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点事找你谈谈
沈思夏能理解他，他做的荒唐事从来不是为了博得任何人的关注，他是在垒起一道保护自己的屏障。
程辛年饱尝冷眼，只有他变强大了，才不至于处处被人当软柿子捏。
江杞说：“他和他继父的关系一直不睦，这次为了能留下来，去求了他的继父帮忙。”
沈思夏诧异：“他继父不是给了他一套公寓吗？”
江杞一怔，喃喃自语：“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这些事除了江杞，程辛年还没有告诉过别人。
“他继父家里很有钱，但我听他说”他顿了顿，接着道：“他的继父和他亲生父亲一样，都喜欢打老婆。”
酸涩的情绪漫上心头，沈思夏无法言说此刻的心情，眼前浮现程辛年眼角划过的那滴泪，刺痛了她。
他所说的办法就是这样吗？
求一个伤害自己母亲的男人，深深的陷入无尽的屈辱和自责当中。
江杞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沈思夏鼻腔挤出一声上扬的“嗯”。
“市内办了一个白羽杯的英语双人竞赛，你有兴趣参加吗？”
沈思夏听说过这个竞赛，她应下了江杞。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思夏和江杞忙着英语双人竞赛的事，这件事主要是温翠红在负责，她很看好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对他们的要求相当严格。
每天都被留到很晚回家。
出了办公室，江杞说：“我正好要去车站，送送你吧。”
沈思夏：“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东西没理完。”
江杞眼中划过一丝失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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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路上必会经过一个巷口。
每经过一个巷口，穿堂风都吹的人汗毛直立。
沈思夏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前方有盏暖黄的路灯，灯杆下立着三五成群的男人，他们穿着洗到发白的背心，赤着膀子，腰间绑了根宽粗的皮带。
嘴里叼了根烟，吮了一口，烟头燃出红光的星火。
他们齐齐向沈思夏投来目光，那般如饥似渴的眼神，是动物世界里，凶兽发现猎物时的眼神。
沈思夏听汤曦讲过，这一代治安管理差，白天有协警巡逻，小混混都是晚上出来，拦下过路人收保护费。
五中虽然是市重点，但毕竟临川只是个小县城，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清理不干净。
今天被她撞见了。
沈思夏低下头，当他们不存在，从他们身边擦过。
一道黑影从她眼底窜了过去，浓郁的烟味混杂着汗臭扑鼻而来。
沈思夏被猝不及防的呛了一下，难受地蹙了蹙眉。
染了一头黄毛的混混心耐不住痒，跑过来搭讪：“美女，这么晚了，一个人啊？”
沈思夏没搭腔，退后一步转身。
黄毛预判了，如风似的换了个方向，不怀好意：“要去哪儿啊？”
另个混混走过来，同样猥琐的面孔，身材臃肿，帮腔道：“这个点刚下课吧？学习这么辛苦，要不然陪哥哥们喝个酒放松放松？”
沈思夏嘴皮都快要粘在一起：“我不会喝酒。”
黄毛伸手要去摸她的脸，语气轻佻：“不会哥哥可以教你啊。”
那帮人起哄的更有劲。
一道冷厉的声音叫停了他：“黄毛，收起你的爪子。”
黄毛不再打沈思夏的主意，点头哈腰：“这么纯的妞当然是留给大哥了。”
被称‘大哥’的男生走来，他确实是那群混混里长得最出挑的那个。
身形清瘦颀长，寸头让他整个人透着股痞气，眉眼阴郁，嘴里吐出一缕细白的烟雾。
他将吸尽的烟蒂随手扔在地上，踩灭火星：“认识蒋强吗？”
沈思夏故作镇定：“认识。”
江宥在口袋里摸烟盒，重新点了一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点事找你谈谈。”
汗浸湿了她的后背，穿堂风一吹，脊背受凉。
江宥掸了掸烟灰，逼近她：“他说他已经找过你两次，你没答应。”
沈思夏手指搅动着衣角，向后退了一步。
“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蒋强希望你能出面指证程辛年。”
沈思夏的眼神坚定，已然下定了决心：“你告诉他，我不会答应的。”
上次江杞帮她揍了蒋强，沈思夏想到有这一天。
江宥深邃的狭眸眯起，带着点探究：“你和程辛年是情人关系？”
沈思夏抬头，矢口否认。
她的反应挑起了江宥的兴味，唇角勾起痞气的笑，上手捏住沈思夏脸边的一缕碎发，柔软的发丝缠在指上绕了几圈。
沈思夏见状弹开，脸偏了过去。
江宥哼笑：“我呢，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只是收钱替人办事。”
沈思夏恍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江宥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横屏：“不做什么，蒋强希望录点视频当素材。”
沈思夏瞪大了眼，这是要逼她就范！
“啧。”
江宥恶劣的笑着，眼底涌现的情绪将近疯狂：“多漂亮的女孩，校服下雪白的胴体一定更精彩。”
耳边充斥着调笑声和污言秽语，视野里是一张张恶心的嘴脸，亵渎她的眼神如狼似虎。
她面前的场景逐渐模糊，手脚从来没有这般沉重过。
“黄毛，我可没让你对她动手动脚，这几天天闷，让妹妹凉快凉快。”
沈思夏整个人像跌进了冰窖。
黄毛得了准许，舔了下唇角，愉悦的向沈思夏走去。
他拉扯沈思夏的校服，沈思夏死死的抵住，蜷起的指骨充血泛白。
黄毛望着眼前娇嫩的少女，全身的血液澎湃。
男女力量悬殊，沈思夏最后没敌过，校服的拉链被他扯崩。
黄毛拉她的胳膊，生拽她走了几步路。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她刚想改口先安抚住他们的情绪。
看见黄毛被一脚蹬飞了一米远，撞翻了靠墙的空酒瓶，扭曲在地，痛苦的哀嚎。
颀长的身影从她身旁经过，走到墙角，将黄毛的手反剪在了身后，手腕被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应该是拧脱臼了。
视线往上移，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逐渐清晰。
程辛年额前凌乱的墨发盖住了眼睛，辨不清他的神情，冲他的架势，便知他的脸色阴沉到了瘆人的地步。
江宥带的几个小弟将他团团围住，而他只有孤身一人。
沈思夏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住手。”江宥漫不经心的将手机扔给了一个小弟，脸色不是很痛快。
江宥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轻笑：“你要是再晚来一步，你的女人就会登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程辛年站在他面前，两道凌厉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
“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