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原来我有病
“猴子”老六死了。
死于红黑两座房子的暴动。
数不清的红黑线条将他包裹，像在房屋处蠕动一样，每一根细线与青虫的躯体一样，长着无数的细茸毛。
从头到尾，从嘴巴眼眶鼻孔纷纷钻入。
被肢解的彻彻底底。
此时在马车里。
皮内尔手掌心掉落在地，双手抱头剧烈的翻滚起来。
索亚出现在艾尔玛面前警惕的看着他。
一股混乱的灵力散发出来，马车里绿意盎然，将他捆了个严实，但是灵力无法阻挡，艾尔玛胸前的怀表已经漂浮在空中。
而这股混乱的灵力逐渐有意识的被束缚，慢慢变成人形。
索亚清晰的感知到，这个人形的头部被削去了六分之一左右！
天空已经红彤彤的，灵力彻底散去，皮内尔艰难的爬了起来，靠在座位上，疲惫的喘着气。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艾尔玛夫人。”
他苦涩的笑笑。
“我祈求您下次能尽量不要瞒着我，比如这次尤涅少爷体内多了一位恐怖的存在，尊敬的菲尼克斯公爵大人。”
他结果索亚递过来的红酒，耸耸肩；“按照我的经验判断，尤涅少爷的人格分裂不存在治愈的可能。”
“抱歉皮内尔，我以为那位是沉睡的状态，没想到会醒来。”
艾尔玛慵懒的换了条腿搭着，看不出一丁点歉意。
“好吧，我接受您的歉意。”皮内尔捡起地上的手帐；“您还有我效劳的地方吗？伟大的菲尼克斯公爵。”
“不，已经足够劳烦你了，我想你刚从法斯特回来不久，医院一定挤压了许多事，上次听索亚说现在越来越重视心理健康这一块了，我想你需要一栋新的大楼来安排这些病人。”
皮内尔拿起高帽微微弯腰；“我替病人们谢谢您的仁慈。”说完，苦笑着走了出去。
看着还在酒馆沉睡的德文，艾尔玛兴致还算不错。
“回去吧，嗯……路过警署的时候把佩汀的事处理掉。”
…………
【菲儿列斯】又回到了红屋门前，不远处的懒人椅空无一人。
德文被暴动的河水卷入，汹涌的河水化成了锋利的透明碎片，从头顶最上方的头发开始。
——肢解。
这灵魂都在被割裂的痛楚德文却喊不出声，他的嘴在前一秒就被肢解了，他的灵体已经与河水融为一体。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什么状态，但他很确信，自己看见了。
看见一团又一团的光团，有炽热的笑，有悲伤的泪，有无奈的摆手，更有愤怒的如野兽般的嘶嚎……
在融合，交织，在水中起伏，那是一团团的记忆，是一团团的情绪。
德文彷佛被尤涅附体了，他感觉不到自己任何的情绪波动。
难怪……每次碰见事了，我会觉得自己很难过，或者很无能，但要不了多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我想想，大黄的事，嗯，那悲惨的遭遇，我甚至都已经忘记去帮它处理了？
丢失的小孩……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去了？
洛特……老师，我是答应过西丽女士，帮她找出凶手的？
那一处恐怖的隧道地洞，我当时不是，无能狂怒到极致的么，怎么都忘了……好像也没当回事，耽误我吃饭睡觉来着。
佩汀，我真的喜欢她么？艾尔玛，汉特，马佩尔……家人？
呵呵。
原来……我也有病，原来，那才是我么……
德文平静的往旁边看去，只见小河的另一侧，属于尤涅的那一侧。
一抹红色如巨兽的呼吸管道，插入那融合在一起的巨大光团中。
起伏，有节奏的鼓动，好像是在消化，不露一丝声响。
——它再从德文这边搬运情绪。
至于尤涅自己那一侧？
无底清澈的河水，红色成了唯一，再无其他。
他笑着，做出打响指的念头，黑线突兀出现在水底，它们有着自己的本能智慧，朝着空无一物的水绑去。
德文被拖出了水面。
他尝试着想让黑线刺入那些光团，一种莫名的预感阻止了他，那越来越恐怖的光团与远古巨兽一般。
光是想，灵体出现的预感就让自己要散架似的。
走到懒人椅面前，德文一屁股坐了上去。
渔夫酒馆。
德文身体彷佛被榨干，昏沉在冲击着大脑。
撇过头猛的朝侧边呼吸几口，这才稍好一点，咬牙撑起了手，衣服被汗水彻底洗浴，起身用手从上往下捋着，这才好受一些。
跌跌撞撞离开酒馆，顾不得海腥味，大口喘息起来。
…………
艾瑟从贝斯酒馆走出，作为亚利安兄弟会的钱袋子，它的掌控是重中之重。
“巴泽尔已经死了，拉雷斯，你应该没有其他事需要我来帮忙了吧？难道……”
他害羞的摸摸后脑勺，看着瑟瑟发抖的手下。
“所有事都要我亲自解决的吗？”
“不！先生！您的眼光不会让您失望！”拉雷斯赶忙表示忠心，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
艾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给我准备一辆专用马车，明天就要，不用太奢侈，能用就行，另外，廉租街5号楼在哪？”
拉雷斯恭敬地说道：“不远，先生，您顺着这条路直走右拐，碰见的第三个巷子一直走出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