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昭昭。”他柔声唤道
“只要不是两个大胖子。”老板又补了一句。
宋如乐皱眉纠结无比，只有一匹马，但她和檀玄有两个人。
“客官，你放心。”老板昂着脑袋，挺着啤酒肚保证说：“像顾客你，还有和你一起吃饭的和尚，两个人共同乘骑它完全没有问题！”
“我，我，我们没有！”宋如乐摆摆手，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她可不想再回到昨天那样的尴尬境地了。
“客官，我懂得！”老板对她轻佻眉头，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虽然西域教派多是严禁和尚娶妻，但戒律是戒律嘛。和尚私下破淫戒，”老板对她嘿嘿一笑，继续说：“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宋如乐知道胡人直爽粗粝，但也没想到老板这么直接将这些事讲给她听。
“怎么样客官？考虑考虑？从这里步行走到伊罗延，至少也得花个四个时辰，走到都半夜了，城门都关了。”老板似乎没发觉她的不自在，依旧滔滔不绝地说。
“但是这匹马能把时间缩短到两个时辰。我绝不骗人，童叟无欺！”他最后还用了个成语。
宋如乐讪讪地眨了眨眼睛，绯红从耳根蔓延到脸颊，她心底暗自庆幸，幸好檀玄没和她一起过来。
“这马多少钱？”
一道男声传来，而且还非常耳熟。
声音是从宋如乐背后传来，她当即心脏猛跳，咽了咽唾沫，脖子僵硬地向后扭去。
檀玄在她身后不远处。
宋如乐见他左手拿着念珠，右手握着一个东西，随着他走来的动作，右边的袖衫将右手握着的东西缓缓遮住。
他白色的衣衫上有些沉泥，但就算有污点，也不耽误他淡然高华的气质，反而因为多了的污点沾染了几分烟火气息。
两种气质混合在一起，极其矛盾却又如此和谐，好像他本该如此。让人忍不住地被吸引。
“法，法师。”宋如乐尴尬一笑，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这有一会了。”檀玄语气温柔，目光灼灼。
想到刚才老板对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宋如乐脸更红了，她慌乱转过头看向客旅的老板。
“哈哈，客官，这马不贵，也就四十两！”老板笑眯眯地说。
“这么贵？”宋如乐诧异。
来祁朝这么久，她还真的不知道具体的物价。
但在现代时宋如乐看过一个科普。
古代的奴隶售卖大概在十二三两的价钱，上好的农田耕作一年，收入为七八两白银。
一匹普通的马竟然都要四十两白银，战马岂不是更贵，怪不得长安对马匹管制异常严格，这属于战略储备资源啊。
“客官，真的不贵！你看看这马多壮。”老板拍拍马背，发出啪啪的声音，黑色马毛在光线下格外突出。
檀玄算了算价格，比各城马市马场高出不少，但这种荒郊野外，也不算贵了。
他点点头，对老板说：“劳烦老板将马鞍放上去。”
老板眼睛笑的像是两条曲线，乐意之极地说：“好，好。两位客官在客旅休息，我一会叫两位。”
宋如乐看着老板牵着马离去，眉心拧成疙瘩，她看向身旁白衣出尘的檀玄，低声说：“我们没那么多钱。”
檀玄见她表情纠结，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她说这话，唇角不由上弯。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递到她的面前，“看看。”
宋如乐接过荷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荷包很小，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极为朴素。
她用手掂了掂，完全不重。所以里面既不可能是银子也不可能是金条。打开荷包，往里一瞧，“珍珠？”
宋如乐将其中一颗珍珠拿出来，对着太阳看，色泽饱满，形状圆润，有指甲盖大小。
“西域少河，珍珠自然比中原地区价格更高。”檀玄解释，他笑容淡淡地看着宋如乐。
“对哦。”宋如乐恍然大悟，她将珍珠放回荷包里。
檀玄站在马棚下，简陋的马棚也掩盖不了他如玉的身姿。
宋如乐想起他不仅是个和尚，还是个贵族，是不缺钱的。
檀玄观察着她的表情，她潋滟的眉眼舒展开了，杏眼圆润微微向下垂，盯着人看时有种无辜澄澈的感觉。她的嘴唇略厚，撅起来更为娇嗔可爱。
“昭昭。”他柔声唤道。
宋如乐听到这个称呼，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直直看着檀玄，而后回过味，眨巴眨巴眼睛。
“给。”檀玄见她娇俏的动作，抿唇一笑，他拿出握在右手的梨子。
“这是方才，在客旅后院的井水里看见的。”他解释道。
宋如乐看着他手上梨子一愣，梨子呈青黄色，掌心大小，品相一般。原来他手里握着的东西是这个。
她抬头望去，看见他漂亮的眼眸盛满温柔。
宋如乐抬起右手，拿起梨子时指尖触碰到了他掌心的肌肤。两人皆是一滞，恍如触电有些酥麻。
宋如乐反射性地将指尖微微后缩，檀玄的食指也不知觉地颤了颤。
“谢谢。”她迅速拿起梨子道谢，而梨上还有他的温度。
饭时的失落在这时统统消失，宋如乐只感觉自己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午后天空湛蓝，阳光晃眼。
宋如乐早早地将面纱戴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因为面纱还是羞赧，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老板很快将马鞍按好了，宋如乐走出客旅大堂，瞧见马上挂着装有食物的布袋和水囊，而水囊旁边还用绳子拴着小水囊。
宋如乐仔细望着小水囊，她还以为这个水囊丢了，没想到是被檀玄收着了。
“上去吧。”檀玄走过来，抓着缰绳和马脖上方的鬃毛，让马儿尽量不乱动。
“那你呢？”她问道。
虽然他不坐马车，但可以骑马啊。
“我着牵马。”檀玄回答。
他眼神轻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宋如乐。
宋如乐被他盯地羞涩起来，环顾四周人群，这些人进进出出，时不时看向他们，眼里满是好奇和疑惑。
“好。”宋如乐翻身上马，拉着马鬃。檀玄将马控制的很好，她上马也不觉得特别晃悠。
她觉得这里人多眼杂，等离客旅有一段距离了，再叫檀玄上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