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砒霜之毒
沈玉落此时已经基本了解了案情的来龙去脉,果然,陈铭是不肯轻易交出钱财的。
临门一脚了,还要给她出个难题,摆她一道。
只是,他这也太过残忍,用这小乞丐的命来谋害别人就不地道了。
虽然不是他亲手做的,但这赵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至少他也放任他谋害别人了。
她心中已经动了怒,冷眼瞟着堂上跪着的赵申。
这也是个不安分的,嘴上说什么响应裴如景颁发的布告,联合其他富商要开粥棚赈灾,实际上是联合别人给真正赈灾的人下套吧?
沈玉落哪里还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用闹出人命逼迫威胁她,想让裴如景收回募捐的布告,想让她放弃那些夫人们签下的募捐令,不和他们收钱。
否则下一个死的也许就是她了?
“呵呵……”
想到这里,她气得忍不住冷笑出声来。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威胁……
“我觉得,他们两个说的还比较正常,虽然受伤了,但脑子还算清楚。”
沈玉落指了指那两个粥棚的伙计,淡淡说道。
陈铭知道她是个嘴毒心硬的,论吵架,他是吵不过的,但是出了人命确是实实实在在的,她还想偏颇不成?
“王妃,粥棚施粥多日,被城中百姓赞誉,说不定如今不想施粥或者施不起了,又骑虎难下,所以才下毒残害难民,想用这种方式终止施粥。”
他一开口就是责怪何家的粥棚,将错误都归结于他们。
“陈大人,你是不是智障了?难道你平日里断案竟是这样断的?没有人证物证,没有刑讯供词,全靠一张嘴胡乱猜测?”
沈玉落听了他的话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傻缺是不是以前里也是这样断案的?
陈铭被她当着这么多人挤兑,也沉下了脸。
“王妃,本官往日里断案自然会求人证物证啊,今儿这案子人证物证也都有啊。”
他不服气的辩驳道。
“哦?在哪里?我方才听你铁口直断,还以为你没收集人证物证呢。”
沈玉落冷笑一声问道。
“人证就是赵申和他家的三个长工啊,那小乞丐若是活着,也是人证,但他和了何家粥棚的粥中毒死了,赵申家的三个长工也都喝了他家的粥中了毒,这个证据还不够么?”
“至于物证,本官已经让人在粥里检测过了,那里边儿确实下了砒霜。”
陈铭见她质疑他断案,顿时将案情阐述了一遍,也列举出了人证物证。
“呵呵,还下了砒霜?那为什么只有这小乞丐死了,赵申家的长工活着?就算他们喝粥喝的少,中了砒霜毒此时还能在这里作证?”
“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保护案发现场?反而让人将粥棚砸了?为何不听何家的伙计辩驳?到底是何家的人下的毒还是有人故意想陷害何家投毒?你可都查清楚了?”
沈玉落不容她反驳一连串的提出质疑,陈铭和躺下跪着的赵财主几人顿时脸色凝重起来。
她说的这些有理有据,都是一言切中要害,让人无从反驳。
本来以为她一名女子,就算是皇帝的老师,又是摄政王妃,也不一定就懂得官场这些弯弯绕。
没想到她居然心思缜密,什么都知道。
陈铭有些招架不住,本来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此时有沈玉落在这里,他却无法草草结案。
那两个何家的伙计一直跪着,本来已经绝望了,陈铭说的确实人证物证都有了,之前也让人在粥里检查过了,确实被下了砒霜毒。
可此时听了沈玉落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二人跪着爬到沈玉落旁边哭道:“钦差大人明鉴,我家主人绝不可能下毒残害灾民,一定是有人投毒陷害的。”
本来以为钦差也是官官相护,一定会和赵申等人一起陷害自家主人,没想到沈玉落居然提出了疑点。
二人此时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不顾身体的疼痛与伤势,请求沈玉落秉公处理。
“先别着急,既然故意让我撞上了,这案子今儿必须得给老子审得明明白白。”
沈玉落兵痞子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说话也就带了脏字,让陈铭脸色瞬间像黑炭一样难看。
她这样的贵夫人,怎么能口出污言秽语,什么老子不老子的,真是……
怎么能当得了皇帝的老师?
“王妃还有何疑问?”
陈铭愣了半晌,硬着头皮问道。
“疑问那么多,你说哪一个?”
沈玉落扭头瞅了他一眼反唇相讥。
“无论如何,这小乞丐是喝了何家粥棚的粥中毒而死的,就这一点,何家就逃脱不了干系。”
陈铭脑海中急速运转,终于说了个理由。
“不是说去抓何家的夫人了么?怎么还没来?”
沈玉落之前来的时候就听到陈铭说派人去捉拿何家粥棚的施粥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应该快了,下官刚升堂受理了案子就派人去捉拿她了。”
陈铭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忙回复道。
刚说完话,就见彩云回来了,手里提着她的药箱。
沈玉落也不说话,从药箱里拿了解毒针给那小乞丐注射了一针,又拿出一瓶药丸,给他服下一颗。
方才她给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还有一息尚存,并没有完全气绝,身体还有温度。
砒霜之毒放在如今这个时代肯定是无解的,他们也是断定这小乞丐是死定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但在现代,已经有了特效药,她的万能解毒针就能解得了,再配合服用一粒药丸就能快速清楚毒素。
等之后她再给他洗个胃,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陈大人,你方才不是说着小乞丐若是活着,也是证人么?本妃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特意将他救活,让他来当证人。”
沈玉落看向陈铭和赵申,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申一脸不可置信,气得脸红脖子粗,恨恨的道:“钦差大人是不是在说笑?砒霜之毒怎么可能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