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夜
林扉面前有两条路,午夜偷偷跑去未央火车站,另外一条路就是等待,看一周后自己会不会死。
他默默的选择了第一条,他不想赌那信息的真实性,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与其博弈所要承担的风险过大。
林扉开始收拾行装,带上了原主的一些衣服,地图与原主的信,但苦于没有行李箱,只能用被套裹住所有东西,然后系紧,像个流浪者一样,不过对于活命来说,孰重孰轻他是知道的。
带上那信,主要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那感同身受的幻像,他觉得那男孩就一定是原身体主,或许出于可怜的同情,或许是不想自己孤身一人。
收拾完一切,林扉将包袱扛在肩上,他转动老旧的门把手,拉开老化的门发出吱吱吱的噪音,林扉跨出门槛,转角就是楼梯,林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待了几个小时的房间。
他不确定路途的终点是哪里,但他知道,这个破旧的房间是开始,打量许久后,他缓缓的关上了门,过道并不算大,这栋房屋,属于老旧的楼房的范畴,墙壁的黄污,和细钢筋做的楼梯围栏,透露着年代感。
林扉缓缓的出门,和自己猜的不错,被钢铁大楼包裹的老旧小区,走出巷子,有些年纪大的老人便开始议论是不是搬走了什么的。
街道上很宽广,四行道的宽敞柏油马路,车辆来往,路上行人很多,他与一对三人家庭擦肩而过自然便就成了,那父母教育孩子的反面材料,你要是像刚刚的哥哥一样不读书,就会向他那样轮为乞丐到处流浪,连个家都没有。
林扉听到那些话时,不是很好受,等人走远,便嘴碎的吐槽:“流浪多好,天为被,地为床,占你家地了?真是的。”后半段的什么连个家都没有,戳中了林扉的痛点,但不知道咋吐槽,呸了一句,像是蓄势待发的大炮突然哑火了。
走了很久,林扉一直拿着地图比对着每一条路,生怕走错了,一种外地游子初来乍到时,生怕迷路的感觉。
林扉在众多人的嬉笑鄙夷的目光中,走了很远的路,他停下了脚步,蹲坐在路边上,落日的余光似乎刺到了眼,他用手遮挡,落日的云被染成了云雾和火焰的融合态,美吗?不美,林扉看到的是消愁。
黄昏的光是照不亮前路的。
歇息了一会,林扉便开始继续走,在太阳落下去之后,他也到了。
刚开始不觉得冷反而是有一丝惬意,没维持多久,由于自己就穿着稀薄的t恤,寒意也一丝丝涌现。
最让人头疼的是,这废弃火车站看守大爷还很有精神,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嗦着泡面,相反,自己却是肚子饿的咕咕叫,现在想进去就只能默默的等守夜大爷换岗的空隙时间偷偷溜进去,或者困了打盹的时候。
在寒冷的夜中,林扉抗到了12点,自己一个人把抱着包袱,门卫室旁边的小树边上靠着,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保安也好奇,平时明明没有流浪者会选择这种四面都吹风的地方,也询问林扉让他去别处,林扉带个大包袱,蜷缩的蹲着,任谁都会联想为流浪人。
保安大叔还善意的递给林扉一支烟,他婉拒了,抽烟这种事,在小时候尝试过,第一次抽,肺部又呛又痒,喉咙又像火烧,之后还会头晕那以后便再也没碰过。
保安还和林扉说起了家常,林扉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保安却是乐呵呵的,不时还感慨林扉是个苦命的娃,林扉在心中是一个劲的不耐烦,他知道出于善意,但心里已经吐槽了不知多少次了。
“大叔,你这社交牛逼症得改改呀,和谁都能说上话,再这样下去,我得等到猴年马月,这天冷的,我可太难了”
心里暗自一通瞎逼逼后,林扉都吐槽的情到深处,低下了头,想掩盖掉那种说不上来的难受,这可倒好,被保安大叔误以为是自己说话太过了,不停的安慰起来。
大叔每说一个字,林扉的心头就沉重几分,林扉衰透了的抬头仰望天空,天上黑压压的,看不到月亮与星星,就像在房间里躺地上仰望天花板一样的感觉。
此时一位扎着一头长发的男子走向了林扉,全身也穿着单薄的t恤,拉着行李箱,带着深黑墨镜,有些放荡不羁。
他二话没说,就靠到了林扉旁边。
他转头压了压墨镜,似乎是故意耍酷一样,对着林扉说道:“嗨,兄弟。”林扉在精神放空的状态,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子一吓,只能尴尬的笑笑,挥挥手,“嗨”
那男子,没多说话,站起身来和保安大叔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把兜里揣着的票,递给了大叔,那票拿出来的瞬间,在林扉视角中时间就像是放慢了几十倍一样,那就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票。
这家伙和他一样也收到了死亡邀请函。
保安却鬼使神差的给那人通行,林扉懵了,“原来,直接给票就ok了吗?那我为什么还要等呢?”
林扉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废弃火车站肯定不收飞机票什么的,但他错了,这就是这么离谱,废弃火车站竟然收飞机票。
林扉站了起来,虽然是坐在地上,但时间久了腿也有些微麻,走向保安,流利的从包袱中掏出飞机票,递给保安大叔。
“小伙子,你不会感冒着凉了,傻了吧。”大叔一脸困惑,看着之前与自己交谈的小伙,感觉不是神经病呀,大叔在林扉面前晃晃手:“你确定没搞错?这是未央火车站,早废弃了,况且你这貌似是飞机票吧~”
大叔说到这的时候没有再说下去,想喝口水压压惊,但没想到,喝水的时候忍不住笑意,不小心呛到了。
“咳咳咳。”
“你别逗我小伙子~火车站里坐咳咳飞机,哈哈哈。”
大叔一边笑一边咳嗽,林扉可不乐意了,这大叔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在林扉看来就是有色眼镜,林扉把情绪收了收:“刚刚你还给个和我一样票的人进去的呀,为什么到我就不行了?”
大叔一口否定,“我这可是有监控的哈,不信你来看。”大叔对林扉的印象顿时就不好了,眼前之人就是傻子。
林扉便双手支撑,趴在了门卫室窗口边,“你自己看,回放吧,没多久。”
大叔开始回放起监控,当看到一名男子,拿出一张票给自己了之后自己居然还放行了,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颤颤巍巍对林扉说道:“还真是哈奇了个怪了,今天是中邪了么”
“看到了吧,刚刚是谁不信来着。”林扉虽然表面上有些小得意,但内心中开始狐疑了起来,刚刚的那个家伙用了某种手段?导致这保安短暂性的失忆,但自己为什么不中招呢?
这让林扉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咋办?”保安大叔慌乱的询问起林扉。
“当然是抓回来呀。”林扉正好趁这个机会能溜进去。
大叔林扉一拍即合,便一路向前,追赶起了那男子,夜晚废弃火车站没有灯光,唯一的光源就是保安手中能见度极低的手电筒。
那男子走的很悠闲,一脚踹开了火车站门上的锁,巨响回荡,同时也传到了林扉与保安的耳朵里,根据听觉大致知道了方位。
他们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林扉在楼上看到一个模糊的声音,他能确定就是那个人,林扉示意,大叔放慢脚步,两人压低呼吸和脚步声,在那人最放松的时候出击。
林扉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保安轻轻扯动林扉衣角,林扉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家伙用的手段,科学无法解释,但如果是因为熟人关系大叔放行的话,那他根本没有必要追这家伙,这家伙就是一个老虎,我现在和人家斗,不就是找死么。
林扉也想过,可能是同阵营的关系的可能,但如果拥有邀请函的人并不是一个团体,那自己就极大概率被杀死,所以暂时依靠保安是个完全之举。
林扉转头看来一眼大叔,与其对视,心中默念“大叔,对不起了”林扉向前挥挥手,示意让大叔往前走,大叔也不敢。
“看来这保安大叔和我一样的算盘呀”
那男子带着耳机,听着歌曲,沉浸在音乐中,坐在候车室厅里,静静的等待。
林扉两人上楼梯了之后,便躲在角落暗中观察,制定起了对策。
“大叔,你先上按住他。”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大叔一把老骨头了能行吗?你先。”
你先,你先,两人小声争吵后,最终决定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