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总有不长眼的东西
“乡野村夫！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酒菜，给你们真是白瞎了！”
“哼！瞧瞧钟神秀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在下忽然觉得来参加这场文斗都有失身份了。”
“在下亦有同感，若不是还想着等下要痛骂钟神秀，在下早已离去！”
……
钟神秀才刚走到那张桌子那里，就听见了那几个文人的冷嘲热讽。
正要出声呵斥，又看到一个精壮黝黑的汉子暴怒大吼：
“再敢说钟公子的坏话，老子打死你们！”
听这声音，是二牛没错了。
钟神秀没想到这二牛居然会维护他，笑着问道：
“钟神秀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么维护他？”
钟神秀一出声，旁边当即有人认了出来，差点喊破身份，被钟神秀及时以眼神制止。
那几个文人平时圈子级别太低，倒是没认出钟神秀来。
其中一人还在一旁附和了一声：
“正是！这位兄台问的好，这粗鄙之人竟然维护钟神秀那个败类，简直是愚昧无知！”
末了，又愤慨地补充了一句：
“愚蠢至极！”
钟神秀也不表露身份，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二牛。
二牛上下打量了一番钟神秀，不由得惊讶万分：
“上次路过的戏班子的老张头说，这天底下有长得让女人都自卑的男人，本来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有啊！”
这耿直又诚恳的言语让钟神秀对二牛的好感大增。
“那你说说，我长这么英俊，气度还这么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牛大大咧咧地坐下，往嘴里塞了一口大肥肉。
“有个鸟用！长得好看一天能多耕几块地是怎么滴？”
“有道理！”
钟神秀点头赞同。
“那你再说说，你为什么要维护钟神秀？
据我所知，他长得不比我差。
而且也不会耕地。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败家子！”
二牛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菜被震得哗啦啦响。
围着看热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哼！”
二牛重重地哼了一声：
“钟公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管，以后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管。
我只知道他以前没害过我，也没害过我们村的人。
今天他还派人客客气气地把我和媳妇请来吃好的喝好的；
还给我们村每家都发了银子；
那今天，他就是我二牛的大善人！
要不是看你一直笑呵呵的，就凭你说他‘人人喊打’，我早就跟你急了！”
说完犹觉气愤，恨恨地拿起桌上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好！”
钟神秀抚掌而笑。
“就凭你这句话，我决定让你爽一下！”
噗！
二牛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好酒喷了出来。
“说什么呢！老子可没那爱好！臭男人哪有香喷喷的小娘子好！”
说罢，挤了挤旁边的妇人，憨笑道：
“对吧媳妇？”
二牛媳妇狠狠掐了二牛一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钟神秀哈哈大笑，赶紧解释：
“二牛兄弟你想多了，本公子也没那爱好！”
二牛松了一口气：
“差点被你吓死！那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钟神秀看了看身旁的几个文人，笑着问二牛：
“这几个家伙三番五次骂你和钟神秀，你想不想狠狠地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这话一问出口，旁边几个文人顿时大惊，其中一人更是大声道：
“亏在下刚才还叫你一声兄台，原来你是钟神秀的人！”
这话才刚说完，他就不敢动了。
因为他的后背，被匕首顶住了。
其余几人也是一样，脸色吓的惨白，不敢有丝毫妄动。
与此同时，二牛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大喊了一声：
“想啊！”
随后又犹豫了：
“只是……”
钟神秀变得严肃：
“你是怕他们以后报复你？”
二牛狠狠瞪了几个文人一眼，轻蔑道：
“就他们？连只鸡都抓不住，我会怕他们？”
“那你在顾忌什么？”
“这么说吧，我二牛虽然只是个种地的，但也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冲着钟公子来的。
我要是打了他们的话，他们等下把气撒在钟公子身上怎么办？
那我不是给钟公子添麻烦吗？”
“好像是这个理。”
钟神秀点点头：
“想不到你这个粗汉子也有心细的时候嘛！”
“哈哈哈！”
二牛大笑，得意之色尽都写在了脸上：
“不然你以为光有力气就能娶到十里八乡最能干、最俊的媳妇？”
二牛媳妇赶紧扯了扯二牛的衣服，嗔怪一声：
“瞎吹什么呢！也不嫌臊得慌！”
二牛瞪了她一眼，嗓门扯得老大：
“怎么？这几个人会写几个字就敢到处吹牛显摆，我说个事实还要害臊一下？”
“哈哈哈！”
钟神秀心怀大畅，他可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淳朴又耿直的二牛了。
“二牛兄弟，你有没有兴趣去我府里做事？
我保证赚的比你种地的多，而且再也不用看天吃饭了。”
“切！
我不去！
去你府里，哪有我在村里自由自在？
镇上的教书先生以前说过，笼子里的小雀天天有吃的，但它可一点也不喜欢。
它只向往……向往……什么天空。
媳妇，是什么天空来着？”
“广阔…广阔…广阔无垠的天空。”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二牛和媳妇一问一答，着实是没什么文化，惹得一旁围观的人纷纷想笑。
只是碍于钟神秀在场，都不敢嘲笑出声，生生给憋了回去。
但钟神秀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些莫名的感动。
以及亲切。
穿越二十五年来，他的生活圈子实在是太过高高在上了。
虽然衣食无忧，有钱有权，但是……
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属实是太累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这么接地气的、这么纯良的人交谈过了。
一时间只觉得万分轻松。
“唉！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钟神秀情真意切地感慨了一声：
“我还想着以后能经常与你说说话呢。”
随后就看向了那几个动也不敢动的文人，不由得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这是一种……
不得不从纯真、美好中抽离出来而去面对各种龌龊与丑陋的烦躁。
且不发泄不足以平心境。
钟神秀实在是不愿意再和这几个文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只是冷冷地对站在他们身后拿着匕首的手下吩咐了一声：
“让他们跪下给二牛兄弟磕三个响头道歉。”
说罢，换上真诚的笑脸，对二牛道：
“尽管吃尽管喝，回去时再打包一些带给你娘吃。”
“嘿嘿……”
二牛摸了摸后脑勺，从怀里掏出一只大鸡腿：
“你早说嘛！这鸡腿我想留给我娘，都没舍得吃！”
钟神秀哈哈大笑，不再接话转身走了。
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手下的厉喝：
“跪下！快磕！”
“不够响！再磕！”
“世……公子说了，要磕响头！响头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二牛大人您别管他们，只管吃好喝好哈。”
“不够不够！再用点力！”
“再响点！想死不成！”
……
咚咚咚的磕头声传入围观众人耳里，使得他们个个心惊肉跳：
“传言果然是真的，他真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不能惹！惹不起！以后见到他躲远点，不丢人。”
“啧啧，头都磕破了，这满头满脸的血，文斗还没开始就已经这么惨烈了吗？”
……
这些人各怀心思，再看钟神秀背影时已多了一份忌惮与惧怕。
钟神秀完全不管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对那几个文人也没有丝毫怜悯。
心中甚至一阵冷笑。
这些个飘在半空的文人们呐……
想踩着我钟神秀上位？
那就……
请做好跌入无尽深渊的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