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家秘法“气冲斗牛”
“”
碧空如洗，万里蔚蓝。
此刻春末转夏，天气也日渐炎热起来，茶棚的生意倒是因此好上了不少。
水面被几种不知名的草果点缀，底下沉着糖豆，整碗糖水都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芳香。
红豆淮山糖水！
秦淮眼眸顿亮，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伴着汩汩不停的声音，听着就颇为畅快。
“被井水冰镇之后，糖水甘冽清甜的味道更为舒畅了，底下的红豆与草果交织的甜味儿制造了更有层次的口感。
老板，你们家这糖水确实不错啊 ！”
“公子喜欢就好。”摊子的老板呵呵一笑。
秦淮笑道：“再来一碗木瓜银耳的糖水吧。”
“好嘞！”
顿了顿，摊子老板端着糖水过来，好奇笑道：“公子莫不是学宫学士？”
“为何这么说？”秦淮好笑道。
老板呵呵笑道：“小老头也摆这摊子有些年头了，像公子这类出口成章，又讲话和气，温、温润。”
“温润如玉？”秦淮笑道。
“啊对，温润如玉。”老板连忙点头：“公子应该是正在周游列国，磨砺武道的学士吧？”
秦淮哈哈一笑，“还真不是呢，我也就一寻常，不，算半个府中食客吧。”
所谓食客，也就是所谓的寄居于豪门贵族，帮忙当打手的门客之类。
老板颔首：“那就该是公子本身气度不凡的缘故了。”
秦淮大笑：“老板这么会说话，活该你生意这么好呢！”
此刻的秦淮玄衣劲装，身背长剑， 发冠高束起一串长发，剑眉星目， 略显冷峻的面庞因为那一抹微笑反而有一股别样的潇洒。
如此气质，也难怪这店老板会被说是学宫学士。。
此时喝着糖水，秦淮亦在思索。
如今已经是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月了！
自己目前处于修行体系里的“炼气八阶”，能匹敌武道的炼体三重境中的顶尖者，自然是足够担当大府的食客。
虽然秦淮的目前的真正目标是地处咸阳的咸阳学宫。
那才是天下秦人心目中的圣地，也是唯一能解决秦淮自身“修行隐疾”的地方！
可如果想要入学，确实得先去投靠童府才是，虽说是学宫，可若没有卿大夫之上的推荐信，你甚至连学宫门口都进不去。
虽然已经走了十几日了，但离目的地秦淮估摸着还得有三四天。
也就是如今体魄变强，不然加上歇息的时间，至少也得大半个月呢。
这个高武版的战国不仅实力一等一的强，甚至地界都要宽广了不知多少！
“诶，听说了么，兵家那位曹赐决定去往洛邑学宫担当博士呢。”
“正常，周室虽然式微，但好歹是天子正统，典籍之类的数不胜数，曹赐去那不算奇怪。”
又有几位路过的旅人交谈，看模样应该是某贵族手下的食客，气血雄厚，下盘扎实，有炼体三重的水准了。
秦淮不语，认真倾听着，多听听这种小道消息倒也不错。
比如此刻，他知道了诸子百家中，农家的当代“侠魁”田七在“昆山峰”挑战秦国秦相，亦是纵横家的“纵剑”，当世剑圣——荆月！
结果自然是落败而归，但同为宗师，荆月扫平三座山峰，最终还是被田七用农家秘术“地泽万物”遁走。
而近的就比如最近的秦氏贵胄“凌家”或将大祸临头！
因为此前在秦国王室贵人的见证下，“凌家”与“黄家”得在一年后，也就是如今的两日后，派府中五名食客决斗，五局三胜！
落败的一方是要把“家传武学”给对方，这对于战国这些重视血脉、身份、颜面等的贵族而言，无异于把自己脑袋摁在粪坑里。
可如今黄家有四名炼体三重境的食客，更有一名是炼体四重境！
比较之下，凌家那三位炼体三重境的食客顿时相形见绌。
所以有不少人可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呢。
说罢，这几人又是谈论起其他，如今聊到了人榜上的一位兵家修士。
正侧耳好奇倾听的秦淮突地一愣，旋即一道战马嘶唳之声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位样貌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驾马停了下来。
他身背长剑，穿着一身黄色劲装，容貌清秀，还带着些稚气，但一对眼眸却十分坚毅。
此刻环视了这茶棚一圈，少年接着嗤笑道：“年过四十也才炼体三重的几个废物也敢议论我兵家修士？要不与我比过一番？”
“”
那几名男子见状，顿时收声，也是不语。
因为这位男孩尽管看着年轻，可竟然也是炼体三重境！
加上言语，显然是一位兵家的天才！
这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见这群人露出一副“我怂了，你赢了”的样子，少年反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说道：
“倒是没有半点儿血性可言，真不知道你们府邸为了什么养你们的，吃白食的？”
只是对此，虽是无心的言语，但这些人反倒是涌起些怒气来了。
身为食客，士不可让主受辱！
这个世道虽乱，但食客却当秉持忠义！
为首的男子皱眉，一拍桌子的起身：“好！我可以应战，但你必须确保不会危及我的府上！”
少年眼眸一亮，哈哈笑道：“这个自然，同境争斗，就该公平，你便是打死了我，我家里也不会多说半字，只当我活该！”
“另外，你一个不够看，剩下两个也起来，你们一起上！”
“竖子狂妄！”
其他两人顿时起身，但也心知肚明一人确实不是对手。
剑修同境厮杀本就强悍，更别提兵家修士还身怀斗战秘法！
“记住，今天打败你们的人叫曹裴！”
曹裴哈哈一声，从马匹跃出，气血澎湃，竟是从虚空横跨三步，如飞空一般。
“铮！”
曹裴出剑了，剑光遥遥落下，堂皇霸道！
“铛！”
都是炼体三重，可曹裴一剑却直接将为首的壮汉劈地倒退五步！
其余两人见状，顿时出刀，四人很快酣战一块，变化无数，刀沉剑重，鼓荡的劲风掀起一层层尘土。
“？！”
曹裴挥剑抵挡住前面两人的同时，另一男子已经绕至身后，气血爆发，涌现出现一道豹头虚影，俨然是杀招！
“轰！”
曹裴手臂青筋暴起，剑锋一兜，荡开两刀，同时画圆，如水波般向周身荡开，打退攻势！
“神奇，这样的绝杀之境那小公子也能化解！”旁边的糖水老板惊呼道
“兵家的 ‘气冲斗牛’，此秘法刚猛无匹，能将全身气血心随意动地在一瞬爆发至全身任意一处地方，堪称搏杀绝技。”
秦淮含笑说着，仿佛在解释着老板的疑惑一般。
毕竟也来这世界两个多月了，或多或少的还是对这里的诸子百家有过些了解的。
秦淮似乎在向店老板解说，又似自语着分析一般：
“那三人应该同是某家贵族的食客，所学招式相差无几，都已长刀的刚猛精义为主。
反观那曹裴，挥剑虽然凌厉，但却带着一份巧劲，非是硬拼，而是卸力打力，剑法已然小成，加上兵家修士、不，兵家侠士肉身强大，所以此刻哪怕团战，也不落下风。”
差不多又过十息，秦淮眼眸一亮：“这一招用的精巧啊。”
“啊？”店老板疑惑看来，一旁有些胆大驻足旁观着的路人亦是随之好奇看来。
秦淮笑呵呵地给店老板解释道：“那曹裴刚刚一剑看似是以‘回浪千波’对招三人，可其实却是给那三人埋了个一小坑，剑至中途却是变得更为轻灵，逐渐衍化成了‘点沧飞白’，让三人全力一刀挥空，熟悉的节奏一下全乱了！
曹裴若是趁此机会再来一道绝招，那三人一口心气只怕如高山滚石，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咯~~”
话落的同时，几乎与秦淮所说一模一样。
那三人气势果然骤降，曹裴趁此机会，施展“气冲斗牛”，气血升到极巅，剑光破开虚空，接连劈飞两人！
最后左拳捏起一道暗金拳印，刚猛霸道，一拳将最后一人带着长刀打飞。
曹裴此刻 气势正盛，哼哼笑道：“经验到都是老辣，算是三重里的好手了。 ”
那三人踉跄起身，这少年最后是有留手的，不然此刻就不是倒地这么简单了，为首人闷声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三人作辑，随后低头离开。
曹裴见状也未多说，而是又转头看向远处的秦淮，眼眸明亮：
“你倒是不错，居然能看透我的剑招，应当有几分实力，切磋几招？”
秦淮一愣，旋即摇头笑道：“我就算了，天气炎热的，少侠不若先坐下喝碗糖水？”
曹裴闻言反而呵地一笑。
他提剑大步走来，这一下倒是引的其他人立马跑路，也亏的是茶钱先付钱。
“如果我非要和你比呢？”
字正腔圆，带着一股霸道之感。
见着曹裴靠近，秦淮笑眯眯地道：“我肉身气血皆不如你，少侠如果非要打，那得定一个规矩。”
曹裴表面皱眉，但心里又有些好奇：“说吧。”
秦淮呵呵一笑：“简单，不依仗肉身气血等物，只比剑法 ，谁的剑先碰到对方便算赢，如何？”
“有趣！！”
曹裴眼眸顿时亮起，“好，我答应了！”
“铮！”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已是扫来。
曹裴眼眸一变，欲要退步，但这挥剑速度显然更快，不得已下提剑横铛，但此刻他新力未起，顿时被打的倒退一步。
可视线中那剑光却没有半点儿停滞，陡地一跳，竟是避开曹裴提剑之处，从上方遥遥垂落。
曹裴眼眸一凝，刚想用“气冲斗牛”秘法拔高气血，荡开这一剑， 但突然想到是只比剑法，顿时施展身法躲开。
然而，秦淮的剑光此刻宛如附骨之疽，怎么甩都甩不甩掉一般！
曹裴咬牙，气力凝聚脚下盘旋，全身不断旋转，同时欲要提剑，转守为攻。
可秦淮仿佛早有预料一步般，剑光一转，早早停在曹裴破绽处，若是出剑，必然是曹裴先被击中！
不得已，曹裴继续挪移身形，可秦玄剑锋却变化更快一步，速度暴增，向前一刺！
不好！
曹裴瞳孔一缩，裹挟流光的剑尖在眼中不断放大，身体有激必应，向下一个标准的马步，同时剑锋欲要上挑！
“铮！”
只听一声剑鸣，剑光倏忽而逝，已是收回鞘中。
只见秦淮笑眯眯地道：“位置刚好，喝糖水吧，我请客。”
“”
曹裴一愣，感受着股间传来的实感和眼前飘着香味的糖水、
自己坐了下来了？！
他眼眸怔怔地看着笑眯眯地秦淮，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倒不是接受不了失败，可他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就这样败了！
哪怕秦淮没有碰到自己，可刚刚他保持那个出剑速度没有收手的话，那定然是他的剑锋先碰到自己。
此人竟是完全预测了自己的每一步动作！
曹裴心中震惊！
曹裴深吸了口气，他并非输不起之人，说道：“我输了。”
旋即他又作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秦淮。”秦淮含笑道。
“秦淮”曹裴自语一声，未曾在人榜听过此人名号啊
接着他好奇道：
“秦大哥莫非是阴阳家术士一门的，不然为何能捕捉到我的剑法路数一般？”
额，其实不算特别的路数，只是纯粹的本命字运用罢了。
自己的本命字“始”可以“料敌先机”，与自身有了因果的对手交战，可以在脑海闪过下一瞬的预知画面！
这东西 用好了，便是斗剑无敌，人前显圣的必备秘术呢！
当然，秦淮还没这么傻呵呵地直接告诉别人底牌。
出门在外，多留一手才是对的。
秦淮心念电转间呵呵一笑，侃侃而谈道：
“我非是阴阳家术士，只是此前遇到了一位独孤前辈的传承”
“四十岁后，他留下‘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最终，那位独孤前辈在游历天下，观摩百家剑法之后，终于融会贯通，看山还是山，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后来更创出《独孤九剑》，变化无穷，返璞归真！”
“独孤九剑破剑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曹裴自语，眼眸越说越亮，旋即一个激灵地回过神来：
“这位独孤前辈天资才情当真是举世无双啊！”
“是啊，所谓高人隐居世外，便是如此吧。”秦淮呵呵一笑。
曹裴点头，刚想说话，却发现天色已晚，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但还是举起糖水，对秦淮眼眸真挚地道：
“秦大哥，今日切磋只分剑法，可希望下次能够与你全力切磋一番，我目前还有事情，日后若要寻我，来我兵家祖庭的雪龙峰便可！”
秦淮随之碰碗，含笑道：“那到时候可得蹭几碗酒水喝喝呢。”
曹裴眼眸一亮，哈哈大笑：“到时管够！”
随着曹裴的离去，秦淮亦付了糖水钱。
他低声自语：“他有‘气冲斗牛’秘法，但我亦有《天道剑经》，加上“始”字料敌先机，剑法完胜，但兵家修士气血磅礴，难保不会以力破法”
总的来说，还是对自己肉身到底是等于“炼体三重”的顶尖还是中等的存在，秦淮没有做过对比。
其实本来确实有点儿切磋的兴致，也好一试自己如今真正实力。
不过对于用了三次“气冲斗牛”秘法，精气神都下降不少的曹裴，做不了比较，秦淮 也不想趁人之危。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远处茶桌，一女子轻笑一声，眼眸看向远处的秦淮：“这样的故事，不知道他还有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