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维队长说,配得上你
“我才没有吃醋呢。”
在人前,她表现得若无其事,心里却是抓心挠肝,恨不得把某人揪过来狠狠打一顿。
“嗯,你没吃醋。”
明显就是应付式的回答。
她咀嚼着满嘴的肉,目光盯着棱角分明的轮廓看---浓密的弦月眉,偏锋犀利,瞳孔漆黑,每次对上这双眼睛,总觉得里头装满了属于她的浩瀚银河与星辰,鹰钩鼻,高挺又拱翘,最魅惑人心的便是他的薄唇。
听人说,唇角越薄的男人,最是薄情呢。
“你干嘛长得那么好看呢?”
指尖在他的五官上流连,舍不得移开。
这么一惆怅,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他倒是说得深情款款:“为了配上你。”
“巧言令色鲜矣任!”
二十多年来,不论是肉麻的情书还是当众告白,她都听过无数的甜言蜜语,可每一次都让她觉得反感。可他不一样,用最轻佻的语气说着最深情款款的话,还能让人深信不疑。
因为他这个人,天生最会给人安全感。要么不做,一做就坚持到底。
不过,她又悟出这句话的另外一层含义:“你在夸我漂亮?”
他没说话,直接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喜爱。刚咬进嘴里的肉被他勾走,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宝分哭笑不得,一拳头砸他:“维队长,你的洁癖呢?都不怕脏的吗?”
“有道理。”
他把剩下的肉吃进嘴里,又一次追过来要亲她,被她一巴掌拍掉:“不要!我才不要从你嘴里要东西吃呢。”
她的力气终究抵不过他,被他亲了好几口,却不是在唇上,而是脸颊。
“宝儿。”
大掌揉捏着她后颈的软肉,又替她按摩两侧酸涩的肩胛骨,宝分舒服得轻哼,气音软绵绵的:“嗯哼?”
“你的好朋友来了吗?”
她被亲得迷迷糊糊,下意识追问:“哪个好朋友?”
眸色陡然一惊,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喉头上下吞咽,似乎、好像、也许迟了一个多星期
她的反应无声中他回答,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明天这个时间,在车库等我。”
宝分咬咬唇,一颗心在乱七八糟的跳:“维鸠”
明明有措施呀。
“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挡着。”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不论她遇到什么事,迅速为她解决的永远是他,一直都是他。
她翕了翕鼻子,抬头与他平视:“你想做爸爸了吗?”
掌心冒着虚汗,脑子里还是一塌糊涂。
两人彼此凝望着,眸光幽远且深浓,漆黑如墨:“想听实话吗?”
她点点头。
“现在不想,也不能。”
“哦”
心里空落落的,隐隐有些怅惘。
“不要胡思乱想。”
大掌把她被渥湿的碎发别到脑后,愧疚的口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韧,“都是我的错,可如果无法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那我宁可他在还没成型时就让他痛快的离开。”
他还在吃药,药带来的副作用他再明白不过。
“可他也会难受的”
“难受一时,总比难受一世强。”
“我明白的。”
掌心贴着软乎乎的肚皮,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缘分没到罢了”
“明天等我消息。”
她尽量撑起笑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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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她拖着满腹的心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树影飒飒中,窗外落了一地的银雪,月光清辉铺洒。
整个宿舍空荡荡的,其他人或值班或约会,徒留她一人在胡思乱想。喉头呼出一口不知名的叹息,正听着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动了下,又缩了回去,如同七岁的自己,默默收回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期待。
有条缝漏了进来,好似冷冽窒息的黑暗中透进一丝微光,宝分剧烈喘息,却又害怕喘息,魔鬼冰冷的寒笑好似在天边之外,又近在咫尺。
她捂着耳朵,在柜子里歇斯底里的尖叫:“不、不要过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后,杰森以一个利落的三分球结束,拿下比赛的胜局。跟小伙伴们打完招呼,他转动手中的篮球,吹着口哨慢悠悠走在羊肠小道上。
前方的路灯下走过来一人,黑色的帽檐下遮住大半张脸,杰森心情愉悦踱步,压根没注意对面走来了谁。
下一秒,球落在地上,弹跳不止,滚向不知名的远方,路灯映照一道挣扎的影子,一根铁棍砸下来,杰森晕了过去,被人像拖尸体一样拽到浓密的树林处……
柜子的门被暴力扯开,一双修长的手臂把她抱出来,脖子脸上都被不停的撕打,维鸠顾不上自己,竭力尝试唤醒她:“宝分,是我维鸠,你醒一醒。”
脸色苍白的宝分蜷缩成团,髣髴魔怔了般,泪水模糊了视线:“弟弟……不要伤害我弟弟……”
视线一黑,随即昏了过去。
布鲁斯带了好几个人追过来,迎面撞上维鸠抱着昏迷的宝分,愣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维鸠步伐未停:“守住那间房,谁也不准进去!”
回到租房区
安东尼给宝分做了几项检查,给她打了镇定药剂,让她酣然睡过去,最后才落下结论:“这是一种能致使人产生迷幻的药物,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加了料的曼陀罗。”
“可恶!”
韩娅铃气得跺脚,怒目圆瞪,“居然连孕妇都不放过!”
安东尼怔了下:“孕妇?谁?”
“宝分呀。”
不久前她才跟自己打过电话,还说孩子有危险,要她想想办法。
安东尼摆摆手,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她没有怀孕,我检查得一清二楚。”
韩娅铃表示怀疑:“你不是神经病专家吗?”
“你才神经病!”
安东尼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胸脯拍得跟大猩猩有得一拼,“我可学过你们中方的医术,望闻问切,诊脉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他刚才给宝分把脉,又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只不过是内分泌失调,想被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桎梏,需要好好调理和休息。
怀孕之说只是个乌龙。
韩娅铃松了口气,想起宝分给自己打电话时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头一阵揪心。这是她第二次如此脆弱的把内心情绪表达出来,就像是把自己的伤口猛烈撕开,又在上头撒了把盐。
这个错,跟谁有关?
韩娅铃气势汹汹冲到阳台,维鸠恰好挂断电话,与她迎面对上,像两头各有千秋的战马,眼神流露出铺天盖地的不满。
“要是宝分真的怀孕了,你真忍心让她拿掉吗?”
质问像滔滔不绝的洪水,从韩娅铃口中哗啦啦砸过来,维鸠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喊来付现和亚诺,神情严肃交代几句后,就跟安东尼离开。
“喂,维鸠,我还没骂完呢!你干什么去——”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亚诺无声无息出现在韩娅铃身后,吓了她一跳,知道他在暗指什么后,撞开他的肩膀:“男人都是狗!”
付现吃着泡面,含糊不清回了句:“狗可是人类忠实的朋友。”
“汪汪汪!”
前几日被她捡回来的二哈晃着耳朵依偎在她的脚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她,髣髴在不满她刚才那句话。
韩娅铃耸耸肩:“okay,你们要承认自己连狗都不如,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揉着二哈的两个大耳朵,带它进房,隔绝与两个大男人的交集。
付现呲溜呲溜吃完碗里的面条:“你喜欢这姑娘,性格比辣椒还辣。追了这么久,不嫌累吗?”
一抱枕砸向他:“管好你自己,不用瞎操心。”
杰森死了。
被发现在雨林的入口处。
报警的是负责值夜的两个巡山安保。
他们当时正准备吃宵夜,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以为是风声,可又不像。打着手电筒去查探,突然发现泥地下有一摊血迹,拨开血迹斑斑的灌木丛,被挖了眼珠子的杰森死状极惨。
维鸠带着安东尼赶到时,天色已经大亮,各种鸟鸣在林丛间此起彼伏,偶尔还闪过不少一掠而过的晃影。
警方封锁了现场,布鲁斯远远就看到维鸠,悄无声息离开现场,与他汇合:“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昨夜,有人亲眼见到杰森被拖走,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转头撞上他们,追问过后立马开始全严戒备,突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跑过,他们当机立断追过去,紧接着就看到维鸠抱着宝分的冲出来。
杰森的死,就像是一剂催化剂,在网络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曾经支持爱丽丝的粉丝突然风头大转,强烈要求她不要再拍摄任何关于保护动物的片子了,还有野生救援组织也被抨击得一无是处,情绪愤慨又强烈。
布鲁斯点开一条陌生短信,上头的威胁显而易见:“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这种短信,我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
坚毅笃定的宝蓝色瞳孔让他焕发出不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