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巨野之战（完）
小福女颤着身子，双手张在柳七七身前，娇斥起来：“你你这淫贼，别过来，我我杀你是分分钟的事。”
“七七，我其实是个小趴菜，没有灵力的，我拖住他，你赶紧跑吧”，她又声不可闻地说。
柳七七惊诧道：“你不是老财迷的孙女么？怎么没有灵力？你没内丹，是个凡人？”
本来还有顾忌的卫子越一听，立即满脸狰狞，一边色眯眯地打量起两个小美女，一边慢慢走了过来。
小福女惊慌起来：“七七，你干嘛说这么大声！”
柳七七搔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太过于惊讶了，你真的没什么灵力？！”
“哎呀！你还说！”小福女护着她往后退，二人贴在了机舱壁上。
“你爷爷，长空星主也没给你什么法宝嘛？”柳七七搂着小福女的腰，瞥着卫子越的表情问。
她这么一说，卫子越立即停了下来，又后退到了机舱门边上。
“他果然也是个小趴菜，一定以为我俩在唱戏，藏着厉害的招数在等他上前哩。嘿嘿，七七啊七七，你真是太聪明了！”柳七七将手伸进小福女腰间的口袋里，装作掏什么东西，嘴上又道：
“福儿，我们既然打不过，不如立即举手投降。兴许，这卫子越会对我们温柔一点。我听说呀，女孩第一次都可疼了 ”
她的手缓缓往上抬，给人的感觉马上就要摸出什么厉害的法器来一样。
卫子越见其明显是在诱骗自己过去，心中一慌，立即想拔腿就逃。
“我再说上两句，这家伙一准就走了 ”柳七七心里窃笑。
孰料小福女忽地冲开了她的怀抱，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大叫起来：“七七，莫要这么没骨气！小福女宁为玉碎，绝不会受辱哒！呔！星云军团未来第一高手，小福女来也！”
“哈？”柳七七一脸黑线，眼睁睁看着连镰刀都耍不明白的卫子越只用一招就将小福女打趴在地。
卫子越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瞧了瞧脚下的小福女，喜色道：“你真是个菜狗啊？！”
他薅着小福女的头发，将她的脖子拽起来，欣赏着小福女青涩的乳沟说：“我要双飞你们！”说完又瞅了一眼王仙儿的裸尸，笑道：
“是三飞，哈哈哈哈！”
小福女死死扒住他的腿，红着眼睛高叫：“七七，你快走，我抱住他了！”
卫子越淫笑道：“我不介意搞一个没有手指的女孩，只要你下面是完美无瑕的就好。”说着盯着小福女洁白的双腿，挥起镰刀就砍她的手。
“七七快走！”小福女哭喊。
“我刚才收听到讯息了，她不过是个凡人，能怎么跑”卫子越刚说完，一股黑风裹来，他急忙挥刀，凌空打飞了一截铁片。
机舱里，人影一花，柳七七已抓了小福女起来，在卫子越举手挥刀的间隙，一掌印在了其胸口。但她如今是个凡人，失血又多，这一掌打的绵绵无力，只将卫子越震地后撤了一步。
“呵！虽没了夜叉妖丹，我这身法还勉强够快！”柳七七将小福女丢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卫子越。
卫子越见她杏花眼好似一条蛇盯着猎物一样在看自己，虽明知道她不过是个凡人，但仍浑身发毛。
“你现在逃，还不会死”，柳七七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小妮子，虚张声势！”卫子越怪叫一声，挥着镰刀就砍柳七七。
柳七七低头抠起了指甲，淡然一笑，自言自语地说：“噫？我怎么跟褒姒和妲己似的，这么爱笑？难道是夜叉内丹的后遗症？”
她再抬头，看着距离鼻尖不过一寸却丝毫再不能前进一毫的镰刀，对僵在面前的卫子越轻蔑地一笑，转身扶起了小福女。
“七七，你用了什么法术，这家伙怎么不动了？”小福女惊喜地问。
柳七七从怀里掏出一枚火折子，吹着了，举在空中晃了晃。
在萤萤火光里，小福女望见十几条蛛丝束住了卫子越所有的关节，另有一条蛛丝勒住了他的舌头。
“蛛丝？”她顺着蛛丝的脉络往机舱顶上瞧去，那只原本趴在柳七七头上的人面小蜘蛛，正肉嘟嘟、萌哒哒地趴在上面。
“也许这家伙刚才还吸了我的脑髓，我竟能隐隐与它心神相同。它是天谴，我还没离开这个平行世界之前，袭击我的人，都会被天谴反噬”，柳七七笑道，“我这叫合理利用规则，所以并不惊慌。”
“原来如此哇！”小福女拍手笑道。
她不等柳七七开口，仰头下令道：“小蜘蛛，吃了他！”
柳七七一呆，虽然她感知到小蜘蛛正饥肠辘辘，对卫子越垂涎欲滴，但以为正气凛凛的小福女会请求自己饶他一条命。她心中还在烦恼，怎么给小福女解释，这小蜘蛛不会放着卫子越不吃。怎料，小福女居然这么杀伐果断，毫无一丝妇人之仁。
人面小蜘蛛虫腹一鼓，喷出一大簇蛛丝。它爬到卫子越身上，须臾将他织进了一个白花花丝茧。
卫子越被蛛丝完全裹住之前，人生看到的最后画面是人面小蜘蛛举着螯肢剥开了他的脸皮，还有不断靠近，一脸兴奋的小福女。
“你知道小蜘蛛正在茧里吃人吧，干嘛还贴这么近？”柳七七看着扒在茧上的小福女，不禁好奇地问。
“七七，我太羡慕你了！我没什么灵力，要想成为异世界的一流高手，只能走养成系”，小福女围着茧乱摸，像一只苍蝇叮臭鸡蛋似的。
“养成系”柳七七想了想，又说：“像游戏里养宠物宝宝一样？”
小福女连连点头：“真羡慕你，能养起这种厉害的宠物！我却什么都没有，哎！”
天谴蜘蛛很强，未来可期，不如养了它，做你的部下
冷不防的，柳七七想起了褒姒的话，眯了眯眼，心中一颤。
“它不算我的宠物宝宝，感觉我更像是它的长期饭票”柳七七无奈地拉回小福女，让她赶紧弄好联络台。
“对对对，这个才是正事”，小福女赶忙操作起来，但时不时流着口水望向蛛茧。
柳七七给女尸穿好衣服，将她安放好，瞅了眼衣服上的胸牌，才知道这个女孩叫王仙儿。她默默念起往生咒，希望冤魂得以解脱，进入六道轮回。
正念着，机舱里的大屏幕嘶嘶两声竟亮了。
小福女振臂高喊：“我真是大天才，修好了灵力投影！”
“能与天上联络上了？！”柳七七喜色道。
“额 还不行，但是能看到战况画面啦！”小福女垂头又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灵力投影屏幕冒着雪花，开始有了画面。
九天之上，一抹蓝色的魅影在四处翩飞，两道人影在其周围穿梭不止。
“是妈妈？”她心中喊惯了口，对褒姒没有改称呼。
“他们太快了，灵力捕捉器居然只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小福女惊道，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星主和夜叉常侍的拼斗。
天上的影子忽然停住，画面中，褒姒笑吟吟地立在空中，握着短刀的手上爬着七八道剑伤。
另一边，长空老头持剑伫立，剑刃上是殷殷红血。
“我爷爷砍伤了夜叉常侍！”小福女欢呼起来。
但半秒以后，空中三人周遭爆开一篷剑气波，长空的细薄长剑碎成了齑粉，一道刀痕自他额头起一直爬到了颌下。
“爷爷 ”小福女抱着双手，忧心地自语。
画面里，褒姒徐徐开口：“星云军团第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已隐隐能与夜叉常侍抗衡了。”说完，她右手小臂全碎了，空着的半截袖子在随风飘舞。
长空抹着一掌的血，笑呵呵地说：“老夫输了。”
“一剑换一条胳膊，爷爷怎么自认输了？！”小福女诧异地嚷道。
柳七七抱着胳膊，想起了上官毛毛之前被褒姒砍爆而又长出的手臂，微声说：“蛇之夜叉似乎都有无限自愈的能力。”
刚说完，画面中的褒姒一抬肘，一条白皙的手从断袖中钻了出来。
“作弊！这简直就是作弊！”小福女愤然道。
"妈妈眼球中有个巳字，这是十二夜叉的印记。但这个字还没亮，说明她还没使用全力。两个星云军团的星主都不至于让她认真起来么？”柳七七狐疑地心道。
这时，屏幕闪了一下，战斗的画面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串串柳七七看不懂的数据。
数据在不断跳跃，柳七七不禁问：“福儿，你在干嘛？”
小福女又切回了空中画面，喜色起来：“我不服气，对空中的剑气波残余进行了分析。”
“这都能分析出来？”柳七七从来没想过修道者的剑气会跟科学挂上钩。
“别人分析不来，这是我的独家数据！”小福女得意洋洋的说，“我从小就在摩羯座秘密练武场偷看爷爷练剑，收集了他很多剑气数据，其余人不知道的！”
她开心地说：“我爷爷没输，他在谦虚，他的绝招无极快剑还没用呢！你瞧着吧，待会就有褒姒这妖女好瞧的！”
柳七七一愣，想到来这异世界时，长空星主还救过褒姒，对自己也颇为照顾，不禁心道：“老财迷和妈妈有交情，两人都在划水？可既然不想拼死战斗，为何老财迷还要报告妈妈和妲己的位置，纠集处女座军团和摩云学院的人过来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还有些同情处女座星主樊冲：“只有这家伙一心一意地在干活啊！”
画面中，樊冲挡在了长空身前，长剑一扫，打飞了一击黑闪。
黑闪弹回在褒姒身边，一个手持九环鬼头大刀的黑汉显出了真身。
“是无憎，他现在才现身，刚才干嘛去了？”柳七七心中又一疑。
“长空星主，请您去收拾这个夜叉参将，看我今晚诛仙，单杀了褒姒”，樊冲微微说道，语气平淡之极。
“装的一手好13啊，你一个人能行？”柳七七心中嗤笑，但她旋即瞥到小福女的双眸闪了一闪无比兴奋的光，又好奇起来：“难道处女座是有备而来，留有后手？！”
九天之上，长空微微颔首，身形快似霹雳，眨眼已欺在无憎身前。
“直娘贼，看洒家宰了你这老头！”无憎挥起大刀，一团黑闪喷薄射出。
但长空浑然不顾，枯巴巴的左手一爪，单手打碎了黑闪，右手作刀直插，一招将无憎打进了地下浓雾里。
褒姒也不拦他，任其坠入浓雾与无憎厮杀去了。
“樊星主，夜叉和星云军团可以和平共处的，何必打打杀杀，我们不若和解，怎样？”褒姒笑问。
樊冲冷笑，竖剑于胸前，左手掐诀，叨叨不止地念诀。
他头上，飞碟主舰连同数不清的战机，结天蔽幕地闪起五光十色的辉光，好似燃火的千里旌麾，又像是瑶海星河。
樊冲金发飘飘，忽地双手拄剑，剑上一条鱼龙白光钻入飞碟。
缀天的缛彩繁光立即游动起来，好似天池被他一剑搅动。
“敕！”樊冲兀地剑指褒姒，五彩繁光如被风吹落的星雨，宛如千树银花灿碧空，淹没了褒姒。
柳七七望着这星光璀璨的一剑，心中默念起成颖《灯火》小诗中的那句：有时，荒寂从黑夜里走出来，脚步无声，正在灿烂的灯火中吸食着愤怒
星辰大海已过，剑火阑珊处，褒姒孤影参差地立在黑漆漆的天幕之上。
她眼中的巳字在烁烁放光，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嘴角还挂着笑。
樊冲一步步走近她，无不赞许地说：“吃了星海之剑，已没了意识，还能屹立不倒。我很佩服你，夜叉常侍 ”
他举起长剑，刽子手处刑一般，凌空斩在褒姒的脖子上。
血肉横飞，褒姒的脖子被砍歪了一半，她手里的刀却插入了樊冲的胸膛。
“妖女都已这样了，居然还能反杀？！”小福女惊呼起来。
“不，她是在空冥状态下出手的，并不是有意为之 ”柳七七冷冷地说，“若是褒姒恢复了神智，只怕死的就是樊冲。毕竟被砍断半截脖子，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小伤 ”
樊冲的剑刃卡在褒姒的颈骨上动弹不得，胸口冒出的血已染透了军服。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漠然地道：“被你最信任的人亲手埋葬，下地狱去吧，褒姒。”
褒姒的眼皮微动，眨了眨眼，苏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地下的浓雾里，一簇黑闪迸射而至，九天揽月之势透穿了褒姒的另一半脖子。
柳七七“啊”地惊叫起来，就见无憎擎着九环鬼头大刀砍在了褒姒颈上，与樊冲几乎将她的头斩掉！
“无憎！无憎！你在干嘛？！”柳七七心中大呼。
“长空星主，破她夜叉妖丹！”樊冲微微发令。
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长空老头骤然而至，手里已多了一柄森然白剑，一举透穿了褒姒的小腹。
“哈哈！成功了，杀了褒姒这个女魔头啦！欧啦，欧啦！”小福女在操作台上欢声雀跃。
咔嚓，几被重创至死的褒姒，白皙的双手忽然钳住脖子上的刀剑，眼中巳字灼灼，刹那捏断了两把兵刃。旋即手指勾了勾，那柄小刀凌空飞来。也不见她如何挥刀，一道月牙之光在身遭爆开，长空、樊冲和无憎被一刀斩飞了出去。
“天呐！她她她”小福女指着屏幕，词穷地无法形容褒姒，只得说：“她是人么？！”
褒姒单手扶着几乎断裂的脖子，咳血地笑问：“无憎，你怎么了？”
无憎没有回答她，眼中是一轮在转动的清冽之光。
“原来如此”，褒姒苦笑一下。
柳七七仿佛被人卡住了脖子，终于再顾不上小福女，呆呆地吐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被做成了摩羯座的改造人。他不是一直跟着褒姒么，什么时候离开褒姒身边”
在我穿越的那晚！他没了内丹，被妲己捉去的那晚！
柳七七不敢相信地望着画面，骇然想到：摩羯座军团和妲己私下交易，设局一起杀妈妈！难怪樊冲敢以区区2个军团就围猎两个常侍！
她忽有种不好的预感，屏幕上白影如山魅飘来，浑身已被虫毒烧掉皮的妲己悄悄落在了褒姒身后，轻轻搂住褒姒的腰，剥皮小刀在其脖子上轻轻划过，便又轻轻摘下了褒姒的头。
妲己举着褒姒的头，癫狂地笑起来：“姐姐啊姐姐，终究还是我计高一筹，摘了你的花鼓。你拿柳七七那小妮做局，我便用摩羯座军团作刀，终于还是杀了你！”
柳七七望着褒姒的尸体被飞碟射下的钩索透穿，缓缓拉上了天，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恨她骗自己，害自己。如今她死了，本不该高兴么，奈何一点大仇得报的快乐都没有
“轮到你了，妲己！”樊冲、长空和无憎将重伤的妲己围住，他们头上的战机中跳下十几道人影，俨然都是高手。
妲己笑道：“呦呵，你们用群狗战术，将众人所有灵力都凝在了你刚才的剑上，才打昏了姐姐。现在没能力发动第二剑，就这么笃定能杀了我？”
柳七七听了恍然：“适才丘上的高手并不多，原来主力都在天上，在蓄力发动剑阵。果然妲己和他们是有预谋的。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妲己，你对妈妈就这么恨？星云军团最后还是不会放过你，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天上，又一道白影长空落日地落在妲己身前。天谴人面大蜘蛛手臂已被斩断了四个，只剩下两根，擎着镰刀，咯吱咯吱叫着，望着妲己。
“你们对我动手，天谴可是会 ”
妲己话未说完，长空打了一个呼哨，天谴人面大蜘蛛转身不见了。
“切！死老头，原来天谴跟你有交情！”妲己恨恨地道，脸上再无笑意。
长空无语，看着褒姒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樊冲指着无憎，冷说：“我从不与妖邪做交易，收了你的这个礼物，将他改造成002号机时，便与长空星主设下了天谴的陷阱等着你。”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无法再发动第二剑？！”他说完，再一次以剑拄天，星河一样的剑雨再次落下九天帏帐，组成的灿烂旋涡转瞬吞噬了妲己
许久之后，小福女在操作台上又唱又跳。
柳七七看着樊冲拎着两颗人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迎接所有人的掌声，心中默默地说：“活该活该让你们骗我 ”
她笑了笑，须臾看见屏幕里，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拎着被砍成两半的上官毛毛走了过来。她扭过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丘上的雾还没有散，但联络台恢复了通讯，摩羯和处女联合军团的主舰在发布消息：“告各战机：本役，诛杀妲己、褒姒和上官毛毛！所有作战单位，继续搜捕杀害我同僚的耶律楚楚、夏侯丞和三个白衣喰种！本次巨野之战，常侍已死，我军获胜！”
在电波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柳七七缓缓走出了机舱，她默念着舒婷的诗：不是一切星星，都仅报告曙光，而不指示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