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婚,老子结定了
一直到天光熹微之时,钟神秀才终于有了一些精神,此时距离丫鬟退出房间已过了半夜。
没办法,为了制住丫鬟而强行越级发动功法所带来的反噬着实厉害。
所幸封灵散的药效真的如它的名字一样封住了丫鬟的全身灵力;
所幸穿越时自带的《御神诀》确实神奇,真的如总纲所说的那么牛逼;
所幸多年来一直勤修不缀,御神诀终于在近日达到了第一层御物期的圆满,能够勉强发动第二层御灵期;
这才有惊无险地制住了丫鬟。
否则丫鬟当场发难,钟神秀还真不是对手。
至于丫鬟误会钟神秀背后有高人相助,钟神秀自然是求之不得,好歹能让大梁在想要对他下杀手的时候有所忌惮。
“呼……”
钟神秀走出房间迎着朝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当他十岁时在额头深处修炼出第一缕神秘的能量之时……
他就知道,这功法,绝了!
又过半年,钟神秀成功入门,进入了第一层御物境。
从此之后,他就可以通过额头深处那特殊的、不知名的能量来御使身周的事物。
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飞镖石子,莫不是随心而动。
那股能量,钟神秀为之取了一个简单直白的名字:
魂力。
魂力发动起来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加之他身无灵力,亦无法通过别的功法修炼出灵力,使得他怎么看都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如此一来,特定时候扮猪吃虎、抑或是反过来扮龙吓虎,在他精湛演技的加持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不,昨晚丫鬟不就被吓住了么?
即使后来封灵散药效消失,丫鬟却是再也提不起任何动手的心思了。
钟神秀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之中,心情大畅,对未来的信心大大增加,对御神诀也愈加地期待起来。
“得赶紧进入第二层御灵期啊,御物期只能御使死物终究还是弱了些。”
……
早饭还没吃,皇宫里就来了人,是大周皇帝最贴身的郑公公。
郑公公人还在院子里,尖细的声音就已传入了会客的大厅之中:
“世子,快快随老奴入宫去,这大殿上啊,都快打起来了!”
钟神秀拿出纨绔人设,大大咧咧道:
“大人们吵架,与我有什么关系!
公公好不容易来一趟,先坐下休息休息。
我这几日正好得了一些老物件,公公替我过过眼看看我是赚是亏。”
郑公公快步上前,焦急地一把拉住钟神秀就往外走:
“哎哟我的世子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快随老奴走吧!”
钟神秀一边被拉着走一边试探:
“急些什么啊郑公公,就算是天大的事还能有皇上解决不了的吗?”
郑公公越走越急:
“这事儿啊,还真得需要世子出面才行。”
钟神秀脚下发力,生生停住:
“不可能!
皇上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去能有什么用?
等等!
该不会又是哪个大臣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皇上面前告我的状了吧?
这我就更不能去了!
到时候皇上又要罚我,不去不去!”
末了,又补充道: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郑公公心知钟神秀纨绔劲一上来连皇上都要头疼,无奈之下,左右看了看,才附在钟神秀耳边低声道:
“皇上呀,在早朝的时候提出了您与公主的婚事,大人们一下就吵得不可开交了。
您瞧瞧,这事,您不出面能解决得了么?”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郑公公,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钟神秀丢下这一句责怪的话就大步朝前去了:
“要是害的我不能娶到公主这个大大的娇妻,我非得与你拼命不可!”
“世子等等老奴!”
郑公公赶紧跟上,两人出了大门上了轿子,不多时就到了宫内大殿。
正如郑公公所言,大殿内吵得正欢。
大周皇帝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龙椅之上,冷眼俯视着一切,全然不知他的心底在想着些什么。
钟神秀得了宣,大步走了进去,大殿内瞬时安静下来,大臣们立场不一,看钟神秀的眼神也是各有不同。
钟神秀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周皇帝了。
但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境,每一次见到这个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的帝王,都忍不住会生出想要立马跪拜的冲动。
不管是坐是站,他都如一轮盛夏的骄阳,耀眼而炽烈,教人不敢直视。
真鼓足了勇气多看了两眼,又会让人荒诞地生出如坠冰窖的阴冷感。
仿佛在他的身体深处,隐藏着一头可怖的怪兽,随时会冲出来吞噬眼前的一切。
看得越多,就越是感觉他就如从未有人踏足过的深山老林中的一汪深潭。
深不见底,绿幽幽、阴森森。
平静的湖面下不知暗藏了怎样的汹涌暗流。
面对这样的一个帝王君主,钟神秀往常见到时根本不敢表现得太过纨绔。
但这次……
是个例外。
因为钟神秀知道,这次,他必须表现得比往常都更加嚣张、更加无理取闹。
他在听到郑公公的话之后就明白了,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大臣的进言。
所以,皇帝需要他这个纨绔以泼皮无赖的方式来对付那些反对的大臣们------
快刀斩乱麻地将婚事真正定下来。
这不是很好办么?
十年纨绔又岂是白当的?
“秀儿,”
大周国主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来我大周多久了?”
“回皇上,十年了!”
钟神秀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的这句话。
表情夸张,引得大臣们纷纷摇头。
“已有十年了啊……”
大周皇帝感慨一声,又道:
“你可知,当年朕为何要点名你来我大周国呢?”
这个钟神秀自然是知道的。
当年大梁战败求和,大周多面开战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接受,但却要求大梁将护国大将军的独子送来做质。
大将军兵权在握恃功而傲,向来与大梁皇帝不是很对付。
大周此举,无非是想要激化大将军与皇帝之间的矛盾。
果然,大将军虽然打死不愿意将独子送去做人质,却架不住满朝文武与举国百姓的口诛笔伐。
在大闹了一番之后,纵然贵为被赐了皇家姓的一方诸侯,也不得不点头同意。
大梁皇帝算是先胜一局。
只不过,不知大将军后来用了什么手段,钟神秀这个大梁皇子倒成了替身,被送到了大周。
由此,大梁皇帝与大将军在交锋中各有胜负,隔阂也愈加深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钟神秀被称为世子而不是皇子的原因。
因为在外人眼中,他本就是大将军钟心的独子。
对于成为人质这件事,唯一让钟神秀感到欣慰的,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本名。
原因倒是很简单。
钟心的独子从来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没人见过、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而钟神秀,不知为什么也并没有上皇家族谱。
又自小受到无尽冷落,知道他钟神秀这个名字的,除了皇帝和淑妃,也就只剩下钟心与那个丫鬟了。
这就很好,至少让他在异国他乡各种演戏周璇的时候还保留了最后一点真实。
现在大周皇帝问起这事来,钟神秀自然不能如实回答。
作为纨绔,自有纨绔的方式:
“嘿嘿!
自然是皇上慧眼识珠,看出了我才是大梁最最一等一的人才。
加之我爹又是护国大将军,有我这样的人才做人质,才能让大梁心有顾忌嘛!”
大周皇帝还没说话,一个激愤的声音就在大殿中回荡开来:
“皇上!臣斗胆,有话要说!”
钟神秀循声看去,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直到看到了他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还并不长的胡子才想了起来。
正是五十多岁的礼部尚书田定波。
皇帝对于田定波插话的行为并没有任何情绪表露。
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嘴唇微动:
“讲。”
田定波自人群中迈出,恨恨地看了钟神秀一眼,高声道:
“关于此子与公主的婚事,还请皇上三思!
此子以被选为质子而沾沾自喜,丝毫不为故国的战败而感到羞耻,是为不忠;
身居我大周十年,嚣张跋扈、教养全无,将爹娘的脸面尽数丢尽,是为不孝;
长期扰乱京都府秩序,扰乱民生、为祸一方,昨日更是害死了流云楼的东家,是为不仁;
又枉顾大周十年照拂,时常对我大周臣民出言不逊、极尽羞辱之能事,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绝非公主良配!
婚约一旦定下,不仅公主所托非人,皇上也将受到他国非议从而威严受损。
更有甚者,还会……
还会大大影响后世对皇上的评价啊!”
说完这话,田定波偷偷瞄了皇上一眼。
见皇上并无不悦,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
“皇上!还请收回成命啊皇上!这婚,万万结不得啊!”
话音刚落,又有几十位大臣齐刷刷跪下,高声齐呼: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保我大周国威!全吾皇万世圣名!”
田定波这一番陈词,慷慨激昂、有理有据,听得钟神秀都忍不住啧啧感叹。
抬眼瞄了一眼皇帝,钟神秀心知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刻了。
“he……tui!”
钟神秀直接一口浓痰吐向田定波。
田定波哪里料到钟神秀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此放肆。
一时不察,老脸被浓痰击个正着。
“你!”
田定波受了如此侮辱,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再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直接冲向钟神秀:
“贼子!老夫与你拼了!”
钟神秀不慌不忙,一脚将田定波踹倒在地。
随即欺身上前,俯身看着七窍生烟的田定波。
歪嘴一笑,大喝道:
“今天本世子就让你明白……
这婚,老子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