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视频通话
这声‘对不起’的因从何而来？程潇不知所以，不可捉摸。
屏幕上显示的动态暗下去，程潇没有再点亮，整个人被一团乱线缠绕着。
程絮以前把她长发当成实验品，剪成坑坑洼洼的造型，她伤心难受之时也没听她道过歉。
程絮说：“那边的警察联系过我，听他们说起程连山，我就直接挂断了，没敢开机。”
怕给自己找麻烦。
听她难以启齿地说出口，又摸着肚子，如同懊悔想要挽救。
一个人离去，新的生命即将到来。
程潇心中嗤嘲，起身把烟灰缸拿得远远的，又返回来坐下。简单地帮她把程连山出事后干的事排列出来：“所以，你就把一家人的手机全部关机，警察联系不上，然后找到我。”
都过去了，道歉有什么用呢？
她虽然没学历，但是看的书不比谁少。
程连山发生这种事，即使他再混蛋，作为子女，都有义务负起责任。她按照义务完成了。
如果道歉能把小金库的钱变回来的话，或许，她能接受程絮的这种行为。
程潇满不在乎地说：“总得有个人出面吧！你挺着大肚子不方便，程承还未成年，方……她作为前妻，本来就没有义务管这些，我最合适。”
程絮看向远处的烟灰缸，又歉疚地看向她。
她回看程絮，眼中情绪不明：“事情有轻重缓急，但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把手机关机的行为。”
程絮的手从肚子上拿开，语气有些无奈：“对不起，我听到他的名字就……我快生了……”
程潇不想听她解释：“不用道歉，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程连山了，你好好养胎吧！”
程絮问：“那他的遗体……我是说他骨灰……”
程潇回答干脆：“撒了。”
不受待见，带回来也没人记得，带回来干嘛？
程絮惊愕，微微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程潇不再作声，继续刷着手机。
程絮迟迟不走，就坐在旁边。
过去好一阵子，程絮突然激动道：“他动了。”
好似在给她分享生命的惊喜。
程潇被她兴奋传染，微微侧目。
程絮隔了一层衣料的肚子上一会儿游动一下，一会儿鼓一下。
她刻意堆满了严肃的脸瞬间被分化瓦解。
程絮用手触碰肚子，自言自语道：“这是姨妈？二姨妈。”
程潇：“……”
二十岁当姨妈，听着就很老。
程潇微微勾起唇角，眼睛回到屏幕。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心知肚明，各自寒暄了几句就散了。
程潇不上车，这儿离租的房子不远，她不打算回新房那边。
程小英把她拉一边：“还住这边呢？我打算把房子退了。”
程潇抿紧唇，今天晚上林致请假没去上晚自习，肯定要过去。加上新房那边建地铁开工，路况不是很好，不想过去。
她说：“真的太远了，早上还要坐很久的公交车，我就不过去了。”
租的房子她没打算退，不过最近没钱。再过一个月又要续租。
……
“那行。”程小英又问，“安置你爸，花了不少钱吧？”
程潇老实点头，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程小英打那几万块得找个时机转给她，本来就是以防万一用的，没用上。
“安置那么远，以后也没时间过去看他！”程小英说，“刚刚你妈给我钱，让给你，我没接，哪有我转手的道理。”
程潇知道她有一肚子话憋着要问，把她推到车旁边：“我不会要她的钱，你快回去吧！我好多衣服都在这边，今天就不过去了。”
“那行，你回去早点休息。”
把人都送走，程潇回到出租屋已经十一点多了。
没来得及收拾，给汪宏宇发微信消息。
程潇：睡了吗？
why：在等你。
收到消息，程潇立刻把视频发过去，很快汪宏宇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头发湿漉漉的，肩上还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听见那边有人问：“宇哥，又给嫂子打视频呢？”
汪宏宇“嗯”了声，戴上耳机。
程潇举着手机：“你先吹头发吧。”
“没事。”汪宏宇抓起毛巾擦擦，问：“你没去那边？”
他指的是景城苑。
程潇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不想动，抓个抱枕抱怀里，声音很柔：“嗯，那边路不好，公交站挪了位置，要走好久。”
汪宏宇：“嗯，无名呢？”
程潇说：“在方可俞那儿，他家也有只橘猫，叫‘胖梨’刚好一起照顾。明天接他回来。”
汪宏宇：“嗯。”
兜兜转转，无名又在她山穷水尽的时候回到她身边，还得给他买猫粮，跟养个崽儿似的，难啊！
程潇看他脖子上还没消的红肿，昨晚咬狠了。
她问：“疼吗？”
“嗯？”汪宏宇似乎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程潇干咳两声：“没事。”
汪宏宇心里明镜，反问：“你良心喂狗了？不关心，还问？”
程潇：“……”
关心不就是要先问吗？再说，她身上也有很多比他严重的，她上哪儿说理。
不过，昨天她那一口是真咬。程潇隔着屏幕哄道：“那你过来，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汪宏宇严肃：“你当我傻？”
程潇正儿八经说：“不傻，你可聪明了，你是汪家的聪明大宝贝。”
汪宏宇呛出声，扶住额。程潇哄人一套一套的，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少用这些土话匡人。”
程潇看来，汪宏宇受不了她的哄人方式，她弯着眼睛，差点笑出声。
那边有张秀气陌生的脸凑到镜头里，程潇立马收住笑容。
那男生给她敬礼：“嫂子好！”
汪宏宇把镜头拿开：“滚。”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宇哥昨晚夜不归宿，陪嫂子去了。”
镜头那边一阵模糊，宿舍里像住了百八十号人嗷嗷叫。
程潇：“……”
等待他的脸重新回到视频里，看视角应该是上床了。下面的人还在讨论着什么。
酒店，开房的话题。
汪宏宇怕她听到不该听的，叮嘱她：“早点睡。”
程潇讪讪点头：“嗯，晚安！”
挂断视频前一秒，汪宏宇被问：“宇哥，你们昨晚订的哪个酒店？”
“……”程潇点了挂断，声音一下断开，重回到安静的环境。
男生疯骚起来，挺吓人。
昨天晚上汪宏宇从包里拿出那种东西，八九不离十是听这些人说的。
……
程潇脸热，飞快打开方可俞的聊天对话框，给他说明天去接猫。
方可俞回复：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