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姐夫，道歉
出口缕缕行行的人齐刷刷地望过来，程潇得到片刻关注。
两家六口巴巴地望着她。走了一个多星期，没想到这么热闹，都齐了。
程潇对这样的关注稍有不适，抬步过去。
程小英先一步迎上来，方秀兰想过来，又止住脚步，远远看她。
林致越过程小英，颠颠跑过来拉住她：“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程潇没精力去指证她话里的真实度，林致中央空调一个。
程小英看见她额头贴的创口贴，眼尾处已经结痂脱皮长出白色新肉的伤口，担心问：“怎么受伤了？”
程潇轻声说：“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程小英眼里有话，没问出口，只是说：“回来了就好。”
林致踮脚看她右后颈：“姐，你这儿也受了伤，比头上的还红，好大一块。”
程潇心里‘咯噔’一下，不慌不忙提了提白色的立领外套遮住。
今天还庆幸颈脖上没有，是没看见。
根据林致看的位置判断，应该是昨天晚上他咬了后吸的。
有电话进来，手机在手里震动，是汪宏宇。
刚在摆渡车上，她就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没给他打电话。
程潇：“我接个电话。”
滑倒接听，给他报备：“在出口了。”
汪宏宇：“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打出租车，别坐私家车。”
机场门口很多拉客的私家车，之前网曝过一女孩坐私家车失踪的事。
程潇扫了一眼程小英后面堆着的人，汇报道：“不打车，今天来了六个人接我。”
汪宏宇意外：“家里的人？”
程潇说出来又不知道怎么给他罗列这些关系，她的家庭情况复杂，只好简单告诉他：“嗯，林叔和我弟弟他们都来了。”
之前汪宏宇去新房吃饭时，见过林渠，知道他是谁。
汪宏宇：“嗯，先回家”
程潇：“好。”
汪宏宇等她挂电话，程潇没着急点挂断，主动说：“晚点视频？”
听他在电话里发笑，程潇以为他会打击她不务正业，对他朝思暮想。
汪宏宇却出乎意料地应声：“行。”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衣兜里。
都在等她，程潇过去挨着打了声招呼。
林渠挺高兴，又拿了一袋什么吃的递给她：“饿了吧，这是给你带的泡芙，下午烤出来的，里面我放了柠檬奶油。吃点垫垫肚子。”
“……”程潇接过来，“谢谢林叔。”
她目光扫过程絮的肚子，看起来快生了。
程承扶着方秀兰过来，状态还不错，主动问她：“没吃饭吧？”
程潇垂眸摇头：“没有。”
程承很欣喜：“二姐，等会儿妈请客，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看样子都商量好了，程潇扯出一个笑容没接他的话。
程絮挺着大肚子过来：“走吧，都别站着了。”
“对，”程小英去扶程絮，“你不能久站，走吧！”
一行人又到露天停车场，林渠开车来的，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停住。
看方秀兰他们上了旁边的一辆白色小轿车，车窗全放上来的，驾驶位上坐了个人，天黑得缘故，只能看到轮廓，是名男子，看不清长什么样。
今天晚上方秀兰请客，程小英给她推荐的兴源酒楼，早早地订好了位置。
抵达酒楼楼下，程潇下车。
白色轿车停靠在旁边，司机下来，是个黄发的年轻男子，绕到副驾把程絮扶下来。
程潇揣摩，两人还挺配，一个类型。
方秀兰的继儿背着书包从酒楼门口出来，看样子是等挺久了。
程潇和他不对付，互看了眼没说话。
倒是那个黄发男子拿着车钥匙笑着给她打招呼：“你是阿絮的妹妹吧？我叫黄忠杰，你姐夫。”
“……”程潇见他和方可俞店里的托尼一个德行，面带微笑自我介绍：“我叫程潇。”
黄忠杰：“知道。经常听程承和你姐提你。”
程潇暗问道：真的吗？程絮会提起我？
还没上菜，大圆桌边满满当当围了九个人。
中间那张空出来的椅子是他们两家的分割线，程潇就坐在那空椅子旁，隔壁是那个姓李的小子。
中间又有方秀兰和程小英连着。
林渠对家人憨厚老实， 小一辈的都挺喜欢他性格。
毕竟是个生意人，桌上都是他和黄忠杰的声音，氛围还行。要是他们不在，估计得正儿八经地吃饭。
饭后，再让她交代关于程连山的事，潦草散场。
林致像快牛皮糖粘着她：“姐，听说你去海边玩了，以后我也和姐夫考一所大学，这样你可以过来一起看两个。”
“考上再说！”程潇知道她行，上一中前她也是这么说的。
“姐……”balabalabala……
程承一直把目光投向她们，程潇对上他，他又笑笑把头撇开了。
吃完饭已经很晚，程潇还惦记着回去视频，兴致不高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
眼看已经十点多，她起身出去透气。
酒楼装潢是中式的，上楼梯处有块阳台可以透气。给客人小坐，吸烟的地方，木方桌上的烟灰缸里还有不少烟蒂没有清理。
木栅栏旁摆放着多肉盆栽。
此时，二楼上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这儿自然没人。
程潇坐下来拿出手机刷朋友圈，没过几分钟，程絮挺着大肚子过来，在一旁坐下。
程潇眼睛移开屏幕看她。
她们就像不痛不痒的亲戚关系，突然见到已经有身孕快生了。
按常理，程絮结婚应该会通知程小英，那天程小英打电话，也才知道她怀孕。
程潇止住没往下想，这不干她的事。
要当妈的人内心总是柔软的，程絮早就把年少时那份张扬收敛起来，毫无踪迹可寻，一身素净。
程潇和她长得不像，性格也截然不同。小时候没一起长大，就她初中时相处了两年，并不是很愉快。自然就没有什么话聊。
程潇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没打算说话。
她们之间，问候难免尴尬，会有些虚情假意的成分在里面。
她和程絮不是那种虚假的人，能闭嘴就闭嘴，绝不会多啰嗦一句。
坐了一会儿，程絮先开的口，语气慢慢的：“你和那些人打架了？”
程潇点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微顿，余光放长到旁边。
她怎么知道？
程絮看到她额头上的淤青和已经结痂脱皮的眼尾处，垂下头摸着腹中的胎儿：“程潇，对不起。”
她的语气中肯，不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