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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父母离婚 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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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你就在这儿,别过去,我去看看。”程潇把他拉到马路对面。

    “你不去好不好,”程承紧紧地拉着她“他们要打架,上次他就打了妈妈。”

    “上次?”程潇疑惑“什么时候?”

    程连山不是才回来吗?

    “就是他回来的时候,妈妈说要和他离婚,他每天都去找我们,说是不给钱就不离婚,妈妈和他吵了很久,就在路边打起来了?”

    “最后妈妈问李叔叔借了很多很多的钱,全都给他了。”程承委屈地说“大姐回来也和妈妈吵了一架。”

    程承的话就像是一记重拳,重重地砸向程潇。

    她的胸口处闷痛不已,伴着耳鸣,混乱不堪。

    她立着走神,不知做何举动。

    方秀兰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如雷贯耳:“你他妈就是个废物,但凡要点脸都不像你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程连山也跟着大吼:“死婆娘,找个野男人就要上天了,连人都不会做了,啊。老子教你怎么做人,今天就弄死你”

    听动静,程连山对方秀兰动手了,两人在屋里扭打了起来。

    “你就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舔着去卖脸你还好意思笑死人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动手,夫妻之间积累的怨气一发不可收拾,屋里的东西应该都被摔了个遍。

    在她印象里,程连山是挺窝囊的,没什么本事还好赌好酒。

    方秀兰强势,两人当着他们三姐弟的面吵过,闹过,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声势浩大的发泄过。

    夫妻之间能走到相互咒骂,谁也不让着谁的地步,也就算是完了。

    程承在她后背‘哇’一声哭了起来,望着她抽泣,委屈地喊道:“二姐。”

    什么时候有不好的预感,她都忘记了。

    大概是经常看到方秀兰添新衣服吧,又或许是从那个姓李的男人来家里的时候开始。

    程潇脑子里一片空白,面若死灰。抱住程承不断抽噎的脑袋,用双手蒙住了他的耳朵。

    这些日子的惴惴不安,成真了。

    方秀兰攒够了失望和辛苦,真的要走了。

    那她呢?两个人离了婚,又是怎么分配她的?她甚至不敢去想。

    “程连山你去死。”

    听见方秀兰砸了个什么东西,声音很大,力道也很重,像是没有任何犹豫砸下去的。

    “老子今天弄死你。”

    程承的哭声,屋里的打骂声撕破了黑夜。

    周围的邻居很少,在家的大部分都是租房子的,并不熟。探头出来望了一眼就都缩回去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面包车司机站在门口劝了许久,一脸焦急,对姐弟俩说:“哎呀!我这边一堆事呢!小妹妹,怎么站在那儿不动啊!你倒是过来劝劝你爸妈啊!”

    程潇没回应,这种发泄和争吵,劝没有用,或许别人的话都比她管用。

    她清楚自己在程连山和方秀兰心中的定位,去劝无疑是给二人重新添一把火,越烧越旺。

    “小妹妹心还挺硬的啊。”司机对着她,嘀嘀嘀咕咕摇了摇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她紧绷着,听着里面的打骂声一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这些声音犹如锋利的刀锋,割裂着她的每一寸。

    她这些天的疑问,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印证,只是她没想到程连山和方秀兰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

    程承仰着脑袋,哽咽着问:“二姐,妈妈说,你不和我们,一起,真的吗?”

    程潇反应了半天,寒风凛凛,程承的话砭人心骨,他那双无所知,乏着泪水的红眸更是让她慌张无措。

    她回味了许久,累积的害怕、失落和难受一起奔涌而来,豆大的泪珠最终没有忍住,翻滚而出。

    心如刀绞。

    那扇门里,父母正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

    她极力压制情绪,嗓子充血般刺痛。

    不知道怎么回答程承。

    “二姐。”

    她呜咽着‘嗯’了声,就像是回答给自己听的。

    “为什,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啊?”程承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啊?她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方秀兰对她不冷不热的,为什么程连山回来一直叫她程絮,为什么第一次来他们家的那个男人买的衣服是程絮的尺码?

    究竟都是为什么?

    连在外省的程絮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在家里,她一直都是那个‘不被接纳’者。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退路蓄谋已久,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接下来是去是留。

    她一直都没有在他们的规划以内!

    寒风如刀划过脸庞,她的心脏如撕裂般疼痛,痛到不能呼吸,痛到浑身颤抖。

    直到现在,没有谁愿意要她。

    “二姐,我不,不想去李叔叔那里。”程承在她怀里哽咽,像是在求助。

    程潇把程承抱得更紧了些,哭了很久。

    方秀兰披散着凌乱的头发出来,额头上还在渗血,从她怀里把程承给拉走了。

    程承被塞进车里,一直哭喊着:“二姐,二姐。”

    程潇怀里空落落的,嘶哑地叫了声:“程承。 ”

    她慌张伸手去拉,被方秀兰打开了。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强势,前脚踏上车,转过头看她的时候,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和冷漠。

    像冬日里的风刺,刺得她生疼。

    没有什么是比无助和无能为力更为痛苦的,就像现在一样,方秀兰要走,她想留住程承,可是力不能支,她留不了。

    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面包车司机往屋里瞟了一眼,赶紧跳上车,生怕屋里的人追着出来。

    “妈~”程潇声泪俱下,看着方秀兰上车的背影“妈,我呢!”

    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要我了吗?

    她抽泣了起来,双肩剧烈颤抖,巴巴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多么渴望方秀兰转过身给她说点什么,哪怕不和程连山过了,不让她跟着,她也想听听方秀兰亲口对她说一声‘我和你爸过不下去了,你自己以后好好的。’

    可是方秀兰一句话都没有,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拉上车门,把她隔在了外面。

    程潇眼中一片模糊。

    程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哭着喊了最后一声:“二姐,你要”

    方秀兰把程承拉回了位置,摇上了车窗,最后程承对她说了什么没有听清楚。

    车走了,她跟着追了出去,车越来越远,直到最后看不见,她才放慢脚步停下来。

    她停在冬夜的大马路上,双眼空洞无神望着前方黑压压的路口。

    充满了迷茫和未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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