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个讨喜的女孩
“靠！”
靳子旭拉开窗帘，往外张望。
“今天没有，我回来时特意看过。”
靳子旭低头沉思，没说话。
“我怕你再出什么事，不然咱们去老大那里住吧？”
“老大……董青刚？”
靳子旭记得这个人。
99年秋，他们同班9个人来到天京。
董青刚之前默默无闻，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因为简历写得好，找了份好工作，平时就以老大自居。
除靳子旭和史津在上地找房外，其他人都和董青刚住在体育大学校外的胡同里。
从位置看，距离华开镇倒是近些。
那时，华开镇以北的很多地方还没建设起来。
像上地，西二旗这些地方，周围还有很多树林，路都没有几条。
体育大学也远没现在漂亮，周边好几条胡同，还有一大片树林。
到了夜晚，不少情侣就在树林深处卿卿我我。
“我已经跟老大打招呼了，他同意让我们过去看看环境。”
靳子旭想了想，说：
“不用看了，咱们直接搬。”
他不想因为自己，给兄弟招惹麻烦。
饭后，史津去巷口小卖部打电话。
等他走远，靳子旭穿过胡同，绕过两棵大槐树，来到一间熟悉的房子前。
窗户亮着灯，里面有人。
靳子旭敲了敲门。
一个眉目流苏，清丽可人的女孩出现在面前。
女孩穿着卡通睡衣，大大的帽子戴在头上，胸前的拉链很低，里面深深的鸿沟微露。
颈上一条水滴项链，安静的垂在沟壑之间。
“是你？”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靳子旭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女孩意识到尴尬，紧了紧衣领。
她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警惕的向外张望。
“放心吧，就我自己。”
“快进来！”
闺房内，一阵香气扑面而来，靳子旭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环顾四周，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一只大白猫安静地趴在床头，轻轻对靳子旭叫了一声。
靳子旭走过去，抚摸它的小脑袋。
“小胖，你又吃胖了！”
小胖翻个身，露出软软的肚皮，懒洋洋的撒娇。
女孩有些紧张，脸上带着歉意：
“我……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汪一宁！
交通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老家房山的，在上地租房。
靳子旭搬来那天，小胖跑了。
急得汪一宁穿着睡衣拖鞋，绕着胡同来回找。
诱人的身材，踢踢踏踏的碎步，吸引靳子旭向她多瞧了几眼。
汪一宁也注意到这个年轻帅气，略带腼腆的男孩。
靳子旭翻上房顶，帮她找到小胖，两人就这样相识了。
汪一宁漂亮率真，是个讨喜的女孩。
只要靳子旭下班早，汪一宁就会找他玩。
每次都从家里带些零食和水果，一直聊到哈欠连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起初史津也在，但她对史津很客气，跟靳子旭却该笑就笑，自然大方。
聊到开心，还会捶他两下，骂他“讨厌”。
次数多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史津倒也识趣，把机会留给靳子旭。
再见到汪一宁，就借口去街角的网吧打游戏。
直到吴用的出现。
这人是上地附近出名的混子。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20多岁了，还游手好闲。
没事在街上吹吹口哨，撩骚美女。
不知怎地盯上了汪一宁。
在吴用的软磨硬泡下，汪一宁干脆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得知情敌不过是个小北漂，吴用立马带几个兄弟，到家门口堵。
等靳子旭回来，吴用话不投机，没说几句就开始动手。
靳子旭就这样被打了。
从那以后，靳子旭再没见过汪一宁。
后来听房东说，汪一宁搬走的时候，显然哭过，身上还有不少淤青。
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的男人陪着，把行李装上车，带着她不知去哪了。
几年以后，吴用上了法治节目，还是男主角。
罪名是谋杀，死者是一名女性。
镜头掠过被害人遗物时，靳子旭一眼就认出那件卡通睡衣和水滴项链。
如今再见汪一宁，靳子旭颇为感慨。
“这不，还是又见面了。”
“你的伤……”
汪一宁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
靳子旭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全好了，你不用有负担。”
汪一宁目光闪烁，不敢和靳子旭对视。
“我……我和吴用什么都没有。那天我发了很大的火，他走的时候很生气。临走时，他让我……”
提起这个人，靳子旭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让你什么？”
汪一宁怯生生看着他，轻咬嘴唇，缓缓说道：
“他让我……让我搬到他家，我没答应。他就直接找房东把房子退了，说过几天来接我。”
“什么时候来？”
“后天……”
靳子旭想了想，问：
“你愿意去吗？”
汪一宁气的发抖，狠狠踢了他一脚，瞪着眼说：
“废话，本姑娘当然不愿意了！”
靳子旭只觉得眼前一阵波涛汹涌。
不禁暗笑，这才是他熟悉的汪一宁。
“好，那你跟我走！”
汪一宁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奇的看着靳子旭。
“别误会，我是说，跟我搬去同学家，人多也好有个照顾。”
“可是……吴用那边……”
汪一宁担心惹不起吴用，不敢自作主张。
“怕了？”
靳子旭已获重生，吴用这种小混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他顾虑汪一宁的态度。
想到她的前世结局，靳子旭希望她过得平安快乐。
如果汪一宁不愿意走，靳子旭就得想其他办法让她离开吴用。
“倒不是怕……只是担心给你添麻烦，还有……那天史津的态度也不友好。”
“这些不用考虑，史津也是保护我。只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汪一宁想了想，轻声说：
“我……我愿意。”
靳子旭松了一口气。
“好，你明天收拾东西，后天下班我来接你。”
汪一宁红着脸，“嗯”了一声。
“走了，早点休息。”
靳子旭来到门口，却见汪一宁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靳子旭看出她的犹豫，问：
“想说什么？”
汪一宁支支吾吾的说：
“那个……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傻瓜。”
得到靳子旭的肯定，汪一宁瞬间扫清阴霾，眨巴大大的眼睛，笑的很甜。
“赶紧走，我要收拾东西了，别忘了后天来接我。”
说完，顶着靳子旭后背，把他推了出去。
靳子旭站在门口，听见汪一宁唱歌的声音从屋里飘出。
是刘若英的《为爱痴狂》。
回到家，史津在等他。
“去找她了？”
靳子旭没有否认。
“我让她和我们一起走。”
史津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这……不太方便吧？”
“我不能看着她，毁在吴用那个混蛋手里！”
靳子旭相信，会得到兄弟的支持。
果然，史津站在他这边。
“我肯定没啥，就是不知道老大会不会收留。”
“就说是朋友，又是女孩子，老大应该没事。”
史津不怀好意的盯着靳子旭。
“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靳子旭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
躺在床上，靳子旭失眠了。
他没有完全按照前世的轨迹。
从他去找石头，把工作从太平洋换到海马大厦，到答应史津搬家。
一切就改变了。
靳子旭没有兴趣做救世主，但他想通过自己努力，让身边人过得好一点。
……
第二天，公司安排送货。
靳子旭提出一起去。
本来店面离不开人，但考虑姚总也许是长期客户，卜增辉同意了。
没多久，一个20多岁，肤色略黑，个子不高的小伙子，从外面进来。
“卜总好，兰姐让我来接销售。”
小伙子带着南方口音，说话很有礼貌。
卜增辉指了指靳子旭：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公司的技术部经理，覃力华。能力出众，是咱们独当一面的技术后盾！”
“你好，叫我小覃就行。”
覃力华露出质朴的笑容。
“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销售靳子旭，以后都是同事，大家互相照顾啊。”
两人握手的瞬间，靳子旭发现覃力华的双手非常有力，给人踏实可靠的感觉。
“今天送的是我客户，我陪您一起去，辛苦覃师傅了。”
“哎呀哎呀，叫我小覃就好，显得年轻啦。”
说完，覃力华哈哈大笑。
靳子旭有点喜欢这个爽朗的南方人。
海马大厦停车场，一辆金杯早已等候多时。
覃力华让靳子旭坐副驾，他坐后面护着机器。
“师傅，走吧。”
路上，靳子旭问：
“送货地址在哪啊？”
“科研路南希大厦。”
“还好，不是很远。”
“远倒是不远，可是好高呦！在12层，希望他们有货梯。”
“放心，肯定有。”
“上次去另外一个地方送货，没有货梯，我想着去客梯挤一挤吧，结果被保安骂惨喽！”
靳子旭哈哈一笑：
“有我呢，给你保驾护航。”
覃力华很健谈，一路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讲，天京这个地方哪里都好，就是冬天太冷了。不像我们那里，温暖如春。”
靳子旭好奇道：
“今年还可以啊，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