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欠条
当时程小英和她都差点惊掉下巴，其他几个姨和叔都知情。在边上烘托气氛。
今天的主角是林渠和程小英，都纷纷退到一边。
余光可见林致正在兴奋地给他爸加油助威。
而她，默默地站到众人后面，生怕程小英看到她会犹豫。
当然，这只是她想的。
林渠的面包店生意很好，雇了两个人。这近一年来，每周都坚持去两次她们店里帮忙打下手。
说实话，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程小英给她提过，怕搭伙过日子时间不长，但是林渠的婚姻不是不欢而散的，他的表现又足够真诚。更多的是在尽量考虑周全的情况下照顾她们。
程小英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想尽快结束，把林渠兴奋得张口忘言。
气氛很足，还有几个叔拿着礼炮对着着上方‘砰’一声，像祝福新人结婚那样，彩色的花瓣缓缓从天而降，落了她一脑袋。
头顶新装修的灯带，程小英举手无措红着的脸，周围的欢声笑语都很扎眼。
程潇其实挺高兴程小英能找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但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就好比原本两个相依为命的人正在前行，突然一下要加入两个到她们的队伍中来。
连猫的领域意识都那么强，更何况人呢！
不是她拉进来的，所以会有些微妙的排斥感。
程潇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因为林渠和林致对她们是真的挺好。
很简单，排斥归根于怕来之不易的亲情被人分走。
这还是她是第一次看程小英红脸，程潇在人群后慢慢展开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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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时间很短，期间，汪宏宇带着周然和礼物来恭喜他们乔迁新居，吃了顿晚饭就走了。
假期眨眼就没了，汪宏宇是初八机票，走前把无名托付给她。
赵雯沁和汪启明忙到脚不沾地，赵疏桐每天回家很晚没人照看它。
程潇把无名安置在了出租屋里，和她相依为命。
汪宏宇的生日没几天了，奈何要回学校。
因为搬家，还有过年，程潇忙东忙西的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匆匆忙忙，汪宏宇又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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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完全搬到景城苑，一来是有点远，二来是林致假期都在景城苑陪程小英，周六晚上也会过去。
就几套衣服挂在那边的衣柜里，还有林致的。
林渠有自己的房子，就在西城区，偶尔会过去看看。
一时之间，她有点躲避的行为。只因那套新房子里好像没有出租屋住得自在。
程小英找她谈过好几次话，关于林渠和林致的。
每次谈话都很短，最后在她各种保证下草草结束。
程潇知道她想问什么，想表达什么。
同样，她也有很多隐匿于心的话不能说出口。
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能慢慢的磨合，时间久了就顺了。
初九。
程潇怎么也没想到，外省的警方会找到她。
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座机号，程潇本以为是广告电话，她接起来：“不好意思，不用了。”
谁料到那边问：“请问是程潇吗？”
光凭一个问题，程潇听他字正腔圆，不急不快又包含了严肃，顿时感到不对劲。
程潇恭敬起来：“您好我是。”
那人说：“是这样，我这里是xx市公安局的，你父亲程连山赌博欠债，被债主刺了两刀，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还有一些欠条和许多手续，需要你过来配合处理。”
程潇还以为是诈/骗，不过，电话里的人说得有理有据。
“我们尝试着联系过你母亲就是你父亲的前妻方秀兰，还有你姐姐程絮，都没联系上。你现在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到的人……”
程潇脑子‘轰’一声炸成空白，心脏立刻疾速到不能呼吸。
相安无事的这些年，她以为程连山不会再找她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还是通过警察联系到她。
那边说了很多，她没细听。只知道程连山被人捅了在医院，还欠了人的钱。
程潇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惊起一身汗，久久没有回话，耳鸣发慌到想吐。
“喂，你在听吗？”以为她挂了电话，那边挂了再次打过来。
她慌张地按了静音，盯着那个座机号挂断，屏幕上弹一个未接电话。
可是那边并没有放弃，当她手再次触碰到手机时，震动把她手震到一缩，浑身发紧发颤。
她揉了揉额头，调整片刻，再次接起来。
那边没有刚刚的开场白，而是直接说：“你尽快过来一趟，我们刚刚接到医院通知，你父亲状况不是很好。多久能到？”
程潇内心错杂不堪，那就让他死吧！别来找我了。
她真的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
最终在警察威严的语气中，程潇沙哑道：“我看看今晚的机票吧。”
“好，我们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
手机从她耳边滑落，直直砸到了地上。
她真的没脸给程小英说这件事，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从座位上起来。
恍恍惚惚地走到程小英面前，程小英慌张地问：“生病了？”
程潇摇摇头，给她说程连山被人刺了两刀在医院里躺着，警察让她过去一趟。
没有说赌博和欠条的事。
程小英也被吓到了，木纳地坐到了凳子上。
程连山再怎么混蛋也是自己亲哥哥，程潇的亲生父亲。
被人捅进医院，不能坐视不管。
程潇在网上看了机票，不等程小英追过来，她已经收拾好背包往机场的路上赶了。
程小英刚买了房子装修完，身上钱本就没有多少。她真的没脸要她塞过来的银行卡。
坐上飞机，她一直紧绷着。给程小英发了信息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空姐过来提醒她安全带，她机械地应了声，把安全带系好。
长达25小时的里程，她如同这架飞机一样盘旋在空中，生怕一脚踩空，指尖紧紧地缩着。
等降落在陌生的城市，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夜晚中，看不清城市的全貌。
只是这里的空气没有家里的冷，她没细细感受。
用地图搜到警方发来的地址，匆匆打车赶了过去。
到了公安局，工作人员捡重点把事情的原委又告诉了她一遍。
捅程连山的人是他的债主。
借他钱的人也是个赌徒，女儿生病后把所有钱都投了进去。
山穷水尽时找到程连山还钱，程连山在牌桌上赢了钱却忽视他，当老赖，那人拿刀威胁，最终在扭打时腹部和右锁骨处分别被刺了一刀。
那个人现在被关着，不管怎么样也算故意伤害。得看程连山后续情况才给判。
程潇看着程连山摁了鲜红手印的那些欠条上，上面的金额把她双眼刺到晕眩。
险些干呕起来。
总共加起来六万元整。
在她还没来的及崩溃时，又跟着他们到了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冲上来抓住她的衣服，大吼道：“你是不是程连山的女儿，是的话就快还我们钱，求你了，求你了。”
程潇吓了一跳，两双绝望的眼睛对上。
女人面部狰狞皮肤蜡黄，衣衫不整，被警察拉着露出瘦弱的锁骨，扎的马尾凌乱不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要不是有两个警察拦着，估计得和这女的纠缠一阵子。
医院走廊堆满了人，都停在一边看热闹。其中一个警察把那女的连拉带拽的给拖走了。
“进去看看吧！”女警把病房给她推开。
程潇攥紧双手，骨节处捏到发白，艰难地移步到病房门口。
进去后，门被关上，一丝凉意从她身边撩过。病房里是消毒水的味道。
程连山脸上戴着氧气罩，双眼紧闭，就像当初和方秀兰打架后躺在床上的样子。
程潇直直地看着他走近，本以为他会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然而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