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不是圣母
这节自习课，汤曦戴着耳机刷题，她灵活的转了会儿笔，努嘴，把笔搁在上唇和下鼻间。
玻璃窗传来两声咚咚的声响，汤曦闻声抬眼。
沈恪言在窗外向她招手，示意她出来一下。
汤曦就要出去，在他看不见的墙角稍稍捋了下碎发。
沈恪言问：“沈思夏呢？”
汤曦说话软声细雨：“她被叫去办公室了。”
沈恪言提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盒子东西，温润的笑：“那你帮我带给她。”
汤曦接过，抚了抚鬓间的碎发，挽在耳后。
“我买了两盒，你给她一盒，另外一盒给你的。”沈恪言解释说。
其实两盒都是给沈思夏的，正好汤曦捎带了一下，所谓见者有份，不给她过意不去。
讨好了她的朋友，他的形象在沈思夏心目中肯定高大了不少。
沈恪言心里是这样想的。
汤曦受宠若惊，几年未见起伏的春心泛滥：“嗯好，谢谢！”
而汤曦想的却是，表哥给表妹带东西不足为惜，她和沈恪言才见一面，买东西都能想到她。
她蓦然滋生出一种奇异的自信。
沈恪言是为了有理由给她买东西，才假借给沈思夏送东西的名义。
沈思夏回来发现桌上摆了一盒糕点。
汤曦窜过去，解释：“你哥给你带来的。”
沈思夏打开塑封盒，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是她喜欢的桂花酒酿圆。
沈思夏看了眼外包装，桂花酒酿圆临床到处都有卖，只是张氏糖水铺的口感最软糯。
他家每次去都要排队，沈恪言这波讨好是花了点心思的。
“他？怎么突然变好心了？”
她怀疑沈恪言往里面下了毒。
“冲你的面子，他还给了我一盒。”汤曦托起那盒的底，已经被她吃了两块。
沈思夏看着圆滚滚泛光的糕点，欣慰：“真稀奇，连沈恪言都学会人情世故了。”
汤曦眼球一转，从她的言语间听出，沈恪言送礼并不殷勤，由此更为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沈恪言对她有意思。
汤曦压制住心花怒放的劲，说：“我觉得你哥挺好的，我要是能有个哥哥就好了。”
沈思夏扯了扯嘴角：“我俩从小打到大，你看到的只是事物的偶然面。”
汤曦以为沈思夏要拿一块出来尝尝，结果她合上了塑封盒。
眼睁睁的看着她提着糕点放到了程辛年的桌上。
“给你的。”
程辛年困恹恹的抬头，女孩逆光，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她身后的议论声渐起。
他的目光挪向桌上方正的塑封盒，说：“我不爱吃甜食。”
“这家店的糕点味道很清淡，我经常买的。”
昨天程辛年带她去了常去的那家烧烤摊，今天她借花献佛，让他尝尝她喜欢的甜品。
女孩的神情诚挚，静等他有所动作。
他不吃，倒辜负了她这番心意：“就拿一块。”
沈思夏回座位，汤曦瞠目结舌，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你抽哪门子风，怎么把东西给他了？”
沈思夏回头，见他慢条斯理的吃相，眉眼弯弯：“求他罩。”
汤曦以为她听茬了：啊？”
她不做多的解释：“快吃你的。”
抽出手机，沈思夏给沈恪言发消息。
【月亮港：赚大钱了？】
沈恪言这会儿在操场打球，中场休息才看到她的消息。
【纯纯不靠谱的家伙：快感谢你嫂子，她排队给我买的，我心情好，给你和你同学一人一盒。】
感情不是他费的心思，不过沈思夏是知恩图报的人。
【月亮港：谢谢嫂子。】
【纯纯不靠谱的家伙：你也谢谢我。】
【纯纯不靠谱的家伙：收下了我的贿赂，就别把我们的事捅出去。】
沈思夏挑了挑眉，心想他为何无数献殷勤，原来是笔封口费。
【月亮港：有贿赂收，妹妹一定守口如瓶。】
下午生物课做实验，按学号分成两个教室上课。
两人一组做还原糖的实验。
中途有十分钟休息时间，程辛年从他们教室门口经过。
沈思夏叫住了他，嗫嚅半天开口：“放学一起走。”
江宥上回的警告总叫她心中难安，预感会出大乱子。
和程辛年一起回家，起码有安全保障。
程辛年勾了勾唇，爽快的答允：“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
沈思夏扭头，就看到汤曦鬼鬼祟祟的站在她身后，着实吓了一跳。
她捂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你怎么没声啊？”
汤曦手背在身后，微弯腰凑近，神秘兮兮的说：“你们两个，有情况？”
沈思夏眼神躲躲闪闪：“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最近和程辛年走的很近，必须跟我解释清楚。”她这几日一直在观察，发现她和程辛年之间没以前的针锋相对了，反倒常能捕捉他们眉目传情的画面。
沈思夏叹了口气，拉她到教室外，靠窗的
和汤曦之间没有秘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汤曦听完很气愤，她用力的砸了一下桌板：“蒋强竟然干出这种事！他还是人吗？”
沈思夏对她的境遇很清楚：“这段时间我要和程辛年一起回去，蒋强找上门，我就危险了。”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腼腆的开口：“可以帮忙扔一下球吗？”
“你可真行啊，都能打到二楼来。”
汤曦帮他捡起了羽毛球，精准的朝他球拍扔去。
男生连道了好几声谢谢跑开了。
汤曦的注意力追随他的身影被带过去。
眼珠子一瞟，瞟见了一块新大陆，手肘撞了一下沈思夏：“喂喂喂，你快看！”
墙角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纠缠，角落避开了监控探头。
汤曦眯起眼，细细的揣摩，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是周禾和一个男生吧？”
沈思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她们都没见过赵小亮，只认出俏丽的纤影是周禾。
“看着像。”
赵小亮将周禾抵在墙角，轻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周禾嫌恶的避开了他的动作。
汤曦幸灾乐祸的举起手机，拉近焦距：“这下有的好看了。”
对着他们咔咔两张。
沈思夏不解：你要做什么？”
汤曦：“帮你报仇啊，你忘记上次她举报你时的嘴脸有多丑恶了吗？”
“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周禾一直对外吹，自己校外有个有钱的男朋友，结果在学校和赵小亮搞这出。”
“思夏，你今天被别人摆一道，不反击，明天只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沈思夏为难的咬了下唇，她讨厌周禾没有错： “那也没必要引导舆论的方向。”
她在程辛年身上看到，舆论的力量足以摧毁一个人，她不愿意成为同样的施暴者。
况且周禾还是女生，名声的清白与否会直接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汤曦收起了手机，有把柄在手，周禾不敢和她们横，不止是为了沈思夏，也有她自己一部分原因。
沈思夏没来前，她吃过周禾多少明里暗里的欺负，连她都数不清了。
周禾以捉弄别人取乐，最后只能被别人取乐。
汤曦在心中暗暗立誓。
“好了好了，那就先存着吧，万一哪天再跟我们嚣张，势必要让她知道厉害。”
沈思夏应允了，她不是圣母，要是周禾再不知收敛，她自然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