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点嫁妆（3）

    齐妈妈本是二道门外跟车的老婆子，平日里没有机会摸进内院攀谈，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当初，宋绮墨也是看她为人爽利，又无什么亲眷在府内，才选了做陪嫁。于齐妈妈来说，也算是天大的好事。如今能在内院伺候，自然是要表现表现。怎想到今日一开口，便触了眉头，被木兰挤兑得不敢再多说半句，只得讪讪地缩在一边。

    好在芊羽本就是个省事的，只要面子不太难看，也就算了。只见她委婉地看了木兰一眼，轻声说道：“王府里，哪容得你这般没规矩，再让外面的人听去了，没的让人笑话！都别在这嚼舌头了，赶紧将箱笼收了锁起来吧！”

    芍药此时出了声，问道：“姑娘，那各院的见礼可怎么好？刚儿那个小娘不是还张罗着要来咱们这选吗？真开了箱子给她挑吗？”

    芊羽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当我傻啊？真当包子让别人随便捏咕？捡几块料子各院送去就得了。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管她们是哪个院的呢？不相处就是了。”

    “就是就是，咱们姑娘到底是官家小姐，是问了字摆过酒的。那些子小娘如何比得？只要咱们姑娘能为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府里顶天的人物了。”齐妈妈见芊羽性格温软，忙不迭地又上前插话，只想着奉承一个小丫头奉承几句，也就好拿捏了。“要老奴说，姑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调理身子。别叫那些个贱妾抢了先去！老奴听说，那两个姨娘没什么背景，不过是仗着父兄曾在王爷身边有些脸面，才被收了房。王爷素日里对府中姬妾也算一视同仁，如今没个出头的。若姑娘能有孕，自然成了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芊羽听了不禁哑然失笑，这老妈妈刚来府里未一日，竟已经八卦了这么多，还真成了绯闻集散中心呀！要是换做现在，妥妥的街道主任的角色！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非多，估计这帮婆子们凑在一起还不知怎么编排自己呢？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这种人，只能拉拢，可不能得罪。

    于是，芊羽换了张笑脸，拉过齐妈妈，笑着说：“齐妈妈真是好耳目，才刚来一天，就知道了这些！咱们初来这里多有不便，往后这院子里的大小事，还得靠妈妈帮着照看！此外，若妈妈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一二句的，务必要替我分辨几句才是！说到底，咱们才是自己人！”

    齐妈妈见她如此依仗自己，顿时喜不自胜，满口应承道：“姑娘说得是哪儿的话？论亲疏，老奴还是懂的。王府再好，关上门子，咱们才是一家子！姑娘请放心，日后老奴若听到什么，必定回来禀告姑娘，断不会让姑娘吃亏！”

    芊羽淡淡一笑，说道：“以后就全仰仗妈妈了。今儿我也乏了，想着歪会儿。还请妈妈盯着小丫头们把这些个箱笼都收好，别出了疏漏。”

    齐妈妈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应承着下去了。

    待众人散了，芍药才嘟囔着：“姑娘怎么跟齐妈妈这般客气，不过是个跟车的老妈妈，能有什么见识？还巴巴地托了她来照看！大娘子也是，家里那么多精明的老妈妈不派，但指了她来！我听说她素日里惯会偷奸耍滑，能顶什么用？”

    芊羽白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懂什么，那些个精明的，哪个不是沾亲带故的？还是这样没有根基的才最好用。在这里讨生活，咱们得抱团才行，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齐妈妈虽粗鄙，但是善于交际，才一日就与府里的几个婆子攀了交情。日后若想打听个什么，还得靠她才行！”

    木兰点点头附和道：“姑娘说的是。个人有个人的作用，咱们只要做好分内事，替姑娘盯着这屋子就好了。”

    “还是木兰明白。如今青鸾彩蝶盯你们，妨得什么似的，府中大小事半点不让你们插手，你们就是有心替我打探，也是不能的。倒不如换个走法，以农村包围城市，说不定就能走到罗马了。”

    “姑娘说的什么呀，我可听不懂。姑娘要用谁，自然是有道理。齐妈妈虽有些倒三不着两的，但是有一件事还是极明白的。要想在这里安生下去，可不得先得了王爷的宠爱？若真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咱们真能横着走了！要我说，姑娘平日也看了不少医书，何不给自己开个方子，赶紧……”

    芊羽听了，脸一红，伸手去抓挠芍药。“好你个小蹄子，跟着她们不学好，在这嚼舌头！这话也是你说的？”

    芍药扭捏着身子躲到木兰后面，但嘴里还不肯认输。“姑娘怎么害羞起来了？在家时也没少议论几位姨娘，如今换到自己身上，反倒正经起来了。”

    芊羽气得站起来去捉芍药，三个人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