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护着她
沈思夏没睬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指尖在上面输了几个数字。
沈恪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诧异这么晚了她还要打给谁：“你在跟谁打电话？”
对方接通了，沈思夏语调愉快：“喂，舅妈。我是思夏”
沈恪言心叫不妙，忙不迭的抢过她的手机：“妈，是我。”
他没开免提，沈思夏还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嘈嘈扰扰的，舅妈是烈火性格，她推测舅妈在骂沈恪言大晚上还打电话来打扰她休息。
“我和表妹闹着玩呢。”沈恪言找补，乘机瞪了一眼她。
舅妈将他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沈恪言语气渐弱：“你好好休息。”
他把手机抛给沈思夏：“沈思夏，你疯了是不是！”
沈思夏打了个哈欠，“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睡了。”
隔天沈思夏和程辛年吃过中饭后启程了，沈恪言要去接他的女朋友，和他们不顺路。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眺望远方连绵的山峦，初秋的风吹黄了叶，路边的电线杆交织，临川像一座山城，陪她长大。
沈思夏总是有一种冲动，她想走出山城，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也许等高考完，就会这样的机会了。
她和程辛年在颠簸的车厢内都没睡着。
沈思夏找回了思绪，撇头问：“你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程辛年闻声抬头，蹙了一下眉，似乎不太明白她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
沈思夏压低声音：“你偷卷子那件事。”
她不说，程辛年早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还能怎么解决？”程辛年的回应淡淡的，对没书读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思夏想了想，衣角被她扯得不成样子：“如果我说我希望你留下来，你是不是就能留下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好本事，程辛年那天问她，她便顺着这话再反问他。
程辛年短暂的瞟了她一眼，给予她的，是肯定的回复。
沈思夏勾了勾唇，微仰脖：“那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程辛年又点了点头。
她竟然相信了程辛年的话，明明他们只是学生，做不了任何人的主。
她和程辛年在车站告别，回了三天没回的家，家里还是冷冷清清。
有时候觉得她和程辛年有相似的地方，譬如父母常年都不在身边，回了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样的日子都过惯了。
又迎来新的一周，程辛年真的没让她失望。
沈恪言的消息永远要比她灵通。
【表哥：程辛年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竟然没被开除。】
【月亮港：兴许是误会。】
【表哥：他自己都承认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他肯定有路子，我听说他妈二婚嫁的是个大老板，还给学校捐钱了。】
【月亮港：不信谣不传谣，别做下一个蒋强。】
【表哥：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为了他跟我抬杠。】
沈思夏撂下手机，任他怎么咋呼都不回了。
程辛年回来上课了，这事又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校方给出的解释是，程辛年同学认错态度良好，且此事没有引起太过恶劣的后果，再给程辛年一次改过自行的机会，但他的名字是加黑加粗挂在学校正门口的榜单上，旁边张贴的是红榜，白榜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不管如何，程辛年答应她的事确实做到了，她和程辛年约定，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温翠红告诉沈思夏，上级领导知道她涉及到了这次的事，进特优班的事暂且告吹了。
沈思夏没有太难过，反倒是搁下了一桩心事。
沈思夏出校门会经过一条小道，远远看见周禾身后跟着几个女生。
沈思夏往旁边绕开她们，周禾堵住她的去路。
她挪一步，周禾移一步：“上哪去？”
沈思夏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略感厌烦。
周禾啧啧两声，面露妒色，阴阳怪气道：“真没想到，你和程辛年都是有本事的。”
她以为程辛年这遭是准被退学了，没想到最后仅是草草收场。
沈思夏冷声：“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有什么不满，去找程辛年，不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周禾轻嗤，对她讲的话不置一词：“少拿他来压我，现在没人护得了你。”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说没有？”
沈思夏偏头看他，他的侧脸轮廓冷峻，左颊中间有颗棕色的痣。
程辛年笑容阴鸷，语速不急不缓：“周禾，你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事我没找你算账，现在倒是上赶着来了。”
周禾脸色微变，佯装镇定的开口：“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她心里清楚，程辛年若是没被退学，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铁板钉钉了。
程辛年的情绪辨不出喜怒，沉声道：做了又怎么样？我还在你眼前好好的站着。”
程辛年敛起笑意，眸光泛起一层冷色：“倒是我提醒你件事，我能在学校把蒋强打进医院，难保下一个不会是你。”
周禾下颌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
“滚出我的视线。”程辛年垂睫，盯着修剪平整的指甲盖。
周禾没动，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偏她又是个气性高的。
她身旁的两个女生不敢得罪了程辛年，拉拽她的胳膊，劝道：“走吧，走吧。”
周禾一走，沈思夏的肩膀一轻。
“你怎么在这里？”沈思夏问。
程辛年放学最积极，比她早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留是留下来了，不过呢，要扫完学校的落叶，哪处都不能放过。”
沈思夏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扫帚，实难想象他乖乖扫地的模样。
她忍俊不禁：“你刚在周禾面前倒是威风，现在如此失意。”
程辛年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我要是不来，看你被她欺负？”
他本不想管这件事，但看到的来的人是沈思夏。
沈思夏仰脖望他，心里某一处被牵动。
他把扫帚塞到沈思夏手里：“帮你解了围，你是不是也得帮帮我？”
沈思夏叹了口气，欠人情是要还的。
程辛年好面子，不愿让人发现他被罚来清扫落叶。
掩耳盗铃般的戴上帽子和口罩，帽沿压得极低。
但沈思夏不忍拆穿，他的背影谁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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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风光绮丽，水滴砸向泉水，如敲击玉器般清脆。
沈思夏有一点不明白，她每次来，江杞都在这，好像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
他被猫群围着，几只在他脚边舔猫爪，怀里是那只最会撒娇的小白猫。
撒娇小猫最好命。
江杞拍了拍长椅上空出来的位置：“你有很久没来假山了。”
沈思夏坐过去，江杞怀里的白猫跳到她膝上：“最近忙。”
江杞瞥了她一眼：“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白猫在舔舐它发亮的毛，朝她软软的叫了几声。
“没能来成特优班。”沈思夏说，但她并不觉得遗憾。
江杞踌躇片刻，说：“我和程辛年从小一道长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近几年做事才荒唐了起来。这次的事我知道是他连累了你，我替他给你赔个礼。”
沈思夏细若游丝：“其实他做的不都是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