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能不能别总整这马后炮
黎蓝旭拿过今羽非手中的画，卷好，放在一边，把找出的卷宗放到今羽非手里——
“看点正经的。”
今羽非捧着卷宗，笑着戳黎蓝旭的胸口，语调微微扬起：“怎么？说谁不正经？是说自己这个作画的不正经，还是说我这个看画的不正经？”
“你。”
黎蓝旭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到桌后，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眼神扫着面前的半年前的行程卷宗。
今羽非：你大爷的。
两人在书房里呆了大半天，最终还是今羽非最先出声——
“大概就是这儿吧。”
“什么？”
黎蓝旭从成堆的卷宗里抬起头，紧皱的眉头在看到今羽非的时候松展了一些。
“你来看。”
今羽非这样说着，却在黎蓝旭起身之前走到了他身边，把手里的资料铺展在他面前。
“近半年，这位章首辅常出没的地方有，万来阁，艺泽小筑，潇湘苑这几家妓馆……”
“你关注的地方倒是与旁人不同，但，或许这火药铺才是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黎蓝旭盯着今羽非的手指所指之处，思考片刻，打断了今羽非。
“不对，那可能只是掩人耳目，他若是贩卖军火，便不必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偷军防图这种万分冒险、极易暴露的事，只需要收买城门守军，将军火交予城外的人运往山中即可。所以，他既然这般做了，那敛财这事必不是他的目的。他想做的应该是——”
“通敌。”
“通敌。”
两人异口同声的低声说出来猜测结果，随即对视一眼，今羽非继续道——
“至于我为什么观察这妓馆。”
黎蓝旭抬头瞧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今羽非会意，拿出另一份卷宗，铺在黎蓝旭面前。
卷宗上，是瀚中城内的市坊布局图。
“自己画的？”
黎蓝旭府中并没有这东西，所以，只能是今羽非自己画的。
“嗯，之前你忙的时候，我出去溜达，自己闲来无事画着玩，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今羽非点点头。
黎蓝旭：“你不是说，你每天忙死了吗？”
今羽非：哦莫，被识破了。
“啊哈哈哈。”
今羽非干笑两声，继续说正事——“虽然说这妓馆中的姑娘都个顶个的漂亮，但，你还是注意看这三处妓馆所处的位置，单看某一处可能看不出什么，但你连起来再看，整体呈三角形，这中间，就是西厂。”
黎蓝旭的浑身一僵，顺着今羽非的话头继续说：“所以，他一直在观察西厂。”
“没错。而且你猜怎么着，前些日子，艺泽小筑又添了新店面。就在那火药铺对面。要知道，那不是个适合妓馆生意的好地方。他可一次也没去过。”
黎蓝旭冷着脸，得出最终结论——“军防图在艺泽小筑。他甚至还准备下一步贩卖军火。”
“bingo！”
黎蓝旭已经适应了偶尔从今羽非口中迸出的莫名其妙的词，他此刻更加关注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
语罢，黎蓝旭便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千岁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今羽非坐在黎蓝旭的椅子上，逍遥地朝黎蓝旭摆摆手。
“在我回来之前，小今公子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自己关注了妓馆里的姑娘个顶个漂亮这件事吧。”
今羽非：你这人，净打马后炮。
“尘一，备马，带黑羽走。”
黎蓝旭简单地吩咐了尘一一声，便合门离开。
合门前的最后一刻，今羽非看到了黎蓝旭的眼睛。
那神色，就像是顶级的猎手找到了毫无防备的猎物，准备一网打尽时的神情，兴奋、满意、跃跃欲试。
今羽非看到这样的黎蓝旭，突然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一句诗——
“少年何须圆满。得意马蹄，风光春衫，迎难扬鞭领教长安。”
“我为什么关注妓馆里的漂亮姑娘？”
今羽非默默地琢磨着这件事的理由，最终准备摆烂，俗称：爱咋地就咋地吧。
今羽非：不摆烂能怎么办，总不能说我看人家前凸后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吧。
等黎蓝旭回来时，今羽非正坐在餐桌前盯着热了两遍的饭菜发呆。
黎蓝旭身上寒意甚嚣，一进门便卷起一阵凉风，冷得今羽非浑身一颤。
“哥，战况如何？”
今羽非狗腿子一般地迎上去，在下人之前接过黎蓝旭身上的披风，搭在小臂上。
“……”
黎蓝旭没有说话。
“什么情况？我们猜错了？”今羽非心下一凉，差点咬着舌头。
“没。你猜的正正好好，证据递到御前，章则遇此刻已在御史台听审了。”
黎蓝旭看了看桌子上的膳食，又回头看今羽非。
他扫了屋里其他人一眼，不深不浅地说：“都出去吧。”
直到屋里只剩下他和今羽非两个人，今羽非觉得这气氛不太对，侧身歪着头问他：“你怎么了？”
“你太聪明了。”黎蓝旭瞟今羽非一眼，眼神幽怨。
“所……所以，你想……你想干什么？”今羽非被他这眼神盯得后退了一步。
黎蓝旭看着他后退的动作，突然一把扯过今羽非小臂上的披风，今羽非被带着往前踉跄一步。
黎蓝旭把披风往身侧一丢，披风恰好盖灭了燃着的蜡烛。
蜡烛无从逃脱，挣扎几下，便束手就擒。
灯灭的那一瞬间，今羽非跌进了黎蓝旭的怀里。
“小今公子，你怕不怕我？”
黎蓝旭低头，把脸埋在今羽非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
“怕吗？”
他好像是等不及今羽非的回答，便又追问一句。
“不怕。”
今羽非的手虚虚地搭在他的脊背上，感受着他宽厚的背随着呼吸的起伏。
“那就好。别怕我。”
今羽非突然笑出了声，低声说：“我怕你做什么？我这么聪明，你怎么舍得杀我。”
“是，你如此这般聪明。”黎蓝旭的声音闷闷的，长出了一口气。
今羽非：“我饿了。”
黎蓝旭喊人进来掌灯，带着今羽非落座，就在今羽非准备开饭时，黎蓝旭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挑着眉尾，问：“所以，公子为何会去关注妓馆里个顶个漂亮的姑娘？”
今羽非：你能不能别总整这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