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像这样
从大厅出来，就是停车场。
吴师兄有点愣愣的问司悦：“你认识顾帆啊？”
司悦笑：“认识啊，怎么了？”
吴师兄一脸懵：“你知道他是涵顿制药的负责人吗？”
“嗯，然后呢？”
“然后？”吴师兄惊呆了，“姐姐，你这可是大人脉啊。”
司悦笑，“我们关系没有那么特别好，就是认识而已。”
师兄点点头，“我懂我懂，普通关系。”他笑得一脸“我知道但我不说”，打开了车门，“你不会是因为想见这个人才跟我一起来的吧？”
司悦系好了安全带，“有一部分原因，但是主要是想看看我们公司的工作方式。”
师兄笑，“好好好，工作工作。”
司悦看着窗外，忍不住笑。
下午的时候，顾帆打了电话来，明明是司悦的私人电话，说话的时候却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是顾帆，今天提过想要在大厅放置一个智能机器人，想跟你们公司聊聊。”
司悦以为他这样的语气是有人在旁边，也是声音严肃，“请稍等，我帮您转负责人接洽。”
结果电话里的顾帆一下子就笑起来，“看来你适应得还不错？以后我们公司的项目是你对接了？”
司悦重新坐下来，“你吓我？”
“也不是，是真的想跟你们洽谈这件事，顺便问候一下你。”顾帆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圈，“忙吗？晚上一起吃饭？跟你谈管用吗？”
司悦笑，“你要是真的想谈，我等下去问问老板。”
“那好吧，事情不着急，饭还是要一起吃的，下班了我来接你。”
司悦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顾帆，然后就开始工作。
另一边，金曦在今天早晨收到了调查司悦的相关信息。
她坐在自己房间阳台的位置，手机随意的放在小茶几上，开了扩音器：“根据调查，司悦2008年被送到清溪孤儿院，送他去的人自称是在现在古镇的位置捡到孩子的，登报无人认领，因为当时城市发展限制，也查询不到到底是谁把孩子都在那里的，但是刻意躲开了摄像头，可以知道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遗弃，之后司悦就在孤儿院长大，转至福利院后，院因为成绩优异也获得更多的资源·，得以读完了大学·····”
金曦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上的指甲油，“一个孤儿院的弃儿，跟我斗，行了，资料发过来，我自己看就行。”
房间门打开，金曦的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你又在忙什么了？我可告诉你，你爸爸有想法把你送出国了，你就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追着顾帆这个人了。”
金曦挂了电话就收到了文档，一边看一边问：“妈妈，你说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呢？”
端庄的妇人在她面前坐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金曦把自己收到的消息递给母亲，“这个人就是最近跟顾帆在一起的人。”
手机上是司悦从小到大的照片。
金曦没有错过母亲微愣的表情，“妈？”
妇人拿过她的手机，“你把牛奶喝了，我去找一下你爸爸。”
说完就出了门。
金曦悄悄跟在母亲背后上了三楼，她上去的时候书房门正好关上，金曦只能站在门口，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只听见母亲问：“我还是觉得很像，特别是眼睛。”
父亲的声音透露着一点点的不耐烦：“行了，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c已经死了。”
母亲有点急：“我是怕你事情没做干净，到时候沉舟······”
“我说行了！”父亲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与其操心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不如操心眼前，赶紧准备一下把你闺女送出去！”
金曦感觉他们的对话要结束了，垫着脚走开。
但是c会是谁呢？
听他们的意思，这个c沉舟应该也认识。
金曦从小就有点怕沉舟，他的眼睛太过于深沉，像是永远看不透。她不敢问沉舟，只能问金瑞。
等母亲把手机送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金喝光了牛奶正打开了衣柜找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金曦拿到了自己的手机，飞快的发了个消息问金瑞：“哥，你知不知道谁的代号是c？”
司悦下班的时候没有站在门口等顾帆，而是换了个地方。
上车的时候顾帆还在接电话，纯英文，司悦只能简单听出大概的句子，专业名词太多了，她没怎么用心去留意人家的电话内容，也就没跟上。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顾帆伸手开了车上的音乐，他标准的英伦腔被钢琴曲托了个底，就像是在念书。
司悦忍不住去看他，然后顾帆不知道为什么也就笑了，像是脑子死机似的随便扯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看着前面的路，明显的憋着笑，“你看着我干什么？”
司悦眼神瞬间闪开，“那什么，你说英语还挺好听。”
顾帆就笑，“大学的时候在播音社呆了一年。”
司悦不敢回头，看着窗外，“那你还挺厉害的。”
顾帆就说：“那时候是我们每周会有诗歌朗诵的节目，就是在晚餐时间，你们学校有吗？”
司悦想了想，“好像我们学校一般情况就是放音乐。”
然后她狗胆包天的小声说了一句：“我有点好奇。”
顾帆听见了。
司悦就听见车上的音乐突然一连切了好几首，直到一首稍微缓慢的小提琴曲子响起来。然后她就听见了顾帆的声音：
“when someone mentions the gracefulness of the night sky,
climb up on the roof and dance and say,
like this
if anyone wants to know what &34;spirit&34; is,
or what &34;god&39;s fragrance&34; means,
lean your head toward him or her
keep your face there close
like this”
司悦只觉得整个人头皮发麻。
当有人谈论夜空的美妙，你就爬上屋顶舞蹈，然后说，就像这样？
如果有人想要知道何为“灵魂”或者“神的芬芳”，将你的头靠近他或她，让你们的脸庞贴得很近，就像这样。
顾帆依旧在开车，他似乎是信手拈来的句子，英伦腔自带一点贵族的淡然和散漫，似乎只是随意娓娓道来，又似乎是每一个字都精心设计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顾帆笑，“鲁米的诗，like this，现在我能记住的不多了。”
车子开进城市的小小巷道，“这边有一家湘菜，不过不是那种环境特别好的，就是路边的小店，味道很好。”
司悦点点头，“反正你请客。”
顾帆笑，“我怕你觉得我在省钱。”
司悦一下子笑起来，“没事，这样我才好意思请你喝路边的柠檬水。”
顾帆在路边停好了车，带着司悦往里面走。
果然是一家很小的店，但是店里挤满了人，顾帆像是来过很多次已经很熟悉，直接往收银台的方向去，冲着收银台穿旗袍的女人喊了一声阿姨，然后就带着司悦直接往收银台旁边的楼梯上楼。
司悦一开始以为楼上也是位置，上来了才发现上面好像就是人家的家里，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顾帆带着她在餐桌旁边坐下，“你吃辣吗？”
司悦点点头。
他又下楼去点菜。
上来的时候那位穿旗袍的阿姨也跟了上来，司悦冲着她笑笑，这才听顾帆介绍：“这是顾管家的妹妹。”
司悦这才发现这位阿姨确实跟那位顾管家有一点点像。
阿姨过来倒了茶，热情的招呼着，然后又忙着下楼去忙生意。顾帆喝了一口茶，然后问司悦：“怎么样，你们公司能不能做？”
司悦也喝了一口茶，只觉得满口都是大米混着橘皮的香气，“问了，老板说建议你还是找专业的公司合作，如果你需要，他可以给你介绍。”
顾帆点点头，“那我就等他介绍了。”
司悦想起师兄说过的他是制造公司负责人，忍不住就问：“不过你这样的高层也会关心大厅里面的配置吗？”
顾帆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我们出来， 总要有点话题才行吧。”
他这样直白，司悦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等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像是也躲开了她的视线，看着手机，“我有几个朋友说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
司悦还没想好，就听见顾帆说：“还是你觉得我们可以去逛个街或者找点什么别的事情做？”
司悦赶紧点头，“什么电影？”
“007最后一部，所以才说大家一起看的。”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就上菜了。
就是几样家常的小菜，配了中间红红火火的水煮鱼片。
顾帆说：“阿姨说今天的鱼新鲜，我就点了，你尝尝，上面浇了热油，很香的。”
确实是一上桌就能闻见的香。
司悦夹了一块尝了一口，不算是太辣，但是辣椒被热油烫过以后的焦香味萦绕舌尖。
然后慢慢的，辣味就上来了。
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辣。
阿姨又端了饭上来，顺便带了两个易拉罐装的雪碧，“姑娘，是不是有点辣呀？我们的辣子都是空运过来的，看着没多少，味道足，你喝点这个，解辣的。”
司悦道谢。顾帆已经打开了一个易拉罐递过来，她接过来就喝了一口。
一顿饭吃的也是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