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谈恋爱吗？
赵疏桐坐在大厅里，情绪低落垂着头，小姑娘穿得单薄，就一件白色马甲和一件粉色的卫衣，程潇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身上。
蹲下正视她，问：“这么多天，为什么不报警？”
赵疏桐抽泣，摇摇头说：“爸爸的事还没解决，我，我害怕。”
程潇又问，“那你告诉妈妈和哥哥了吗？”
赵疏桐依旧摇头。
程潇也无心要过问她家里的事，从那男子的口中也能听出个大概来，她安慰道：“正经的记者不会这样大晚上来堵你，以后遇见了就报警，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知道吗？”
赵疏桐点点头。
程潇见她白白嫩嫩的手上多了几处冻疮，更加的于心不忍了。
汪宏宇和周然赶到警局时，程潇已经带着赵疏桐出来了。
程潇没料到他们会来，自始至终没有把多余的目光给汪宏宇。或许，遭受这样的变故，谁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从前的风光犹如一把刀锋，处处往不堪的伤口上戳，有多痛，程潇是知道的。
她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汪宏宇又何尝不是。
“疏桐，那我先走了，回去好好休息，”程潇小声说，“空了来店里找我。”
“姐，”赵疏桐拉住她，眼里含着泪光，“谢谢你！”
“嗯，”程潇也没拒绝，装作很淡定地说，“走了。”
她带着几个托尼，与他擦肩而过，周然更是连打招呼都省了。
程潇带着三人赶到方可俞的求婚场地已经九点多了，两人刚看完电影拖拖拉拉地赶过来。
求婚很顺利，任雲和方可俞站在中心相拥相吻，迎来一屋人嗷嗷叫！
程潇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上前递给方可俞：“哥，嫂嫂，要幸福。”
方可俞‘嗯’了声。
程潇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们去吃夜宵，又换了k歌的场地，还是上次那家。
程潇躲在角落里看他们疯闹，一点兴致也没有，反倒是喜欢这样的声音，她怕一个人安静下来后，会做冲动的事。
西城区店的店长李欣拿着两瓶酒过来，“干嘛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点。”
程潇揉了揉脸，“不喝了。”
“怎么了这是？”李欣问。
“没事。”程潇起身准备去外面透透气，刚起来就被李欣拉下坐着。
李欣四处看了眼，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潇妹儿，哥想追你，有机会吗？”
李欣长得不差，二十三四，挺正经的一个人。
直白的语气，肆意的目光，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极具有诱惑力。
自从高三的学生明目张胆的在店里问她要微信，对她表白被程小英看到时，就私底下给她说过很多次，别在外面乱惹桃花。
程潇推开他，“还是做哥吧！”
李欣，“为什么？”
“喜欢嫩点的。”程潇烦躁起身，去了外面。
“操！”李欣被她给怼笑了。
程潇无精打采地走到走廊，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
“喂。”
电话里很寂静，程潇再次喂了一声，由于心情不好，语气也变得颇为烦躁，“不说就挂了。”
“在哪儿？”
程潇心里‘咯噔’一下，如实回道：“上次那家ktv。”
“谈谈吧！”
汪宏宇的车就停在上次那个地方，程潇穿过马路，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驾驶位的车窗上。
她没有做过多的准备，慢步过去，站在车外问，“去哪儿？”
汪宏宇，“上车。”
程潇伸手拉后座门，汪宏宇带着沙哑的声线不满道：“当我司机呢？坐前面来。”
她只好坐进副驾驶，自然而然地系好安全带，安安稳稳地迎接暴风雨来临。
都直视正前方，汪宏宇没有发动车，程潇也在等他开口。
良久，汪宏宇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掺和了。”
程潇辩解，“没掺和，碰上了而已，方可俞家就在绮丽。”
汪宏宇轻笑，右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敲，每敲一下，程潇的心都会跟着颤一下。
汪宏宇问，“是么？”
程潇低声道：“信与不信，由你。”
都在等一个倾诉的突破口，却因为这样的开场，让车内的氛围一再像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
程潇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个吧？只是恰巧碰见了而已，你放心，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去那边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汪宏宇，“去过我家了吧？”
程潇的手刚放在车门扣上，又放下来，“是。”
汪宏宇仰头靠在头枕上，露出凸显的喉结和清晰的轮廓，沉声道：“赵疏桐以后要是找你做什么，别答应她。”
程潇这才侧颜，不明就里看着他。汪宏宇眉宇间带着倦色，好似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程潇笃定道：“我说过不会再去绮丽那边。”
汪宏宇发动车，“嗯，走吧！先送你回去！”
程潇蓦然道：“汪宏宇，我不太清楚那些人要干嘛，但是要让我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疏桐被骚扰，我做不到。昨天去方可俞家的时候，我看见还有好几个拿着摄影机堵在小区门口，现在落网的只有一个人，谁都不能保证疏桐是安全的，我说过不去那边，但是我和疏桐是朋友，难道这点你也要限制吗？”
汪宏宇不语。
程潇又道：“你要是觉得疏桐不值得交我这个朋友，那你大可告诉她不交好了，没必要这样专常跑一趟对我说这些。”
汪宏宇看着她，“什么意思？”
程潇很平淡地说，“我的意思是，别像你一样，一声不吭的就把我删掉了。”
程潇表面尽量保持镇定，实际上说出来后更难过，她记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总会不经意地想起微信上提示不再是好友的红色感叹号，然后拼命地看书上课充实自己，才能弥补被删掉的余悸。
她甚至想过，有一天再见到汪宏宇恐怕会忍不住问他，程潇练习过怎样面对自己的冲动。
不过，现在能换成另一种方式说出来，反而要轻松许多。
程潇不打算和汪宏宇多待，毕竟让人知道天上和地下的区别肯定不好受的。
“走了。”程潇准备下车。
左手腕被紧紧地抓住了，程潇扭头，汪宏宇双眸在昏暗中亮得让人生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她的心脏此刻慌张得厉害，想挣脱开却被锢得更紧了。
“你做什么？”
汪宏宇发问：“那你在意吗？”
静观默察间，只有彼此之间的呼吸。
程潇同时在慌乱之中，揣摩他是什么意思，犹豫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汪宏宇松开她的手，把头枕回去，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在凝聚着什么情绪。
程潇把手收回来，胸膛剧烈起伏，手腕处泛着些许被捏红的印记，如灼烧般热。
等汪宏宇再次睁开眼睛，直言道：“谈恋爱吗？程潇。”
程潇防不胜防一惊，微微张口，瞬间哑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