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感冒
周然到教室找汪宏宇，见她焉儿了吧唧的，整张脸毫无血色，开玩笑道：“我去，你好像‘咒怨’里面的那个小孩。”
程潇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应该是不好的，背上书包，从两人的旁边走了。
“她怎么了？”周然问。
汪宏宇也不清楚：“她在你不问？你来问我？”
“你不是她同桌？”周然说。
“我是她同桌，就要每天24小时关注她？”汪宏宇说。
周然斗不过，摆了摆手：“行行行，走了。”
程潇到家时，方秀兰已经回来了，在卧室和饭厅进进出出的，在收拾什么。
见她在凳子上坐着不动，停下来说：“我这几天要加班，不在家，程承晚上跟我在宿舍住，你每天出门记得把门锁好。”
程潇闷闷地‘嗯’了声，方秀兰见她没问什么，继续去卧室收拾了一大包衣服。
程潇看她提着行李包出来，好像装了很多。天冷了，衣服厚实，是该多带点，她是这样想的。
方秀兰见她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蜷坐着，像是生理期来了的模样，语气比平时温柔了不少：“不舒服就兑一杯红糖水喝。”
她没想到方秀兰关心她这个，第一次进入青春期时，害怕极了，悄悄给方秀兰说，还被说了几句，自那以后，她再没有和方秀兰提起过。
还悄悄拿过程絮的卫生巾，有时候暗自庆幸有个姐姐。
程潇记起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其实没有人欢迎她的。为了得到父亲的夸奖，方秀兰的认可，她拼命地把学习成绩提上来，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方秀兰更多的关注。
相反的是，两人没一个关注她。
“不是那个，是感冒了。”她声音非常小，方秀兰听到了。
程潇知道自己感冒了，进门的时候没有想过方秀兰会关心她，她知道自己病不起。
可能是昏了头，她开始想要方秀兰更多的关心。就像一个小孩，在最脆弱的时候，渴望母亲的关怀。
“妈，我想喝水。”
“自己倒。”
方秀兰没理她，转身继续忙去了。
程潇咬了咬嘴唇，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着还是没睡着。
方秀兰提着行李包，见她一动不动，关门之前再次叮嘱：“出门检查一遍水电有没有关好，把门锁好，记得带钥匙，我没空给你送。”
直到门合上，半响，她才从凳子上站起来。
方秀兰带着程承走了，这是第一次她感到家里空荡荡，死气沉沉的。
余光见饭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定睛看，白纸上躺着几粒不同颜色的药片，还有一杯尚且有余温的白开水。
是方秀兰给她留的感冒药，酸涩从眼睛慢慢散开，把药倒进手心，仰头送进嘴巴里，喝了一口水。
在沙发上呆坐到晚上十点多，她用掌心探探额头，开始发烫了，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坐正。
她记起程承前两年经常发高烧，她妈买了好几支体温计放家里，很久没用，不知道还在不在。程潇在外面的柜子里没找到，见方秀兰的房间门没锁。
？？？
一楼唯一的卧室，方秀兰平时出门都锁着，很少让他们进去，难道走前忘了锁？
程潇犹豫着推开门，摸索墙壁找到开关。
眼前一亮，房间内的家具尽收眼底。其实很简单；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双开大衣柜是房间内的配置。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门半敞着。程潇心里不明地一颤，驱使着她走近衣柜，并且打开了。
里面只挂了几件当季很少穿的旧衣服，夏天的衣服叠在下面，没有带走。
这些年，方秀兰很少买衣服，冬天也就那么几件，反复穿。
偶尔买件新衣服都会高兴一整天，哼着歌进进出出的。
她轻轻地把衣柜门合上，环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莫名有种做贼似的心慌。
找到体温计，她反复地量了几遍，还是39度。
有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四肢无力，困意交加，肚子也饿。
头重脚轻地去厨房随便热了点剩菜剩饭，上楼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准时叮铃，程潇迷迷瞪瞪地躺了半天，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没有任何好转。费劲地起床，病恹恹地去学校了。
老街有一家药店，是这里面唯一一家看起来比较正常的。
程潇路过时，老板刚刚拉开店门，天还没大亮，里面黑漆漆的。
她在寒风里站了几分钟，直到店里灯亮起来，才抬步进去。
老板见她缩着脖子，精神不济。医者父母心，从保温壶里倒了杯热水给她拿着。
程潇坐在椅子上，诉说了自己的情况。
“老板，能不能只配一天的药啊？我以前感冒吃一次感冒药就好了。”从进门到现在，她三番两次强调老板少配点药。
老板拿了几张白纸摊开：“小妹妹，你以为这点药是神丹妙药呢？吃了就能立马见效啊？你发高烧了，知不知道？”
程潇抿了口热水，头晕晕的，说话也就大胆了许多：“可是，药不就是治病的吗？怎么会没有效啊！”
老板有些无语：“不是没效，是你感冒严重，只配这么一天的，药效达不到，你可以选择打一针，效果比较快。”
程潇听到‘打针’抖了抖，她晕针，颤声说：“不用了，我等会儿要是晕了就没办法上课了。”
老板见她是个学生，笑着给她多配了一天的药，没收钱。让她吃一天看看，说最近流感凶残，不行得打针。
“谢谢！”程潇就着手里的热水把药喝了，道完谢，揣上药去学校了。
到班上已经快过早自习，班主任见她脸颊透红，没有责备，反而让她不舒服就请假。
冬季流感来势汹汹，班上很多人都请假了。还留在教室的都裹得跟包子似的，吸一吸鼻子赶紧摸摸额头，生怕流感找上门来。
程潇回到座位上，旁边的位置没人，余光瞥见汪宏宇的课本下压着一盒巧克力和一个蓝色信封。
应该是哪个女生悄悄放这里的，这么盖着，显然不想让别人看见。
早自习结束汪宏宇都没有来，显然是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