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绝望 迷茫
左右两边的房子没有人气，只有洁白的瓷砖映出来的白，偶尔传来两声狗叫，荒凉得不像话。
程潇黯然无神地站着，融入这片黑暗中久久没有挪步。
程连山浑身是血躺在沙发上直哼哼，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屋里乱糟糟的，玻璃片碎了一地。还有那个刺眼的红本，被他撕成了两半。
程潇疲惫不堪，看了他一眼，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了。
她没有设闹钟，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直到天明。
醒来时，已经九点半了。
昨天的事仍旧历历在目，她不紧不慢起来，浑身和眼睛酸痛无比。
程连山不在，应该是去诊所或者医院了，萎靡不振地去学校了。
教师办公室里。
林会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双眼红肿，也不忍说重话：“是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程潇心不在焉地说：“对不起老师，我来迟了。”
林会问了几遍，程潇闭口不谈是因为什么，只知道道歉。
她叹了一声：“如果有事不能解决的就告诉我，关键时期，别耽误了学习，知道吗？”
程潇垂着眼皮，点了点头，半天才蹦出一个“嗯。”出来。
“去吧！马上上课了”
汪宏宇挂着书包从后门进来，和她同步拉开凳子，同时落座。
程潇直接趴在了课桌上，用脑袋对着他。
林会的课向来安静，班上的人每天都会在她走进教室时，快速分析出她心情好坏。
今天一来，后背带风，满脸阴沉。
全班坐得笔直，连拉着眼皮的都精神了不少。
汪宏宇抬头，旁边的人又像去兼了个职，一直趴着不见醒，他抬脚踢了踢旁边的椅子腿。
程潇软趴趴地起来，从课桌里掏出书本，一直埋着头。
听到林会重重地拍黑板，她才抬起头听课。
课堂最后两分钟都是发试卷，从前面往后传，平时都是程潇负责接。
旁边没动静，汪宏宇有些无奈，伸手接过来。
卷子有六张，他分了分，递过去的时候，程潇正埋着脑袋抠手指。
“干什么呢？发卷子了。”
程潇吸了吸鼻子，勉强地抬起红肿的眼皮晃了眼卷子。
汪宏宇低头看她，红肿的眼角还带着泪花：“你怎么了？”
程潇摇头，带着沙哑的嗓音说：“没事。”
“有人欺负你了？”
摇头。
“那要给你请假吗？”
摇头。
她抬起头来，拿过卷子，眼皮一直垂着，尽量避免与汪宏宇对视。
“那是我的。”
她放回去，又拿了旁边的，直接塞进了课桌里。
汪宏宇见她心不在焉的，又问：“你知道卷子什么时候交吗？”
程潇在发愣，没有理他。
汪宏宇‘啧’了一声，看样子是心情真的不晴朗啊。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程潇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双眼盯着洁白的墙面。
直到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旁边有拉椅子的声音，墙面上出现一重阴影，过了许久，那重阴影才消失了。
另一只眼睛的眼泪不自觉地流到另一只眼睛里，眼中一阵酸胀疼痛她才眨了眨。
她在教室里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才睁开眼睛。
仍旧很疲惫。
她站起来去厕所洗了把脸，冰凉刺骨的冷水浇在脸上，顿时清醒了许多。
回来时，汪宏宇已经在座位上了。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班上关系好点的女生都在互赠苹果，这是每年必走的一个形势。
程潇无神地看着那些包装得花里胡哨的苹果，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办完，从课桌里掏出那张圣诞贺卡递给汪宏宇。
汪宏宇顺着贺卡看向她，脸上写着‘你给我的’？
“不是我给你的。”程潇捏了捏鼻子，还有点伤心后的抽噎。
“是一个女生让我给你的，还有昨天，给你带过去的那个苹果，也是她给的。”
汪宏宇接过去正反看了看，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课桌上。
程潇盯着那张卡片说：“你不看看吗？”
汪宏宇诧异：“你想看吗？我记得你没那么八卦吧？”
谁想看，又不是她写的，反正她没偷看过。
“我不想看，本来就不想接的。”
“那你为什么要接”汪宏宇反问。
接不接的，也接了。程潇没理他，继续发愣。
过了一会儿。
余光中，汪宏宇好像拿起卡片，打开了。
她悄悄斜着看了眼，汪宏宇眉头锁着，直接撕掉了。
程潇像是完成了任务般，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下次别接了。”汪宏宇说。
程潇解释道：“我没有想过接，她直接给我，还塞了一把糖就跑了。”
可能是难过的原因，说话都委屈巴巴的。
“糖好吃吗？”
还在抽屉里，之前只吃了一颗，味道还行。
她也没藏着，从课桌里掏了一把糖出来：“你要吃吗？”
“这也是她给你的任务？”
又不是为人民服务，做什么任务。
“你别那么自恋，我的意思是，你要吃的话，给你吃。”程潇说。
汪宏宇惊讶，说句关心问候的话都要酝酿的人，居然说他‘自恋’。
他摸了摸鼻子：“你吃吧！多吃点。”
可能是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没吃饭，她真的有点饿了。剥了一颗粉色的放嘴里；草莓的香甜填满了口腔，吃完一颗，心情却不见好。
可能甜度还不够！她又剥了一颗橙色的放嘴里，这次是酸的，橙子味，她皱了皱眉。
又剥了一颗西瓜味的、荔枝味的、居然还有玉米味的。
各种味道混杂着，并不是很好吃。
她的牙齿已经甜得发酸了，才停下来。
桌上还剩两颗，一颗绿色，一颗黄色。她都吃过就不想吃了。
汪宏宇指着那两颗糖，问：“哪个好吃？”
程潇指着那颗绿色的：“这个吧！黄色的是玉米味。”
她没料到汪宏宇直接把那颗绿色的剥开，放进了嘴里，随后就是一脸难吃的样。
又放不下面子吐出来，右腮还鼓了一个小包。
程潇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很快就收住了。
“别吃了吧！”她说。
“千金难买我乐意。”汪宏宇说。
她没弄懂汪宏宇为什么要吃这个糖，也不想去想，接下的生活是什么样，很迷茫，没有心思去管别的。
“程潇！”
汪宏宇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她应着，不过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