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吃过午饭，众人皆散去午睡，云小娘单叫了海棠进来伺候，两人哄着芊羽玩乐。

    “刚见你回来时，面色不好。是身子不爽，还是 …”云小娘拿着一只小布老虎逗着芊羽，轻轻地问道。

    海棠抬头盯着云小娘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今天去跟老太太请安回来，冯妈妈与花园里那群婆子凑在一起说是非，我听着好没意思。”

    云娘轻笑一声，“什么是非？在这院子里，除这些姨娘们的是非，还能有什么新鲜的？你如此反应，该是我的是非吧？说来听听。”

    海棠点点头，“她们说您…”

    “说我不要脸，趁着大娘子身子不便，不知廉耻地爬上主君的床？”云娘抱起芊羽，笑了笑，继续说道：“也对，我确实是。二小姐待我不薄，将我从那黑心窝子里带出来放在身边，虽说不及她人有体面，但从小到大没有苛待过半分，我却…”

    “您…您不是这样的。”

    “是，我确实是，明知道小姐会伤心，还是这么做了。可是我没办法，原想着，借了这事儿闹起来，主君多少会给些银子把我打发了。再不济，我一根绳子吊死，总会有些丧葬银子，也好过在这里白白挨着。”

    “您…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不都是为了钱！我五岁就进了尚书府，爹娘用卖我的钱，给爷爷发了丧。这么多年，早就断了联系，谁想到那日在市集上遇到了他们在讨饭。细问下来，原来我去后三四年，他们又得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但弟弟体弱，自打生下来就在请医吃药，这些年不知花费了多少。爹娘为了弟弟这根独苗儿，卖了房子又卖了妹妹？”云娘抱着芊羽，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继续说道：“如今爹娘带着弟弟居无定所，我将这些年积攒的银子全部拿出来，也仅够在郊外买两间草屋。若要置办个像样点的院子并几亩良田，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就有了这个糊涂的主意。”

    海棠低垂着眼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都想过了，若能给我百十两银子打发了，那便最好，我回家也可以帮衬二老，将来也好把妹妹赎回来。若不能，留下来做个通房，那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慢慢攒起来也尽够了。最坏不过就是个死，若我一根绳子吊死，大娘子想来也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赏我家三四十两丧葬银子，也不枉爹娘养我一场。”说到动情处，云娘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据说，我妹妹同你一般年纪，看到你，就总想起她，也不知将来有没有缘分见上一面？”

    “您…您也不必难过，您看我们卖进来不也挺好嘛，在这里有吃有喝，也没有非打即骂的。她也定是去了好人家，总比跟着要饭强些。再说，您现在封了姨娘，老太太又如此喜欢三姐儿，将来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何愁不能接济家里？”

    云娘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说道：“若不是为了她，我早就去了。一了百了，何苦在这挨着，惹小姐不快。也亏得这孩子，才挣了这番天地，将来只愿她能嫁个小户人家，夫妻和睦一生，也就够了。”

    芊羽安静地蜷在云娘怀里，暗暗地揣摩着这些信息：不对呀，这里面有bug呀！五岁被卖了，怎么能记得自己爹娘长什么样子，还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再说逻辑不对呀，尚书府应该是在京都，应该不是这里，难道这老两口一路追了过来？唉，包子还是包子，到哪儿都被欺负。人家随便说说就信了，真是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得想个办法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