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京(3)
芊羽陪着芊瑜去了客栈柴房,此时随心随意都被绑扔在那里,等着人牙子来发卖。芊羽见随意早已吓得不成样子,料想问不出什么,只得去问随心:“你好好告诉我,随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若没有十足的理由,以你的个性断不会私了。”
随心哭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随意本想让家里也来赎的。可她娘病了,家里连看病的银子都拿不出,又怎么肯赎她?我们把身上所有能卖的,都偷偷送了出去,但她娘病得实在太重。若是旁日,我们求了姑娘,也能出去给她娘送终。可如今阖府要进京,只怕是来不及了。所以,随意想偷着卖点什么,凑了银子把自己赎了,好回去照顾她娘,至少也可以给她娘送终。”
“可二姐姐也不是尖酸之人,随意若把心思说了,她又怎会要她的银子?”
“随意说,二姑娘心善,自己若开口了必然会允,可是那打小的情分也就断了。她也是犹豫,想着实在不行就把银子托人捎回家去给她娘治病,自己跟着二姑娘进京,伺候一辈子。”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且忍忍,我们这就去向祖母求情,一定不会让你们出去。”
芊羽说罢,拉着芊瑜要走。怎料芊瑜甩开她的手,低头看了看二人,冷冷地说道:“其情可免,于理不合。今天把你们发卖了,才能让众人警醒,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已经命方妈妈把你二人的细软都收拾好了,一会儿就带了去,将来如何就看你俩的造化了。”
随心看着芊瑜,半响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起来给她磕了个头。“如今到了这个境遇,全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希望姑娘千万保重,将来若还能见着,也就无憾了。”
芊羽顿觉她狠心,不禁出口抱怨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她俩自幼在你身边伺候,小心百倍,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随心所作所为,情有可原,你作为主子,如何不护着下人?都还没去苦求祖母,就要卖人,难道这十几年的情分,于你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如今大局未定,怎么能不尽力一搏,就轻言放弃?”
芊瑜没有接话,正在此时,王妈妈带着人牙子进来。
“二姑娘,三姑娘,人牙子来了,老太太的意思是交由二姑娘发落。”
人牙子给二人行礼后,忙不迭地要去看人。怎料,芊瑜伸手一拦,说道:“等等,只卖这个,那个不卖。”
“二姑娘…”王妈妈刚欲开口,被芊瑜冷眼扫了一下,忙住了嘴。
人牙子依言,上下打量了随意一番,又看了牙口。方讪讪地凑到芊瑜跟前,问道:“不知小姐要什么价?若我说,这丫头看起来憨傻,卖不了几两银子。小姐慈悲,可怜我这老妇,便宜点,让我有个赚头。”
芊瑜盯着那婆子,一字一顿地答道:“一两银子。”
那婆子听了,立刻两眼冒光,忙应道:“一两银子?真一两?好好,我这就给银子,咱们签了契,小姐可不能反悔了。若要赎回,那可是十倍的价钱。”
芊瑜扫了随心一眼,“不会,你写了字据,给了钱,方妈妈自会把她的身契给你。”
“好,好。”婆子一个劲儿地作揖,跟着方妈妈出去了。
“王妈妈,”芊瑜转身看向王妈妈,“今日祖母既然把她二人交给我处理,我自然是可以做主。卖了随意,是对祖母的尊敬,也是对府中规矩一个交代。但随心罪不至此,后儿我会命人打她二十板子,若没打死,仍进来伺候。至于我,稍后自会去祖母那领罚。待到了京都,我自罚去祠堂跪一个月。”
王妈妈没料到芊瑜敢公然违抗顾老太太的旨意,但碍于主仆有别,只得低头称是,忙退下,去老太太那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