形如云似雾,不见半点声响!
他带着天帝面具,没人窥得容貌,且收敛了气息,断然不可能被所谓的跟踪高手追上。
梯云纵本就是灵动迅捷的轻功身法,出了城池,很快穿梭在树林之间,如履平地,出了林地,云天之上有星月璀璨,仿佛在接应秦淮一般。
那帮人估计才从面粉阵中脱困,四面环视,不知从哪追起。
此刻,顶上星海璀璨,明月高悬,前方大地广袤,望无边际!
秦淮只觉得心念通达,身心舒畅,他哈哈一声,朗声大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天下有平野之阔,亦有大江奔流,地泽万物的农家、斗战无双的兵家、唯我独黑的墨家
此间事了,自己也是要好好地去看上一看这片天地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