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提醒
有人在旁边打闹，碰到桌角，课本下压的东西露出了出来。
程潇看着这些东西，送东西的人也不找个对的时间，人都没来。突然很郁闷，说不清的郁闷。这种感觉从没有过，她认为是感冒了才会这样，自我调节了半天。
上课前，她又拿了两本书打开盖在上面，生怕别人看见在旁边瞎起哄。
两节课后，汪宏宇才慢悠悠地从外面进来。
程潇在一边趴着，后脑勺对着他。听见动静，扭了扭。
上课铃声响了，她没听见。
汪宏宇踢了踢她坐的椅子腿：“还睡呢？”
程潇吃了药，浑身无力，支着身体坐正。垂着眼睑，有气无力地拿出一张卷子。
汪宏宇正在收拾桌上的书，她小声提醒道：“书下有东西”
汪宏宇偏头：“嗯？”
“就是，有人送你的东西，在书下面。”
汪宏宇懵的，就说她每天都帮忙收拾课桌，今天怎么乱糟糟的。
他翻开书，下面是一盒心型巧克力和一个巴掌大的蓝色信封。
信封拿起来，目光在班上扫了一圈，问：“谁拿的？”
程潇摇头，她也想知道是谁送的。
汪宏宇桌上偶尔会出现惹全班男生嫉妒的零食和卡片，有人自报姓名的，他会找到人让周然帮他退回去。
有几次被班上的人发现，还有人八卦免费当了一星期的侦探也没有把那女生找出来。
但那些乖巧的卡片和信封从未见汪宏宇拆开看过，要么撕碎进了后面的垃圾桶，要么他拿着上课消遣给卡片上的人物添上几笔。
零食也堆在课桌里，从没碰过。一到时间，周然会过来，像回收废品的老大爷，统统打包带走。
她好奇心也变得非常强烈，那些女生平时都会对他表达什么？
关心吗？还是喜欢？
十四五岁的初心就像一张白纸，程潇亦是如此，她对‘喜欢’的定义很模糊。
或许是优秀的人会自带吸引力，而旁人会被他吸引而产生一种不明确的好感，就像汪宏宇一样。
但是她清楚，人与人之间，一旦接触到一个人的最底端，最初累积的好感也会随之崩塌。
“吃吗？”汪宏宇问。
程潇没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黏在那盒巧克力上了，赶紧收了回来，坐得笔直。
本就烧得通红的脸，更红了。
汪宏宇把巧克力推过来，示意给她。
程潇呆了呆，又给他推回去：“不用。”
“真不要？”
“嗯。”
程潇本就很郁闷，别人的一片心意，这样恐怕不合适。
汪宏宇干脆利落地扔课桌里了，小信封孤零零地被冷落到一边。
可能是感冒了，程潇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汪宏宇问了她什么，也没有注意听，幸好最近都在讲卷子，也就趁生病悄悄偷了会儿懒。
强撑了一上午，下午感觉更严重了些。愈发无力，连厕所都不去了，等待下课的时间变得异常漫长，迷迷糊糊的听见汪宏宇上课被老师点名。
汪宏宇见她胳膊肘都拐到他桌上抢地盘来了，敲了敲课桌。
程潇半天才有了动静，绵绵地起来，用压麻的双手把通红的脸蛋捧着，揉清醒了些才睡眼迷蒙地看着他。
脸上写着‘敲什么？’三个大字。
汪宏宇仔细一瞧，不会是生病了吧，好像还烧得不轻。卡在喉咙里的话瞬间消化了，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继续睡吧！老师来了叫你。”
“谢谢！”程潇软趴趴地又倒了回去。
他才没那么好心，他也是需要人放哨的好吗，根本就没打算叫她。
齐婷婷是所有老师里最温柔的，看见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大半都请假了，流感期间也能理解。
她发现后排这两人也太不给面子了，汪宏宇一直都这样还好说，连她最中意的学生也这样。
上了十多分钟的课，拿着卷子过来逛了好几回，趴着的人不见醒，旁边的人依旧肆无忌惮地埋头专心做别的。
汪宏宇看题看得太认真，余光扫见右下角的黑色皮鞋，好像还是冬季女款的，定睛一看，还真是，猛地抬头对上了语文老师关切的目光。
人在曹营心在汉，看的是高一的数学题，上的是九年级的语文课，被抓了个正着。
他顿时想起什么，卷起书戳了戳旁边的程潇，转移老师放在他书上的注意力。
程潇双肩一激灵，然后就没然后了，然后老师也走了。
汪宏宇：“”
然后他听见旁边的人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能给你放哨了。”
汪宏宇心说，终于有点觉悟了，管好自己吧！
班上的人少了，齐婷婷上课的兴致也跟着降低，卷子讲完后也就成了自习。
老师虽然温柔，但警告的眼神也时不时往他们这排飞，纵使脸皮再厚，也不能这样糟蹋老师的一番心意。
快下课时，老师来敲了敲他的课桌。
他抬头对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等会儿下课让程潇来趟办公室。”
办公室？
因为上课睡觉？还是欠您资料费了？
来区中这些日子，每每林会找他，都是因为他上课不给各科老师面子被叫去办公室批斗，回家还要挨赵雯沁温声批评。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难受。
去办公室就没什么好事，这个主，他替程潇做了。
“她感冒了，去不了。”汪宏宇说
语文老师轻声问：“严重吗？”
看看，生病还是管用，立马就开始关心了。
说严重的话，太过，等于给自己挖坑，他说：“还好，就头晕。”
程潇是挺头晕的，想撑起来缓口气，听见汪宏宇这么一说，只能配合继续趴着。
“程潇，能坚持吗？”老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程潇措手不及，本也不舒服，其实还是能走的，轻轻地在臂弯里磕了磕，头更晕了。
她听见齐婷婷对汪宏宇说：“那行！实在不舒服你帮她去给林老师请个假吧，让她先回家休息！”
齐婷婷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明天上午的书法比赛她参加不了，不过身体要紧。”
汪宏宇：“”
程潇：“”
下课铃响起，语文老师走前还不忘关心：“等会儿再问问她，实在不能坚持你去给林老师说一声。”
“好~”
她一点都不好。
齐婷婷前脚刚走，程潇猛地把头抬起来了，脑门上还有几条红白印子，跟走火入魔了没两样。
睡眼朦胧和汪宏宇对视间，她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要不，我给你追回来？”汪宏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