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议亲（1）

    及笄之礼后，芊蕙的亲事也提上了日程，各路官媒纷至沓来，大有踏破顾家门槛的架势。一时间传言纷纷，今儿说顾家大小姐许了张家，明儿个又有人得信儿是说给了李家，真真假假的，到成了一桩谈资。

    要说也难怪众人如此兴奋，顾芊蕙怕是这郑州地界里最尊贵的女儿了。无论是顾家还是宋家，在这郑州都是受人艳羡的大族世家。父亲刚刚荣升从四品徽猷侍制，大有继续高升之势，将来调回京都也是指日可待，祖母更是学士府的嫡女。母亲是尚书府的嫡次女，姨母是晋王妃，舅舅是右谏议大夫，真可谓是满门富贵。再加上，顾芊蕙本身也了得，不光品貌出众，这才学礼仪也是贵族小姐中的典范。

    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是旁人求不来的。因此，芊蕙的及笄礼上，各路贵妇争相参加，也是为了便于相看。

    对于芊蕙的婚事，顾氏夫妇心中另有盘算。闲暇时，二人也曾细细商榷过。

    顾长业属意李学士的独子，那才是真正的书香世家，李学士本就是观文殿大学士，正二品官职，如今又新晋了帝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的独子李光熙，虽是庶子，但同嫡子无异。人也端正，新科的两榜进士，如今在书密院任职，前途无可限量。

    但宋绮墨对这门亲事不置可否，觉得李光熙是庶子又是独子，担心芊蕙嫁过去日子难捱。她更看重曹尚书的嫡三子 – 曹文茔，曹家也是世族大家，与她们宋家更是世交。如今曹尚书也官拜正三品尚书，家中三个子也出色，长子、次子崇文，三子尚武，一家子文武双全，正是结亲的好人家。

    其实，宋绮墨心里也清楚，若论人品前程，自然是李光熙更胜一筹，但曹文茔是三子，又是曹大娘子的老来子，自然是疼爱百般。那曹大娘子在做闺阁女儿时，就与姐姐交情深厚，与自己也亲和，若芊蕙能嫁进曹府，必定会多加呵护。两家相较起来，实在难以取舍。

    二人虽推脱了各路官媒的拜帖，但仍说服不了对方，于是便到典苍斋请顾老太太拿个主意。

    顾老太太听过二人的描述后，细细思量一番后，也深感李家实为上选。于是，也帮着顾长业规劝宋绮墨，“大娘子仔细想想，曹家虽好，但家中人口众多，关系复杂。如今长子、次子都是庶出，却也出色，百年后这家业未必能到嫡子手中。两位兄长从文，曹家三小子却尚武，可知不是读书的料儿。将来即便建功立业，也是刀口上挣来的前程，难道让芊蕙跟着担惊受怕不成？”

    顾老太太看着宋绮墨的脸色，缓缓地接着说道：“虽说曹宋俩家是世交，但这婆媳间的关系也不是一句故交旧友就能消减的。李光熙虽是庶子，但李家书香大家，这人物品行自是其他世家所不能及。其他的还好说，单李家三代单传，人丁稀薄这一件，那李学士也仅一妻两妾，仅凭这一点，我看就比其他家强上百倍。若大娘子还不放心，可托人再细细打听一番，心中自有定夺。”

    听了这番话，宋绮墨心中瞬间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