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议亲（2）

    入夜，宋绮墨去了卷墨轩说与此事，芊蕙一脸羞红不愿言语。

    “如今咱们阖家在任上，是不得相看了。不过，我已经写信托你姨母仔细替你都相看过了，那李郎科举出仕，品貌自是不俗。如今娘最中意的，还是他的家世。书香门第又三代单传，家中父辈仅一妻两妾，门风清廉，料想这郎君将来也不会差。你若嫁过去，自是不必理会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芊蕙低着头，轻轻问道：“那样的家世，要是样貌再如母亲所言，乡主、县主也配得，如何就相中我了？”

    宋绮墨听了心中一突。

    芊蕙继续问道：“咱家远离京都久矣，我也从未去过京都，李家是如何择中我的？女儿实在是想不明白。若说曹家，自是有外祖家的缘故，但这李家…”

    宋绮墨也开始是惑，但嘴上仍安慰道：“想必是你姨母常居京中，外人见了她的身量气度，揣踱着你也不差。再者，你虽未入京，但品行名声早就传到京都圈里。李光熙庶子出身，虽说是独子，也是身份尴尬，豪门贵女自然是不愿与之结亲。这世家大族择亲，都是千般问询，万般相看方才取中。李家既然愿意求娶，自然是相中了的。莫要多心，好生准备嫁衣却扇才是要紧。”

    芊蕙点点头不再理会这些，到是宋绮墨经了心，忙回到揽月轩去问询。

    顾长业听了宋绮墨的叙述，很不以为然，连声说道：“这有什么？原是很平常之事，怎么到了你们妇人家这就变成谋算了？咱们家虽不在京中，但我祖辈也是科甲出身，先祖也是做过太子詹事的。若真论起来，也不辱李家门楣。这媒还是张老太傅力保的，岂会有假？”

    宋绮墨听了，不禁说道：“要是张太傅保媒，倒还稳妥，我这也就安心多了。”

    顾长业一乐，“你们这些妇人惯会胡思乱想，那李光熙虽是庶子，也是打着灯笼难得的贵婿，配咱们芊蕙绰绰有余。”

    宋绮墨听了，不再言语。

    于是，顾府与李府正式进入纳采环节，李府托了张老太傅送来了纳采礼，除了常规的聘雁、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外，还有寓意吉祥的羊羔、香草、小鹿，象征夫妇好合之意的胶、漆、合欢铃、鸳鸯等。

    双方互换了庚帖，过了“问名”、“纳吉”、“纳征”，方才进入“请期”。李府送来了“过书”，而顾府送“回帖”，方成“文定”。二人的婚事就定在了次年九月，届时李光熙会亲自上门迎亲。

    自从过了文定后，芊蕙便不再跟着宋绮墨治家理事，每日里将自己关在卷墨轩里绣却扇。这扇面上的花样需待嫁女子亲手所绣，图案样式由女子自己选择，一针一线皆是女子对未来的期许。

    芊瑜和芊羽有时会去卷墨轩给芊蕙解闷，两个娃娃会翻看芊蕙的绣品。芊瑜已经开始在宋绮墨的教导下学习刺绣，对于个别针法、配色也能说出一二。芊羽仍是看个热闹，每次只能说说哪个好看，自己喜欢哪个。其实，芊羽也算是心灵手巧的孩子，之前在孤儿院时也会帮着缝补衣服。但如今重生后，跟着云娘老实度日，不敢多说多做，生怕太过出头碍人眼。

    芊羽翻看着芊蕙新绣的扇面，花开富贵的图案，针脚细腻，用色考究，让人一见就喜欢。她轻抚着，问道：“大姐姐，这是你要用的却扇？为什么不锈鸳鸯？”

    芊蕙听了，顿时羞红了脸。

    芊瑜劈手夺了过去，“你知道什么，哪有扇面上绣鸳鸯的道理？大婚所用却扇都是新娘子亲自绣的，图案都是寓意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或是自己喜欢的图案。”

    芊羽点点头，“我知道呀，所以为什么不能绣鸳鸯呢？”

    芊瑜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答道：“大姐姐总说你是大智若愚，依我看，你是真蠢。哪会有新娘子把鸳鸯绣在扇子上，告诉所有人，自己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多害臊，没了规矩。”

    芊羽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幸福不晒出来，旁人怎么知道？当然该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芊蕙和芊瑜瞪着芊羽，仿佛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半响，芊蕙喃喃自语：“看来是该让母亲请个教养嬷嬷，教教你们规矩了。”

    芊瑜听了，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要被这个小庶女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