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蜕变期”会变成人还是兽
老鼠摸了摸只剩下左边的大门牙第一次回头。
尤涅腿脚一蹲，他躲进正前方一位大婶的影子里，身形完美地与这位矮了两个头的大婶融合。
旁边两位穿着教会唱诗班衣服的学生忍不住要上前见义勇为，制止尤涅的变态行为，好在老鼠没回头多久，尤涅又站了起来，两位学生看着突然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变态男子，他们打算向神谴责。
摸着牙齿的老鼠第二次回头。
尤涅踩着墙壁一举爬上旁边大楼三米高的阳台，抓住一旁的煤气管道，整个身体与大地平行，身体完全悬空，街上的小孩都围了过来，齐齐鼓掌，欢呼着“先生再表演一个！”
老鼠站在一栋破旧的廉租大楼门前，再一次回头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未知的恐惧萦绕在他心头，这种恐惧让他抚摸牙齿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像是要将仅剩的这半边门牙给拔下来。
那恐惧让他很确信，最起码比他那廉价的信仰要坚定许多。
——一双眼在注视着他，那是该死的流浪猫在下水道捉弄老鼠的神情。
“回家就立马喝掉！等我成为超凡，这个狗日的跟踪者看我不把你裤子扒下来丢到大街上！”
我们的邦麦尼·史密斯·老鼠先生在脑子里想着他能做到最严重的惩罚。
最后一次掰弄门牙，老鼠深呼吸一口，瘦弱的胸膛鼓起夸张的弧度，然后吐气，朝他的家跑去。
——在顶层六楼，只要他够快，就有足够的时间喝下秘药，至于那死去的老家伙嘱咐的‘危险期’，都见鬼去吧！
嘭！
老鼠如愿地回到家，瘦弱的身体把家里所有的重物往门口推去。
一张破旧的从垃圾场抢来的单人沙发，一张政府低等公共学校不要的讲台，上方大体亮白色，杯口发黄的瓷器茶杯摇曳出一滩冰冷的茶水，随着老鼠的工作，木桌讲台上一包封闭严实的红茶包掉在地上。
邦麦尼·史密斯先生顾不得他用来享受的茶叶，而是继续将地面已经装满漏水的水桶也提了过去，放在木桌后面。
做完这一切，已经透支太多体力的他瘫倒在地上，但好在他安心下来，在这间属于自己的小屋里。
而尤涅蹲在楼顶，透过一道裂开的小缝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老鼠，避开阳光照射的角度，以免自己的影子洒下，这来自‘秃毛怪’哥哥的教导，在家乡小镇捕捉野兔时的教导。
只见老鼠没休息多久，又一次狠掰一次门牙后，眼神凶狠地回头看了一眼门，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个长口小瓶。
里面的液体大体透明，在液体中间悬浮的各式材料碎屑组成了一块金色硬币模样，发着微黄的光。
老鼠不由地看痴了。
他站起来，从木桌讲台抽屉拿出一把磨得锋利的短刀，走到一旁的墙壁附耳听了听。
直觉在告诉他，注视他的目光好像更加密集，咬牙看向左手的秘药，拿着短刀钻到了顶门的木桌下面，爬上了那张破旧的单人沙发上。
“我叫邦麦尼，邦麦尼·史密斯！”
流淌的金币打散了原本的模样，顺着瓶口流进了邦麦尼先生的嘴里。
在楼上的尤涅没有行动，只是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的委屈是那么的自然，可惜他终究还是恪守了母亲的“许愿”。
铛！
铛！
铛！
莫灵顿城市中央的浩瀚钟楼尽职地报着时，下方的老鼠开始出现动静。
喝完秘药的他面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左手握着的玻璃瓶也无力地从手上掉落，呼吸急促，声音沉重，嗓子里像是卡着许多的浓痰，右手的短刀滑落在地。
在尤涅“咦”的一声中，看见老鼠双手掐住自己脖子，双脚开始使劲蹬地，后背在用力地摩擦着身后的沙发靠椅。
老鼠开始自己挠自己的后背，一只手挠，一只手仍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做出这个动作的他还张着嘴巴，吐出舌头，大口呼吸，频率更加急促。
尤涅看见他在桌子下狭小的空间蹬着地，那双破旧的皮鞋鞋底已经彻底坏掉。
然后老鼠掐住脖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独苗门牙上，面部狰狞地开始掰它，一只手掰不下来，他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那一颗门牙还是没有拔下来，反而是他的大拇指被门牙给戳出一个血洞，是的，那颗方方正正的大门牙诡异地生长起来，变得尖锐，甚至戳破了他的下嘴唇，将整个嘴巴给钉起来。
老鼠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理智，两只眼睛也开始缩小，他的手开始长出茂密的乌黑毛发，鞋子已经被生长出来的指甲捅破。
…………
时间回到老鼠喝下秘药的前一分钟，老鼠家门外来了两位客人，一身大体黑色与暗蓝交加的制服，肩上的警徽标志格外显眼，与正常警服相比较，那荆棘花纹理正中间插入了一把骑士细剑。
“老规矩，比尔，我负责迷迭花跟朝露水。”
“好了格兰，你说如果天天有这种蠢蛋，我们是不是很快也能搬到公园大道上去住？这样放纵蠢蛋们一次，行动费都到了四周的薪资。”
“醒醒，别做梦了，一个月有一次我就感谢‘正义’，还不一定能轮到我们这一组，也就是老板最近两年帮我们申请的补贴多了，不然这种活哪有这么好抢，像以前我们怕是连封锁环境的材料费都舍不得吧，哪像现在，有时候还能奢侈一把使用纹章。”
后者的声音稍稍停顿一下，接着顿挫有序的说道：“万一他渡过‘蜕变期’呢？那样可是有概率成为我们的同事！”
“我赌1金镑，他是兽。”
“呵呵，不来。”
两人的声音不加掩饰，可惜此时的邦麦尼已经在“危险期”，也就是平凡晋升超凡的“蜕变期”。
他们手上动作并不慢，六只白色蜡烛与一片金银叶已经放置完毕，主材料木石花也准备妥当，房门狭隘的走廊被围成一个方形。
蜡烛燃起，比尔嘴里低声叨念着：“灵！”
白色蜡烛燃烧到最灿烂，格兰见状快速蹲下，迷迭花与朝露水在他手上混合揉成团，挥向燃烧的火焰，只见火焰被水珠混着绿汁包裹起来，逐渐变得透明。
格兰手向后一挥，嘴里怪异的音节再次念出：“墙！起！”
在这栋廉租大楼顶层的最角落，被一面从灵界升起的墙隔绝开来。